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承琰吩咐人將這個北野良平帶到面前一看,這個身材矮小但是非常敦實,身上穿着青色的武士服,大約四十多歲,一進來看到趙承琰端坐其中,便見禮道:“見過殿下,不知殿下召喚在下有何事?”
他的漢語說的很生硬,語氣更生硬因爲他非常不爽,被詢問了好幾天,雖然沒有把他關起來但是那些校尉們自然也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這讓他有一種被侮辱後的憤怒,好在他知道面前的這個年輕人是誰,沒敢表露自己的不滿,只不過言語中的生硬依然不可避免。
趙承琰也沒跟他計較這些,而是對他微微一笑說道:“北野將軍請坐,本王有些事要請教一二!”北野良平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這趙承琰的態度如此和藹,這讓他不滿的情緒化解了不少,畢竟趙承琰位高權重,身份高貴,能這樣對他也讓他感覺到一些惶恐。
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北野良平對着趙承琰一抱拳說道:“殿下,有事您儘管說,在下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趙承琰暗笑:這個倭寇漢語學的還不錯,能說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句話。
“北野將軍,本王看你出身與伊賀上野是嗎?”趙承琰問道。
“是的,殿下,在下的確是出身伊賀上野的城下町。”北野良平回道。
“嗯!”趙承琰點點頭然後接着說道:“本王曾聽聞貴國的一些武者修習一種叫忍法的武功是嗎?”
“噢......”北野良平聽到趙承琰說到忍法的時候有些驚訝,隨後笑道:“殿下真是博聞啊,我國的確有不少人武者修習忍法,我們叫他們忍者,而忍者在我國有三十多個流派,其中兩個最大的流派,一個是伊賀另一個是甲賀,其他畢竟有名的還有紀伊,武藏,甲斐等等。”
趙承琰點點頭,接着問道:“那麼從名字來看,伊賀上野這個地方就是伊賀忍者的所在地嗎?”
“是的,忍者的流派是以所在地爲名的,他們.......”北野良平興奮的對趙承琰說出了一些關於忍者的事,這些都是趙承琰所不知道的。
原來,在伊賀,有一座行基開設的叫“伊賀四十九院”的寺院。這裡以供奉着彌勒菩薩的本堂爲中心,周圍圍着四十九間山伏房。這裡從建立開始,就教授給一般平民各種武術(忍術)。
因爲伊賀獨特的地理環境,使得當地土壤大都是黏土,這樣的土壤十分不適合耕作,所以伊賀當地人常常將僱傭兵當做謀生職業。使得當地人學會了各式各樣的游擊戰術和技巧。伊賀流忍者便隨之誕生了。到了戰國時期,伊賀流已經發展成爲“伊賀惣國一揆”這一特殊的自治共同體。整個伊賀流的大小事務,完全由其中具有實力的上忍三家(服部、百地、藤林)全權管理,逐漸形成了一種不對某一個主君竭盡忠義,而是以“僱傭軍”的身份,通過與不同的僱主締結的金錢契約,來爲不同主君效力的風格。
北野良平對甲賀忍者瞭解不多,不過也多少知道一些,甲賀的中央有座飯道山,自古以來就是天台宗的三大修行道場之一,這裡有很多修驗者。他們因爲曾在各地雲遊修行,掌握了很多各地的情報,所以這裡也成爲了一個情報的交換場所。因此,這裡的修驗者也就可以與各地的戰國大名們發生聯繫,而且能夠更加早的知道時局的變化。這些修驗者當中有不少身懷異能的人,其中一些人定居在這裡,形成了甲賀忍者的原形。
至於兩大流派之間的不同,總結一下就是三點,忍者一般有突忍、上忍、中忍、下忍,而甲賀流並沒有上忍。
伊賀忍者強調的是個人作戰能力,甲賀忍者強調的是集體作戰能力。甲賀忍者只對自己的主公盡忠,而伊賀忍者則效力於出價最高的僱主。
聽北野良平說完,趙承琰皺着眉沉思不語,如果按照他的說法,很有可能是伊賀忍者中的高手收了錢來辦事,但是也不能排除甲賀忍者的主子對中原有窺視之心而摻和進來。
接着他又問道:“那貴國的忍術高手有沒有來過我大魏?本王對忍術還真是挺好奇的,如果有緣也希望能見見貴國的武術高手。”
北野良平聽完沉默了一下,說道:“數月前在下曾聽屬下提過一句,我國伊賀流三大高手之一的百地丹波好像到過這裡,但是在下並未見到,也不知道他在哪裡,如果在下有幸見到,倒是可以爲殿下引薦一下。”
趙承琰聽完哈哈一笑,說道:“那就要多謝將軍了,這幾日清查逆賊爲了不漏過任何一點,所以怠慢將軍了,多包涵!”北野良平連忙道:“不敢,不敢,謀逆之人膽大包天,應該全部誅殺,在下完全理解!”說完對着趙承琰鞠了一躬。
打了個哈哈,趙承琰將他送走,轉過頭對張保說道:“你馬上去查查最近數月有沒有一個叫百地丹波的倭國人來到晉陽,他的行蹤要全部調查清楚,知道嗎?”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張保轉身出去了。
拱衛司的效率還是很高的,不過幾天的功夫就查到了,三個月前有一支倭國的商隊來到晉陽,他們攜帶了十數車倭國的特產來到,在商隊入城登記的時候其中就有一個人名叫百地丹波,職務是商隊的護衛隊長。
趙承琰問道:“這支商隊走了嗎?”張保回道:“十幾天前已經離開了晉陽。”趙承琰來回踱了幾步,說道:“他們可是出城走水路向東?”張保一愣,隨即說道:“殿下所言不錯,他們的確是走水路離開的。”
“你馬上飛鴿傳書給水路下游的州府,查找這支商隊的位置,咱們準備大船連夜追擊。”趙承琰吩咐道、
“是殿下,屬下這就去辦。”張保應道。
當天晚上,拱衛司的大船就準備妥當了,趙承琰下午去了一趟皇宮,看到永康帝已經醒了,但是身體還比較虛弱,趙承琰又給他餵了一顆療傷靈丹,隨後告辭而出,並且與王皇后告辭說有了一些刺客的線索,現在要去查證,晚上就要出京了。
王皇后見趙承琰剛回來沒多長時間就又要出去,心疼的她哭了出來,趙承琰只得又好言安慰了一番,在宮裡吃過晚飯纔出來。
隨後他就徑直來到碼頭,拱衛司的兩條大船已經準備完畢,隨時可以出發、趙承琰一看這船,比他之前去膠東郡時曾經坐過的那艘大船更大一些,應該是拱衛司近幾年又新造的。
兩艘大船連夜駛出,進入渭水,第二天就進入了黃河,一路上沿途州府的拱衛司探子不時的送來那支倭國商隊的情報,這支商隊僱傭了三條貨船沿着黃河一路向東,此時已經進入了膠東郡境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