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曾經聽一位前輩談過,說是天地大變後,無形之中,似乎有一把針對天下修行者的枷鎖,修爲越高,越受到限制,應該和這有關……”丹雲子知道的也多,所以並不是確定的口吻。
枷鎖?
張恆腦海中陡然間浮現出一個畫面,自己結丹之時,靈魂昇華,曾經看到一條條巨大的鎖鏈,將地球給鎖住了。
難道說,就是這些枷鎖限制了修行者嗎?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至少對於現在的他來說,還不需要思考此事……所以張恆只是稍微思索了一陣,便又迴歸到了現實。
“只能滅劍宗麼……”
張恆皺眉,多少有些不甘心。
他並沒有失去理智,但若是不滅一方勢力,如何能震懾天下呢?
“小友怕是想差了,在元嬰不出的情況下,劍宗其實和姬家太虛門也相差不大。”丹雲子輕笑一聲,解釋說道:“首先,劍宗在數百年前,曾經名震天下,那個時候,他們有金丹後期的大修士坐鎮,但這並不是重點,真正讓他們名揚天下的,是他們的十絕劍陣!”
“十絕劍陣?”
“不錯,正是小友破掉的那個劍陣,在當年曾經大殺四方,甚至有金丹後期修士陷在劍陣之中,此事,讓劍宗名揚四海。”
丹雲子回憶着往事,感慨說道。
“那個時候,劍宗風頭一時無兩啊,曾經有勢力覬覦劍陣,大軍征討,可是又被劍宗護山大陣所阻攔,損失慘重!”
“從那個時候起,在許多人眼裡,劍宗就已經是一方大勢力了。”
說完,他拿眼去看兩個天魔宗金丹。
二人會意,點了點頭,說道:“的確如此,若是以實力來論,我天魔宗定然比劍宗要強,但要是想滅掉劍宗,卻幾乎不可能!”
“是麼?”張恆問道。
“主要就是他們的護山大陣,太過於厲害。”天魔宗金丹苦笑,說道:“不然的話,早就有人來滅劍宗了,他們雄踞鳳棲州,積累雄厚,誰不眼饞啊。”
“不錯,劍宗大陣名爲九天十地陷空大陣,乃是當年的劍祖所佈置的,此陣威勢無窮,一旦發動,足足有十萬八千道劍氣涌動,據說,還有一縷當年劍宗留存的劍意,非常的恐怖!”丹雲子苦笑一聲,說道:“所以,小友可不要以爲劍宗是什麼軟柿子,若是要滅劍宗,必須要破此陣!”
“換言之,若是小友真的能破開此陣,滅掉劍宗,也絕對可以起到震懾天下的效果了!”
“據我所知,可沒有幾個勢力的護山大陣,趕得上九天十地陷空大陣啊。”
聞言,張恆陷入了沉默。
他閉上雙眼,手指輕輕敲打着桌面,似乎在考慮。
場面寂靜無聲,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決定。
不得不說,剛開始,人們聽到張恆要滅一方大勢力,是比較惶恐和震驚的,但是當他自己確認了這件事情後,人們的心思卻漸漸的變了,不僅僅是因爲有復仇的可能性……更多的原因,則是因爲此事本來就很容易讓人興奮,想想吧,若是能滅掉一方大勢力,那該是何等的驚天動地,只怕是從此,他們的名字,也將名揚天下了,想想就讓人激動。
所以,如今見張恆被說動,似乎有在考慮得失,人們又有些失望。
“劍祖留下的是怎樣的劍意?”張恆終於睜開眼睛。
“不知道。”丹雲子搖頭。
“那便到時候再看吧!”張恆霍然起身。
“小友還是執意要滅劍宗?”丹雲子也下意識的站了起來。
“我既然已經放出豪言,又怎麼能放棄?“張恆揹着雙手,一步步的朝着外面走去,他的聲音淡淡傳來:“諸位若是有人想要隨行,儘管跟來。”
望着他瘦削的背影,人們卻是心裡頭翻江倒海,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有多少敬佩之情。
青蓮仙子毫不猶豫的跟了上去,她知道自己可能幫不上忙,但是那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想要跟隨張恆。
歐陽大師也緊隨其後,作爲“奴僕”,他當然不能退縮。
“諸位作何感想?”
