六十年代乃是逃港風潮最烈的時期,很多人從中國大陸盤山涉水來到香港這片繁榮之地。
而這些逃港者一般都以水陸兩路偷渡過來香港這邊,由於中國大陸對待逃港者極其嚴厲,一旦發現,大多都是就地擊斃。另外,因爲從大陸到香港的路途也算是十分險惡,所以也有不少人是死在了前往香港的路途上。
秦浩然如今在龍鼓灘這邊的海面上看到的,應該就是從深圳那邊涉水偷渡的逃港者了。像這些盤山涉水的逃港者,都是需要鼓起很大勇氣的。本來,如果此次碰到的逃港者裡面有婦孺的話,秦浩然還會放心一點,甚至會讓人去幫助他們。
但秦浩然發現了,那六七個還在海面上浮沉的偷渡者都是男人,而且能夠從深圳那邊游泳到這裡來的,除了精神堅強之外,還得擁有強健的體格。
這樣的男人,基本上都可以用彪悍來形容了,而對於這樣的人,秦浩然當然是要提防了。尤其秦浩然知道,很多逃港者其實都有過服兵役的經歷,就像自己如今的手下,這些人用好了會是一把鋒利的刀刃,但稍有不慎,他們就會誤入歧途。
“柔姐、蘇怡,把衣服穿好,看好阿初。”秦浩然對身邊的江玉柔說道。
江玉柔跟蘇怡點點頭,她們此時都是身穿泳衣,尤其江玉柔,雖然只是“一件頭”的連身泳裝而非“比基尼”的三點式,但也將她那奧妙誘*人的身段體現得格外美麗,最是容易勾起男人的邪念。
實際上,秦浩然這時候也是可以帶着江玉柔母子以及手下離開的,但他極少會臨敵退縮,尤其那只是七八個偷渡者,更不會嚇得秦浩然落荒而逃,秦浩然只需要做好戒備就足夠了。
江玉柔她們纔剛穿好衣服,那七八個人就游到岸上來了。
他們也看到了身在沙灘之上的秦浩然一衆,卻由於橫渡海洋體力消耗極大而無力去關注秦浩然等人了,一上岸就個個都仰臥在沙灘上大口大口的喘氣。
江玉柔抱着小阿初在秦浩然身邊,有些好奇有些警惕的看着那七八個偷渡者,而秦浩然也在端詳着他們。
只見這七八個偷渡者都是衣衫襤褸,有兩三個的身上就緊緊裹着一條爛布纏成的短褲。而露在外面的都是黝黑而強壯的肌肉,顯然都是孔武有力的人。
方進堂目光敏銳,稍稍打量了一下那幾個人,就對秦浩然說道:“二少爺,那幾個人裡面,有五個是當過兵的,其他三個則是種田的。”
秦浩然知道方進堂有過情報人員的經歷,所以對陌生人的身份判別有着高超的經驗,當下也相信了他的判斷。
“進堂,你過去看看他們需不需要什麼幫忙。”秦浩然說道。
對於這種孔武有力又有勇氣橫渡海洋前來香港的人,秦浩然一向都是有惜才之心的。
方進堂點點頭,就走了過去,那幾個躺在沙灘上的人雖然是筋疲力盡了,但都還保持着警惕,一看到方
進堂過來就立即坐了起來,戒備的盯住方進堂。其中一個身材比較矮小但異常精壯的男人就悶聲喝道:“幹什麼呢!”
這些人初來香港,在這陌生的地方,警惕的情緒尤其強烈,對周圍的陌生人也有很強的敵意,一不小心就會激起他們的攻擊。
“兄弟,別緊張,我只是想看看你們需不需要什麼幫忙而已。”方進堂儘量讓自己的語氣放輕鬆一點,對這幾個人笑道:“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聽兄弟你的口音,好像是湘南一帶的吧。”
湘,就是湖南了。
這幾個人並沒有因爲方進堂語氣輕鬆就放鬆警惕,還是剛剛那個精壯漢子開口:“是又怎麼樣,這裡是不是香港?”
