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凡盯着那老闆一笑,道:“我對茶花雖然知之甚少,但很巧,這恨天高我還研究過一點,雲市環境與銀市相差很多,恨天高俱風喜陽,應該栽種於空氣流通、疏鬆肥沃的砂質壤土中,如今當夏,銀市氣溫本就偏高,二十九度以上這茶花便會停止生長,如今你那院中溫度怕是超過三十五度,葉子纔會出現這種焦灼的現象,未做遮光處理,溼度更是達不到標準,不死纔怪了!”
楚凡說的都是事實,恨天高可以說是山茶花中的花魁,本就難種,要求極高,這老闆一看就不是個細心的人,根本不可能種活。
“小丫頭說的不錯,恨天高可以說是山茶花花中之王,繁殖很難,你這山茶花一看就是因爲照顧不當才死的,怪不得別人。”陳老爺子讚許的看了楚凡一眼,幫着她說道。
他本以爲這小丫頭是依靠她的師傅和父母纔開了一家花店,現在看來,她對這些花卉倒是有些瞭解。
楚凡也是僥倖,畢竟常年在花店幹活,對各種花卉本就有一點的熱愛,前世也看了不少這方面的書,尤其是去了楚家之後,那種對花店內疚的心情更讓她執迷於此,纔會對這恨天高如此瞭解。
那老闆心裡一噎,這花市裡頭有個傳聞,所有人都說這個陳老來歷非凡,不可招惹,一開始有一家花店的老闆得罪了陳老,第二天就從花市銷聲匿跡了,他自然不敢嘗試……
只可惜了他這恨天高,當初買來的時候要將近三十萬呢……
吞了一口唾沫,老闆艱難的問道:“那你說,賠多少?”
“他畢竟違反了你店裡的規定,我可以賠償你一萬塊,另外這茶花雖然是恨天高,但是已經死了,我出兩萬買下,可好?”楚凡道。
老闆險些昏了過去,加起來也不過是三萬塊呀!
足足縮水了十倍!血本無歸!
“你可想好了,這茶花我並非一定要買,只是給老闆你一個面子罷了,你若是不賣我自然不強求,只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過了這個村,那就是一株枯枝敗葉。”楚凡又下猛了一劑。
楚凡原本不想佔別人便宜,本想按三十萬市價購買,只可惜這個老闆自己不爭氣惹了她,只好讓他委屈一下了。
至於這兩萬,不多不少,多了她心疼,少了的話,沒準這老闆一氣之下直接將恨天高劈了燒火。
不過這老闆的心性倒是比想象中的堅強,緊緊一會便下定了決心,道:“好!茶花和人小姑娘都帶走吧!”
楚凡讚賞一笑,當即便付了錢,心裡也舒了一口氣。
三萬塊的本錢,換來三十萬的茶花,這買賣值了!
不過她手頭上原本只有一百二十多萬,如今在這花市轉了一圈,二十萬的零頭是去的七七八八了,倒不是她亂花錢,而是那些種子本就矜貴,再者,就算是些快要死了的花苗,可品種珍貴,價格一樣居高不下。
“小丫頭今年高几了?”出了花店,陳老一臉笑意的問道。
楚凡對陳老本就感謝,頓時帶着尊敬的態度說道:“九月份開學,上高三。”
老爺子點了點頭:“不錯不錯,小小年紀心性難得,明天大學準備考什麼學校?”
前世楚凡成績雖然不錯,全校第十名,但是高考之後只去了一個三流學校,原因很簡單,她這成績勉強考上了一所好學校,名次又不顯眼,最後被人頂包了。
這一世,相信她可以打破第十名的常規,而且必須要取得一個非常好的成績,否則絕對前世的事情肯定會再次發生。
“我準備去京城大學,不過成績還差一點,高三最後一點時間努力衝刺。”楚凡笑着說道,如同和普通長輩聊家常一樣,簡單隨意。
陳老也有些驚訝,京城大學不是誰想去就能去的,這丫頭雖然嘴上說成績還差了一點,但是態度卻是十分自信,看樣子很有把握,不過又不像是誇誇其談,頓時更有好感,和楚凡一路聊了起來。
駱鬆一直想找個機會和新老闆聊聊,不過因爲陳老還在,卻沒有機會,只能抱着那盆恨天高在後頭跟着,累得氣喘吁吁。
楚凡也是故意如此,這駱鬆畢竟有些種花種草的經驗,她不想讓他居高自傲,再者,前世就聽說駱鬆有個妹妹,全靠駱鬆打工賺錢才養活她,如今給他一個機會,則希望他好好把握,考慮自己的不足。
“小丫頭,明年可一定要到京城來,到時候帶你去看看我們幾個老頭子辦的花展,這是內部的,和官方舉辦的那些可不一樣。”陳老熟絡的說道。
楚凡眼睛一亮,自然明白陳老的意思,這陳老身份不凡,和他一起的人自然也是一樣,明顯是想幫她介紹人脈,另外擴展見識。
“一定,謝謝陳老。”楚凡感激的說道。
陳老爺子滿意的點了點頭,對小丫頭的好感越發好了起來,如此年輕的孩子心性卻成熟穩重,不驕不躁,早晚會闖出名堂。
留了陳老爺子的電話,二人這才分道揚鑣。
“你叫駱鬆對不對?”楚凡對着這累得像頭牛似的駱鬆說道。
駱鬆一愣,他到現在還沒和新老闆說上一句話呢,她怎麼就知道自己的名字?而且,也沒見到她像別人打聽呀?
“是,我是駱鬆。”駱鬆硬着頭皮說道。
他這心裡也害怕新老闆看不上他,或者讓他賠錢,他這些年去過的花店無數,幾乎沒有一家幹滿一年,而剛纔那家花店,幹了兩個月不到,還讓眼前的小姑娘賠了三萬塊,這三萬塊也不算多,可對他來說卻是天價,就是把他賣了也值不了這些。
楚凡見他如此緊張,也親和了一些,道:“你別怕,我不會讓你賠錢的,當然我只知道你也賠不起,我聽說你有個妹妹?”
駱鬆大驚,“你怎麼知道?”
果然,一提到妹妹就炸毛了……
“着急什麼,我又不威脅你,其實咱們倆挺像的,我若是記得沒錯,你十六歲就出來闖蕩,你父母離開的時候你妹妹才一歲,對不對?”
楚凡那句“咱倆挺像的”讓駱鬆的忌憚少了一些,聽着她說的話,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