丹雲子詢問。
“我等本來就隨他來救援丹鼎派,自然是他去哪裡,我們就去哪。”
天魔宗金丹起身說道。
衆人魚貫而出,跟上了張恆的步伐。
他們眼中滿是興奮之色,雖然打破劍宗大陣,聽起來很荒謬,但若是張恆親口所說的話,他們卻是不由自主的信了。
因爲有太多的不可能,都被他變成了可能!
“我也想去看看!”
一個丹鼎派金丹起身,體內熱血涌動。
“我也是!”
漸漸的,又有幾人站起。
他們沒有動,而是看向丹雲子,等待他的決定。
“去吧……”丹雲子嘆息了一聲,似是欣慰,又似是解脫的擺了擺手。
看着所有人都走出去後,他卻是有些感慨,老了,自己真的不如年輕人了,換做是當年的自己,只怕是也已經毫不猶豫的跟出去了吧。
還剩下的,僅僅只有一個老成的金丹,以及身爲掌教的丹丘了。
看着二人,丹雲子說道。
“走吧,召集門人,前往牛耳山避禍。”
這個時候,丹雲子已經沒有了之前的那種喜悅感,和張恆走在一起,是福還是禍,真是難以預料啊。
這個傢伙,總是能做出讓人驚嚇的事情來。
不過,丹鼎派已經沒有中途下車的可能了,只能是一條道走到黑,作爲老江湖,丹雲子很清楚做牆頭草是不可能長久的。
接下來,要麼隨着張恆一飛沖天。
要麼,墜入深淵!
隨着張恆走出來的,足足有八個金丹。
雖然都是金丹初期,但是放在這個時代的地球,絕對也是足夠驚人的陣容了。
“在滅劍宗之前,先隨我辦一件小事。”
張恆駕馭着遁光,當先飛走。
……
傍晚,華燈初上。
拳宗之中,燈火通明,所有人坐在草地上,暢快的喝酒吃肉,心情舒暢。
“說起來,還真要感謝文宗主,如果不是你們,我錢家也不能這麼快就脫離苦海。”一個大腹便便的胖子,端起了酒杯,感激說道。
在他對面,是新任拳宗宗主,文四海。
他的太陽穴高高鼓起,頭髮雖然花白,但是身上的氣勢卻不俗,足有老牌武聖的強度。
“錢家本是四大家族之一,被那姓張的小畜生利用折辱,我拳宗自然是看不下去,出手相助,不在話下!”文四海一口喝乾杯中酒,恨恨的說道:“再者說,我本來就與那小畜生有仇,我大哥好不容易突破到武神,卻被他所殺,讓我拳宗成爲了笑柄!”
“是啊,四大家族同氣連枝,其他三大家族,幾乎都被他殺光了,每每想起,我也是咬牙切齒,還好老天有眼,讓這個小畜生被核武器炸死了,真是讓人快意啊!”錢家家主錢金銀滿眼都是怨恨之色,想想當時自己匍匐跪在張恆腳下,是何等的狼狽?
再想想當時,被其逼迫,答應爲奴三十年,又是何等羞辱?
最讓人憤恨的是,當時的自己,反而覺得自己賺到了,居然會感激對方。
“都過去了,現在誰還記得他呢?”文四海哈哈大笑,意氣風發的說道:“我拳宗,再次成爲了鳳棲州武道界執牛耳的勢力,而你錢家,更是掌握着張家的財富和秘密,尤其是那進化原液,這可是一筆大買賣啊,你我竭誠合作,不需要多久,便可以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了!”
聞言,錢金銀也笑得很是暢快。
張恆震是太自信了,居然將張家洛家的一切秘密都給他開放了,這是篤定他不敢背叛嗎?
可惜,就在他死了後,他馬上就毫不猶豫的反咬了他一口……這一口咬的,還真是賺啊,可以說賺的盆滿鉢滿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冰冷的聲音,卻是傳入了他們的耳朵裡。
“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好大的口氣,好大的志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