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氣息……”張恆摸了摸鼻子，停住了步伐。
他原本是想直接離開的，但這個時候，卻是跟着看熱鬧的人羣，跟着過去了。
“什麼情況啊，怎麼這麼多人出事？”
“醫院的人都快炸了，你看看，這個主治醫生，那個專家教授，這些人跑來跑去，跟無頭蒼蠅似得。”
“那是肯定，我剛剛看到，這些被擡進來的人穿着軍裝……”
有許多病人在嘀咕。
軍人？
張恆回想了下，好像是這樣，擡進去的人，都穿着軍裝，他粗略估算了下，卻是有些驚訝，好像有三十多號人呢吧？
也就是說，三十多個軍人有生命危險，也難怪療養院的人都炸了。
能住在這家療養院的，要麼是高官，要麼是退休老幹部，要麼則是他們的家屬，所以大家素質還是可以的，雖然看熱鬧，但都是貼着牆，不給過路的人員造成麻煩。
這麼一來，醫院的人也沒把他們往外趕。
就在這個時候，走過來一個戴着眼睛的男人，中分頭，有點胖，小眼睛，給人一種油滑的感覺。
“這不是李樹仁嗎？”有人說道。
李樹仁？
張恆覺得這名字有些耳熟，擡頭看了看，牆壁上掛着醫院領導的名字和照片，這李樹仁排在第二個，是副院長。
“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李樹仁扶了扶眼鏡，眼中滿是凝重。
他對面的是一箇中年醫生，說道“非常不妙，總共三十五個傷員，都是特種兵，還有幾個兵王，立過許多功勳，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渾身是血，肌肉萎縮，只剩下皮包骨，身體的溫度也異常的冰冷，如果不是還有呼吸，恐怕都認爲他們死了。“
“此刻，軍區的領導們馬上都來了，同時來的，還有各個機關的領導，都在密切的關注着這件事情。”
“如果這三十五個特種兵集體死亡，那麼咱們醫院麻煩可就大了！”
李樹仁臉色大變，咬牙說道：“那還不快點安排人救治！”
中年醫生苦笑一聲：“已經緊急成立了專家小組，東州最好的醫生都在咱們這裡了，可是大家都無法弄清病因，初步判斷可能某種新型病毒，沒有人敢去治療，也沒人願意承受救治失敗的責任。”
李樹仁氣的跳腳道：“他們這是對病人的不負責，對自己醫術的不負責！”
中年醫生低眉順眼，不說話了。
心裡頭卻在想，你有本事你上，沒有把握能治好，誰敢上去救人？成功了還好，要是失敗了，可就背鍋了。
聽完了對話的張恆明白了整件事情，在華夏，軍人是有特殊地位的，而這些人又是軍隊裡的佼佼者，自然都是寶貴的財富，國家不可能不重視，如果醫院治不好，的確要惹來大麻煩。
“如果是那個東西，那麼這些凡夫俗子是不可能治好他們的。”張恆心裡喃喃。
就在此刻，忽然間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衆人擡頭一看，卻是發現一羣軍人走過來了，最前面的，頭髮花白，明顯上了年紀，後面則是跟着一羣軍隊裡的領導。
“老首長都來了！”有人驚呼。
而李樹仁的臉色瞬間就變得慘白，他小跑着過去：“老首長，您怎麼來了？”
老首長雖然年紀大了，但是目光依然銳利，他看向李樹仁：“我能不來嗎？難道你要讓我看着我的兵死？”
李樹仁連忙搖頭：“不敢不敢，只是要救他們，這實在是……”
他是個聰明人，爬到如今這個位置不容易，在他這個年紀，早就沒有進取之心了，遇到問題，下意識的就想推卸責任。
然而老首長卻是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冷冷說道：“他們要是活不了，你也要陪葬！”
他的一句話，卻是帶着強烈的殺氣。
