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出手,少說也用了七分實力。
看其姿態,分明是有下狠手的念頭。
張恆在這一刻,眼中迸出一抹森然殺機。
“我已經做出瞭解釋,哪怕是這個解釋並不能讓她們滿意,但是我也已經解釋了……”張恆的儲物戒之中的魂幡,感受到主人的意念,已經蠢蠢欲動。
其實,張恆很清楚今日之事對於他來說代表着什麼,如果換做是柳白身份前來,那麼所迎來的,必然是飄香樓的直接攻擊。
這是絲毫毋庸置疑的。
可是張恆這個身份。也並不足以讓他高枕無憂,因爲飄香樓,會生出懷疑之心。
哪怕是她們沒有什麼證據。
可問題的關鍵是,她們也並不需要什麼證據,實力纔是衡量一切的標準,有懷疑,拿下張恆,寧殺錯,不放過,這纔是她們該有的做法。
可偏偏,天魔宗和龍虎山卻旗幟鮮明的表明了立場,這才讓她們有了些許的忌憚。
然而,當她們沒有從張恆這裡得到滿意的回答後,這一份忌憚,似乎也有了煙消雲散的趨勢。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一個爽朗的笑聲,卻是忽然間響起。
“鄭前輩,何必與一個晚輩置氣?豈不是失了自己的身份?”
說話的是黃老鬼,他不僅說話,而且還出手了。
他一指便點了過去,一股強悍的力量,隨着指尖爆發,元嬰老怪探出的手掌,就像是被馬蜂蜇了一下,忽然間縮了回去!
澎湃的餘波朝着四面擴散,不少金丹修士都被迫退後。
“黃秋澤,你確定要管我飄香樓的閒事!”
元嬰老怪大怒,她略顯渾濁的眼眸之中,爆出了滔天怒意。
下一刻,她便直接出手。
這一次,她用了全力,雖然沒有動用靈器,沒有施展什麼神通,可是依然不可小覷,因爲這是一個自封了修爲的元嬰老怪的全力出手!
這一擊,並不足以媲美元嬰,但是卻已經無限接近。
許多人勃然變色,惶然後退,生怕被波及進去。
“我是後生晚輩,本不該與鄭前輩出手,奈何此子與我天魔宗關係匪淺,今日我等在此,豈能讓他受到傷害?所以,只能得罪了!”
黃老鬼同樣沒有施展神通和靈力,他一掌拍出,猶如排山倒海一般,一股足以掀翻一切的恐怖氣勢,朝着四面八方的擴散。
原本那些因爲黃老鬼自不量力舉動而嗤之以鼻的衆人,卻是神色凝滯。
“他怎麼會變得這麼強?”
砰!
二人手掌對碰,元嬰老怪紋絲不動,黃老鬼,卻是退後了半步。
看起來,是元嬰老怪佔據了上風,可是她的臉色,卻是難看到了極點,在看向黃老鬼的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驚疑不定。
“我就說這老傢伙得了什麼奇遇,戰鬥力居然飆升到了這種程度!”段金申看到這一幕,瞳孔驟然收縮。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凡是修爲到了大圓滿境界的金丹修士,此刻都受到了極大的震撼。
“黃老鬼踏入大圓滿境界似乎還不到二百年吧?”
“此人在數十年前,還曾經在世間走動,那個時候的他,只是稀鬆平常!”
“到底發生了什麼?”
一衆大圓滿修士心神大亂,他們與黃老鬼,很熟悉,但正因爲彼此熟悉,才讓他們生出了極大的荒謬之感。
究竟發生了什麼?
“黃秋澤得了奇遇,他的氣息凝練,靈力比往日渾厚了何止十倍,而且其精純程度,也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靈山的老僧眼中放出精光。
“此人實力,已經冠絕大圓滿,就算是我等,想要將他拿下,也不是那麼容易!”
瑤池中的一個冷漠女子開口,眼眸之中,分明露出了忌憚之意。
很顯然,她也是一個自封了修爲的元嬰老怪。
“不只是黃秋澤,天魔宗的這些修士,似乎都有了不小的變化,很多人,更是突破了境界!”
