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戴維·洛希爾的講述,在座的所有人臉色都變得十分凝重。
洛希爾家族在法國的情況確實到了最危險的地步了!
這時,蓋伊·洛希爾突然用蒼老的聲音緩緩說道:“現在我們並沒有失去最後的反抗機會,我們還有一些時間。雖然這一次我們肯定會損失慘重,但是不到最後一刻,還是得想辦法儘可能保存實力,哪怕最後只是保住了一個火種!”
“之前更大的危機,我們家族都走過來了,現在僅僅只是法國這邊出了問題,我相信我們一定能夠度過這次危機!”
在座的衆人紛紛點頭,大廳的凝重氣氛稍微輕鬆了一些。
“如果按照戴維的說法,波旁家族、奧爾良家族和波拿巴家族都已經暫時放下競爭,在對付我們家族的問題上達成了一致,那麼我們在法國的盟友是肯定阻攔不住了。”
“我們的勢力和人脈都不在法國,即使請其他國家的人幫忙,也沒有多大效果,並且代價絕對不會低,還存在巨大的二次風險。”
“我覺得,我們唯一的辦法,便是從法國政府層面入手,特別是總統弗朗索瓦·密特朗!”
“企業國有化的政策是他一力主導,他能夠壓服波旁等家族,就一定可以給我們打開生命通道!”
李斯特·洛希爾推了推眼鏡,眯着眼分析道。
戴維·洛希爾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我們已經試過了,但是弗朗索瓦·密特朗態度敷衍,並不想因爲我們家族,而跟波旁、波拿巴等家族再次產生分歧。”
“現在他的社會黨對法國政壇掌控力十分強,其他黨派根本對他造成不了威脅,所以現在我們能夠拿出來的籌碼無法打動他!”
“哪怕我們同意他私有化,僅僅是希望保留愛德蒙得洛希爾銀行的名字和再次獲得一張銀行牌照,他都不肯答應!”
希德尼·洛希爾皺眉思索片刻後提議道:“金錢也沒用嗎?”
戴維·洛希爾搖頭說道:“他根本不跟我們談錢的事,他應該明白,波旁和波拿巴等家族,以及政壇的其他黨派都在盯着他,所以他擔心有巨大的政治風險。”
……
隨着衆人不斷地建議和分析,最後九個人的意見得到了統一。
首先更爲次要的湯姆森集團和羅納·普朗克化工集團的一部分股權肯定是保不住了,這兩家巨型工業公司肯定會被法國政府國有化。
但是也不能坐視不管,所以討論出了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是看能否在短時間內將股權轉讓給其他人接盤。
第二個方案是作爲補充,如果沒人接盤,那麼一定要向法國政府拿回儘可能多的補償。
然後便是愛德蒙得洛希爾銀行,這家家族在法國的支柱,要盡全力保下來。
如果無法保下來,那麼底線是保留名字所有權,另外還要保住一張銀行牌照。
二戰之後花了巨大的代價才讓洛希爾銀行重新進入法國,這一次要是被趕了出來,下一次還是得重新進入,到時候將困難重重,也得付出巨大的代價。
現在能夠保住名字所有權和銀行牌照,就是巨大的戰略勝利,也能爲家族保住一塊遮羞布。
否則要是被全面清掃出來,就將讓洛希爾家族威嚴掃地,歐洲的其他家族也會起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屆時,家族將會迎來接二連三的麻煩!
“蓋伊叔叔,戴維,法國那邊還是需要你們爲主去爭取,我會居中協調,調集家族資源給予你們全力支持!”
雅各布·洛希爾說完之後,他目光看向其他人,表情變得鄭重,說道:“還有大家,回去之後一定要提高警惕,並且加大對政治領域的滲透。”
“儘管各國都在警惕我們,但是這不是我們放棄政治影響力的原因,法國現在發生的事情已經給我們敲響了警鐘!”
“英國現在正在進行私有化改革,這是很好的現象,但是法國卻在帶頭進行國有化改革,歐洲其他國家都在進行觀望,我們絕對要避免其他國家向法國看齊,這是最大的政治風險!”
聽罷,所有人都心情沉重地點了點頭。
……
會議結束之後,所有人匆匆返回各自的領地。
特別是蓋伊·洛希爾跟戴維·洛希爾,回去之後立馬召集在法國的家族成員以及智囊團進行商議。
然後於1月23日,再一次私下拜訪弗朗索瓦·密特朗,但是拜訪的結果卻讓他們失望不已。
在蓋伊·洛希爾等人離去之後,弗朗索瓦·密特朗拿起加密電話,打給了正在家中看書的夏禹,告訴夏禹時機已經成熟,且可以操作的時間已經不多了,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就要徹底定下來!