看來這個精壯漢子就是他們幾個人之中的頭頭了,方進堂繼續微笑說道:“沒錯,這裡就是香港了,你們是從深圳那邊下水的吧,來到這裡都應該很累了吧。”
這幾個人都不說話,而方進堂就繼續說道:“你們來香港這邊,想必也是爲了尋求更好的發展吧。那邊那位就是我們老闆了,如果你們願意的話,我們老闆可以爲你們提供一份工作,保證待遇優厚。”
方進堂明白秦浩然想要招徠這幾個人的心思,所以就試着招納這些人了。
這幾個人循着方進堂所指的方向看過去,就見到了秦浩然和江玉柔幾人。
其實他們剛纔就見到秦浩然幾個了,但也只是略略瞄了一眼,並沒有細心觀察。此時再看,他們便也發現了秦浩然他們衣着光鮮,身邊又有保鏢守護,肯定是非富即貴了。
尤其,當這幾個人看到了江玉柔以及蘇怡時,眼中都露出了綠光,其中一個還忍不住站了起來,那胯間竟然已經起了反應。
他們這些反應落入秦浩然的眼中,便引起了秦浩然的強烈反感,當下就放棄了招徠他們的念頭,對方進堂說道:“進堂,他們應該餓了,給他們一點食物,我們走吧。”
秦浩然一說這話,方進堂當然也就不會再招徠這些人了,而且他也反感這些人對江玉柔的不敬,於是就冷哼了一聲,讓手下拿了些水跟麪包給他們充飢,也不再說什麼,就跟着秦浩然離開了。
這幾個人游泳過來,本來就飢腸轆轆了,看到秦浩然的人給的水跟麪包,就立即狼吞虎嚥起來,也沒有心思去理會秦浩然的離開了。
秦浩然他們帶來的食物也不是很多,所以給這些人的也只是足夠他們稍稍解除飢餓罷了。吃完之後,他們才長長吁了口氣,也恢復了一些力氣。
“飛哥,剛纔那幫人……”一個男人對那個精壯漢子問道。
這個被稱作“飛哥”的精壯漢子擺了擺手,就哼聲說道:“那個傢伙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人了,以爲給我們幾片面包就算是好心了?哼!假慈悲!”
“不過那兩個女的,可真漂亮呢,尤其是那個抱着孩子的,嘖嘖,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麼白這麼美的女人呢!”
剛纔那個一看到江玉柔就起生理反應的男人狠狠的吞了下口水。
飛哥的腦海中浮現出江玉柔那柔美迷人的容顏以及誘*惑的身段,也不由自主的吞了下口水,有種脣乾舌燥的感覺。
“飛哥,我們來香港這裡不就是搏大富大貴的麼?這些有錢人大多都是爲富不仁的,就跟以前那些大地主一樣。”另一個男人冷笑道:“我們也在香港這裡鬧一場革*命好了,革掉這些奸商的命!”
“然後就搶他們的錢,佔了他們的老婆!”剛纔那個起生理反應的人舔了舔嘴脣。
飛哥擺擺手,就說道:“別急,就算真的要行動,我們也得做好準備,難道你讓我們就這麼赤手空拳去搶去打麼?你們剛剛沒有看到那個有錢人身邊?都是保鏢啊,而且我看那些人,都是當過兵的好手,腰帶鼓鼓的,肯定有槍!”
“有槍又怎樣?等我們也有槍了,他們還不是我們的對手呢。”一個人用手做了個開槍的動作:“老子在民兵團裡面的射擊成績可是尖尖的。”
飛哥點點頭,說道:“那我們也得先有槍才行,不過剛纔那些麪包吃了都還不夠飽,我們先去找些吃的吧。”
“順便找些女人吧,看到剛纔那婆娘,我都快忍不住了。”那個猥*瑣的男人說道,還伸手進自己的褲襠了搓了幾下。
而後,這八個人就離開了龍鼓灘,往東面走去尋找人家。走出七八公里之外的時候,果然讓他們找到了一戶人家。
那是一棟不算寬敞的瓦頂屋子,周圍還有幾畝地,都中了瓜瓜菜菜等農作物,看來這戶人家是以務農爲生的。恰好這戶人家在做晚飯,那屋子的煙囪口冒出了一道炊煙,讓飛哥這幾個人聞到之後就如同餓狼似的跑了過去。
“咯咯咯咯!”飛哥敲響了這戶人家的木門。
“誰啊?”一個男人的聲音問道。
飛哥就喊道:“大哥,我們是來這裡郊遊的,不小心迷了路,肚子又餓得實在受不住了,你們能不能給我們一些地瓜清水什麼的?”
不久,這戶人家的木門就“吱呀”一聲的打了開來,開門的是一個三十歲出頭的男人,渾身黝黑,一臉的老實勁,一看就知道是個老實本分的農民。
不過老實歸老實,這人一看到外面站着七八個衣衫襤褸又孔武有力的男人,當下也起了警惕,下意識的又要將門關上,嘴裡也同時說道:“對不起,我們沒有地瓜清水,你們到別的地方去吧。”
但沒等他把門關上,飛哥的手已經擋住了門,而旁邊的兩個漢子也使勁的用肩膀將門頂開,接着這七八個人就陸續走進去了。
“你,你們是什麼人?”那老實巴交的農民驚恐的道。
而屋子裡還有一個三十歲左右的婦人,不算漂亮卻也不算醜,看到飛哥他們之後便驚呼了一聲。
這幾個男人看到了那農婦,眼中都透出了一陣綠光,嘴上都“嘿嘿”直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