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州秘密？”
張恆眉頭一挑，眼中露出感興趣之色。
“古九州之中，東州爲尊，仙門林立，資源豐富，強者如雲，乃是修行者的聖地……然而到了如今，東州已經變成下三州，資源貧瘠，靈氣枯竭，傳承斷絕，大多數仙門，都已經搬離，這其中，隱藏着一個驚天隱秘！”
妖主又快又急的說道，忙不迭的拋出自己的籌碼，他不得不如此，因爲第二元嬰眼中的殺意不是作假，他生怕自己說的慢了，便有殺身之禍。
“什麼秘密？”
第二元嬰眼中的殺意散去許多，但是卻多了幾分質疑。
顯然，他對於妖主所言，並不是完全相信。
“我想知道，若是我說出此秘密，那麼以前的恩怨，能否一筆勾銷……”妖主咬咬牙，試圖談條件。
“你沒有談條件的資格……相反，若是你所言有假，或者，你所說的這個秘密，並沒有太高的價值，那麼我保證，你會死的很慘。”第二元嬰眸子裡血光涌動，他究竟還是憤怒難平，自己莫名其妙承載瞭如此之多的信仰之力，雖然說修爲提升了，但是其代價也是巨大，他往後餘生，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歲月，才能償還這些信仰。
這和他快意恩仇，縱橫天地的初心，顯然是相悖的。
他不能把怨氣發泄到本尊身上，自然是盯上了妖主。
“此人是個惡魔……”妖主卻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他卻能感覺到第二元嬰對他的殺意，這讓他心中凜然，認爲張恆的第二元嬰，本性便是如此殘忍嗜殺，相比之下，倒是張恆本尊，好打交道的多，他的目光，下意識的投向張恆。
惡人難說話，好人倒是可以談，雖然說張恆也不是什麼好打交道的人，但相比於第二元嬰，無疑是溫和的太多。
“若是你說出的這個秘密確有其價值，保你不死，卻是可以。”張恆一眼便看透了他的內心想法，淡淡說道。
“只是不死麼……”
妖主有些失望，但卻也不敢在觸碰二人的底線了，猶豫了少許，咬牙說道。
“封鎖修行界的，共有九道封印，第一道，乃是衡蕪洞天，祁氏後裔取碎星錐，可以將其破開……第二道，第三道，第四道，交由三大聖地，發動城池之下的大陣，便可以連破三道封印……而第五道，第六道，第七道封印破除之法，正在東州！”
什麼？
張恆和第二元嬰暗自心驚，之後三道封印的破除之法，竟然在東州之上？
“此言當真？”
但二人表面上卻並不表現出來，只是沉聲問道。
妖主無法從二人的臉色看出他們是否關心這個秘密，心中有些沒底，完全不敢隱瞞，繼續說道。
“千真萬確！”
他嘆息一聲，說道。
“之前，你曾經質問我，說遠古妖域，我這一支，苟延殘喘，交出大量財富，換得一線生機，封在通天河之下……可實際上，此事，並不是如此，我們這一支，當初並沒有求饒的本錢，因爲只要殺了我們，財富自然也是人族修士的，我們之所以能活下來，不是因爲我們付出了多少，而是人族大能，故意留下了我們！”
“爲何？”第二元嬰問道。
“因爲他們要我們，來開啓東州之下的凝血大陣！”妖主說到此事，眼中露出一抹慘然之意。
“凝血大陣？”張恆眸子一閃，卻是聽聞過此陣：“傳說中，吸收生靈之血，無限積蓄力量的邪陣？”
邪陣！
沒錯，這凝血大陣，乃是出了名的邪惡陣法。
只有那些窮兇極惡的邪門修士，纔會佈置這等陣法。
此陣與通天城，登天城，齊天城三座城池相同之處在於，同樣是靠着日積月累，來積蓄力量，只不過，前者積蓄的是靈氣，後者積蓄的乃是煞氣，血氣，以及生靈！
很多邪門修士，在凝血大陣之上，建立一座城池，等到城池人口足夠多時，便發動陣法，滅絕全城之人，將其鮮血，灌入大陣之中，這些死去的生靈，魂飛魄散，就連輪迴也入不了……
何其邪惡？
所以張恆在聽說東州之下，有一座凝血大陣之時，心頭下意識的一顫。
“你說得對，正是此陣。”
妖主說道。
“東州之下的凝血大陣，有多大規模？”
張恆問道，這是一個關鍵問題。
一般來說，小的凝血大陣，可以滅絕城池，有些大凶大惡之人，更加兇殘一些，佈置的陣法，可以毀滅數座城池，千萬人口。
“據我所知，覆蓋整個東州！”
妖主說道。
“覆蓋整個東州……”
張恆臉色大變，目光之中，透露出不信之意。
“遠古修士，豈能如此瘋狂？一旦此陣發動，偌大東州，將再無活口，這等殺孽，誰人承擔的起？”
東州是什麼地方？
華夏九州之中，經濟雖然算不上絕對發達，但是人口數量，卻是不少，保守估計，華夏十四億人口，東州就有兩億！
凝血大陣一旦發動，兩億人口全部人間蒸發，的確可以換取巨大的力量，可是其代價，是否過於巨大？
“在修行者眼中，凡人都是螻蟻，修爲越高者，越是如此，遠古大能們，在佈置之時，已經做好了準備……凝血大陣，覆蓋整個東州，會隨着時間的流逝，抽乾東州的靈脈，到那時，修行者，自然會遷移，前往其他地方……而凡人性命，又算得了什麼呢？保修行者不死，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妖主偷瞄着張恆，有些不解，似乎沒想到，他竟然會有這種質疑。
張恆沉默。
他也清醒了過來，此事，的確合理。
越是高高在上的修行者，就越是不會在意凡人性命，只要能夠打破封印，讓他們迴歸故土，那麼凡人的犧牲算得上什麼呢？
就如同牛羊一般，總是會不斷的繁殖的。
過個千百年，不又是大量的人口嗎？
“僅憑凡人之血，恐怕還不足……”第二元嬰問道。
封印越到後面，越是強大，凡人之血，雖然能換取巨大的力量，但破封印，還是不足的，因爲數量雖然夠，但是質量卻差一些。
“所以，纔有我們存在的意義啊……”妖主苦笑一聲，主動釋放出自己的元神。
可以看到，他的元神之上，纏繞着一圈一圈紅色的血線。
“禁制的力量……”
張恆有些詫異。
“沒錯……我妖族的繁殖之力，很是強盛，所以遠古強者，留我們一條活路，但他們並不是憐憫，而是要將我們圈養起來，放到東州……大量的妖族，加上凡人之血，纔可以破除封印！”
妖主眼中涌出幾分悲憤之色，說道。
“這禁制之力，流淌在每一個妖族的血脈之中，哪怕是有了後代，也會延續到後代身上……當凝血大陣發動，不管妖族在何處，也會瞬間死亡，將所有的一切，都奉獻給大陣……我之所以迫切的需要天魂融血丹，其緣由，並不是我想要提升血脈純度，而是，我要用天魂融血丹，對自己的血脈，進行一次洗滌，將裡面的禁制之力，完全洗去，只有這樣，我纔可以活下去！”
妖主一口氣，將自己最大的秘密說出，整個人似乎都變得虛弱了起來。
當然，他說這些的時候，是通過傳音，所以其他妖族並不知道。
若是知道，只怕是絕望的妖族，就不會聽他的任何號令了。
而且，從另一個角度來看，普通妖族知道，也沒有任何意義，只會更早的絕望。
“你需要拿出，讓我相信你這番言辭的證據。”
張恆閉上眼睛，沉思了許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