蓬萊也有人發話了,他觀察的更加仔細。
聞言,人人色變。
倘若只是黃老鬼一個人變強,那麼他們還沒有太大的反應,可若是整個天魔宗都產生了蛻變,那麼是不是代表着,天魔宗的實力已經今非昔比?
聖地可以目空一起,但是不能沒有憂患意識,一個崛起的天魔宗,足以改變修行界的格局。
要知道,張恆再怎麼強大,也只是一個人,而天魔宗,則是傳承超過千年的頂級宗門!
“怪不得你敢多管閒事,原來是得了奇遇!”飄香樓另一個婦女也放話了,她目光陰沉,心中恨上了黃秋澤,若是可以,她真想解開封印,以元嬰修士的強大實力,將其滅殺。
可是,她不敢!
天地法則被鎖,能夠在世間行走的最大極限,便是金丹大圓滿。
她一旦解開封印,便會立即被天地法則抹殺。
“得罪前輩,還請海涵。”黃老鬼拱手說道。
他的態度,倒是謙卑。
可是心中的痛恨,豈會因爲他的謙卑而消退?婦女並不買賬,而是看向明池道人。
“龍虎山也要爲這個小子,不惜和我們飄香樓作對嗎?”
明池道人心中也因爲黃老鬼的實力而震驚,但是此刻,卻是將這股情緒壓下,他拱了拱手,說道。
“正是。”
簡短的兩個字,卻是讓飄香樓衆人的臉色黑如鍋底。
“前輩勿怪,我等也是受人所託。”
明池道人並不願意和飄香樓結下深仇大恨,於是又補充了一句。
“何人?”
婦女皺眉。
明池道人猶豫少許,傳音過去,說出了三個字。
“竟然是天師劍……”婦女再度心驚,她不可思議的看了張恆一眼。
法寶器靈,向來心高氣傲,堂堂天師劍,居然肯照顧他,這幾乎有點打破她的認知。
正因爲如此,她不得不對張恆刮目相看。
兩個頂級宗門如此堅定的站在張恆背後,即便是飄香樓,也感覺到了壓力,丁思凡深深的看了張恆一眼。
“東州張屠夫,果然不簡單,天魔宗肯做你後臺,我有預料,沒想到的是,連龍虎山都願意幫你……”她心中輕嘆,倒也知道,沒有辦法以強硬的方式逼問張恆了。
即便是飄香樓,也不可能因爲一點毫無證據的懷疑,便無視兩個頂級宗門的壓力。
“張道友好福氣。”
丁思凡終於開口。
張恆沒有回答,而是沉默的看着她。
此女定然還有下文。
“我們的確沒有證據,但是我依然懷疑你和那柳白有關係。”丁思凡眼中的痛恨之意愈發的濃郁,卻是咬牙切齒的說道:“這柳白,手持陽珮,在關鍵時刻,突然出手,奪走了我飄香樓預定的令牌!”
“令牌?”
許多人云裡霧裡,不知緣由,但是三大聖地的人,卻是勃然變色。
“那柳白當真奪走了通天樓令牌?”蓬萊聖子眼中射出厲色。
“千真萬確。”丁思凡說道。
“怪不得你如此憤怒……”妙音仙子擡起頭,看着那面“誓殺柳白”的旗幟。
“那傢伙,居然膽大包天到奪走令牌……”瑤池聖女有些心驚。
她忽然間慶幸了起來,還好當日柳白沒有接受提議,成爲她的屬下,不然的話,還真有可能給她惹來天大麻煩。
此人惹麻煩的能力,簡直不比這張恆差!
“所以,諸位應該知道,我爲何要爲難張道友了吧。”丁思凡眼中露出無奈之色:“當然,我沒有證據,只是懷疑而已。”
“不過,事關通天樓令牌,即便是一點懷疑,也已經足夠。”
“所以,我要再度詢問,張道友,你當真與那柳白沒有關係嗎?”
丁思凡驀然擡起頭,水潤的眸子,盯住了張恆。
然而張恆,從她美麗的眼睛裡,看到的卻是陰險。
“此女,好深的心機啊!”
張恆的心,陡然凝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