於是,在1月24日上午,夏禹讓雷歐·馬丁用光明基金的名義向愛德蒙得洛希爾銀行投了一封拜帖,拜訪人正是蓋伊·洛希爾!
收到光明基金的拜帖時,蓋伊·洛希爾十分意外,但是他也知道光明基金背後有夏禹,且這段時間光明基金正好在法國搞了個大新聞。
雖然不知道拜訪自己是爲了什麼事,但是蓋伊·洛希爾還是鄭重地回覆光明基金,並將會面地點定在了洛希爾家族在法國巴黎的駐地,以此表明重視的態度。
1月25日下午三點,夏禹帶着李武明等保鏢,準時抵達了洛希爾家族在巴黎的豪華莊園!
“夏先生,歡迎您的到來!”
“我是戴維·洛希爾,很高興認識您”
夏禹微笑着與代爲洛希爾握了握手,禮貌地說道:“戴維·洛希爾先生,您好!”
“夏先生,我叔叔年紀大了,行動不太方便,現在正在客廳等您,還請您見諒!”
聽了戴維·洛希爾的“解釋”,夏禹心裡暗暗冷笑,臉上卻不動聲色,微笑着說了一聲“理解”,便跟着代爲·洛希爾往裡走。
果然,富麗堂皇的客廳中間的沙發上,正坐着一個滿臉老年斑,頭髮斑白的老人,夏禹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蓋伊·洛希爾。
“夏先生,我是蓋伊·洛希爾,我聽雅各布說起過您……”
……
簡單地相互問候幾句後,夏禹在蓋伊·洛希爾的招呼下坐在了左手邊的沙發上。
而蓋伊·洛希爾則跟侄子戴維·洛希爾分別坐在中間和右邊的沙發上。
“夏先生,這個月,光明基金是整個法國的焦點,恭喜您又擁有了一家潛力巨大的公司!”
蓋伊·洛希爾面容和善地說道。
如果夏禹不是知道蓋伊·洛希爾曾經到底有多麼兇殘,光憑他現在的外表,絕對會以爲他是一個和善的老人。
“謝謝!”
夏禹淡淡一笑說道:“蓋伊·洛希爾先生,我也只是感覺光明基金在法國這麼久,還沒有一家拿得出手的公司,所以就想辦法給光明基金打打名氣,也好追趕貴家族在金融領域的名氣。”
“至於這家公司是不是潛力大,我也說不準,世界上有誰能夠百分之百確定一家公司的未來呢?”
蓋伊·洛希爾呵呵一笑,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也許夏先生您就可以。”
“從您的崛起之路看,您似乎有一雙帶有魔力的手,您看中的公司,似乎沒有一家虧損過!”
夏禹忙搖頭否認道:“蓋伊·洛希爾先生,您這可就高看我了,這太誇張了,我也經歷了不少失敗,只不過我這個人有比較強的虛榮心,所以刻意隱藏起來了。”
蓋伊·洛希爾笑了笑,也沒有再去跟夏禹爭辯。
他輕聲詢問道:“夏先生,您這次來,是有什麼業務給我們嗎?”
面對蓋伊·洛希爾那雙渾濁卻又彷彿能夠看透人心的眼睛,夏禹逐漸收斂笑容,緩緩搖頭說道:“暫時還沒有什麼業務,只不過這次來,是覺得有可能跟貴家族達成一項合作。”
“畢竟貴家族過去幫過我很多,我一直記在心上。”
“我們華人有句古話,叫做‘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
“這一點一直被我奉爲人生準則。”
“所以儘管貴家族沒有找到我,但是當我得知我有可能幫到貴家族時,我便主動來了。”
“即使最後實在幫不了,那我也盡力了,心中更不會愧疚!”
夏禹這話說的冠冕堂皇,他一臉真誠的模樣,彷彿真的是來幫忙一樣。
但是心中有鬼,或者說清楚情況的蓋伊·洛希爾卻並不當真,他眼睛微眯,帶着和煦的笑容說道:“夏先生,感謝您的熱心。”
“您是想在哪方面跟我們合作呢?”
面對蓋伊·洛希爾跟戴維·洛希爾灼灼的目光,夏禹淡定從容,輕聲說道:“我聽說法國政府似乎打算國有化愛德蒙得洛希爾銀行?是這樣嗎?”
夏禹這話一出,蓋伊·洛希爾跟戴維·洛希爾的臉色全都冷了下來,蓋伊·洛希爾甚至有一瞬間目光冷冽地看向夏禹,儘管他馬上隱藏了起來,但是夏禹還是察覺到了。
一時間,客廳中的氣氛逐漸凝重。
坐在夏禹身旁的李武明雖然面色如常,但是衣服下的渾身肌肉全都緊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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