李樹仁嚇得直冒冷汗，心裡罵娘，這和我什麼關係？
很顯然，老首長在氣頭上，已經有點失去理智了。
可是，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話，這個老首長，顯然是有些名氣的，他脾氣火爆，非常護短，眸子之中閃爍着危險的光芒。
“你們救不了，那就請人來救，國內的，國外的，我不管那麼多，我只要他們活着！”
老首長深吸一口氣，一拳頭砸在牆壁上。
“最近來了幾個來指導的國外專家，他們會說漢語，醫術極高，遠勝於我們。”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華晨陽華教授，他也在我們醫院。”
“有他們在，應該能解決問題。”
有個中年醫生說道。
他的話，卻是讓李樹仁看到了一線曙光，眼前一亮，馬上說道：“對對對，沒錯，那些專家教授是醫術最高的人了，他們肯定可以的。”
“我們不行。”
話音剛落，就走過來幾個金髮碧眼的白人。
打頭的人身材纖瘦，他一隻手插在口袋中，淡淡說道：“病人的狀況非常奇怪，毫無徵兆的出現了肌肉萎縮，血肉枯竭的現象，最新的報告顯示，他們身上的血液開始以一種極其迅速的速度流逝，值得注意的是，這次血液的流逝同樣毫無徵兆，並且是在體內自行消失，就像是蒸發了一般，這在世界上並沒有先例，目前，我們只能輸血，以延緩這種流逝的速度，但病人的狀況，還是在不斷的惡化，他們只有半個小時的生命了。”
“什麼！？”
老首長的拳頭緊緊的握住，眼裡也噴薄出嚇人的光芒，就像是一頭吃人的老虎。
“洋鬼子不行，華教授一定可以。”李樹仁汗如雨下，連忙說道。
“我也不行。”
或許是老天故意在跟他作對，華教授走了過來。
他約莫六十歲左右，精神矍鑠，脖子上掛着聽診器。
“我已經看過了他們的檢查結果，生機正在不斷的消逝，半個小時裡，就是華佗在世，也拿不出救人的方法。
“最重要的是，我們連病因都不知道，這讓我怎麼救人？”
聞言，老首長忍無可忍，罵道。
“一羣廢物！”
衆人緘默無言，但臉上卻也沒有什麼愧疚之色。
心思倒也明顯，遇到這種風險大的事件，傻子才往上衝呢！
成功了還好，名利雙收，如果失敗了，那可就要完蛋了，這麼大的責任，顯然是需要一個背黑鍋的，毫無疑問，那個出頭鳥，就是個最好的背鍋俠。
“你們華夏的中醫，不是自稱很厲害嗎？我看也來了不少中醫，怎麼，不站出來嗎？”之前說話的老外忽然間開口，眼裡滿是挑釁。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有人問道。
“沒什麼意思，最近來華夏，老聽你們說什麼流傳了幾千年的醫術，想見識見識。”老外冷笑。
“你們西醫有能耐，你倒是治病啊！”
“都是一羣死人了，怎麼能治病？”外國醫生站起來，拍了拍手，說道：“他們已經無藥可救了，我們救不了，那就說明沒有人能救他們。”
許多人看向華晨陽，他搖了搖頭，示意的確無力迴天。
許多人哀嘆，徹底絕望了。
老首長身子一晃，臉上涌出痛苦之色。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或許我可以試試。”
衆人齊刷刷的看過去，卻看到了一個稚嫩的年輕人。
此人正是張恆，他神色平淡，說道。
“我有九成的把握。”
他突然間站出來，自然不是多管閒事，而是另有打算。
“你是誰？”李樹仁皺眉。
“不是我們醫院的人吧。”中年醫生很茫然。
“你說你能救？”華晨陽樂了，說道：“小夥子，你還沒畢業呢吧？誰家的孩子，跑這裡來胡鬧。”
“不，他能救！”
一個清脆的聲音突兀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