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豐爲了儘可能掩蓋自己撤離香江的秘密計劃,權力對應義務地交出了香江銀行系統的結算賬戶,其結果除了是吐出一塊大肥肉之外,也意味着減弱了一部分對香江銀行業的控制和支配權,而外匯基金對香江銀行業同業市場的影響力則得到了增強。
外界很好奇,高爵士對於負責管理外匯基金的外匯基金管理局,“偶得”一個包袱和一個貌似高大上的便宜,會是怎樣一個態度?意氣風發還是有苦說不出?
其實,高弦內心的真正想法可不是什麼二選一,他看重的是未來的可能操作空間。
就拿正在修訂當中的外匯基金管理局行爲準則《外匯基金條例》來講,外匯基金管理局最起碼的本職,就是管理香江的外匯基金,經營好這個香江外匯儲備的主體,以及在聯繫一攬子國際貨幣匯率制度的架構內,維持港元貨幣穩定。
這個本職便是中央銀行對貨幣政策的掌控力了,但中央銀行可以管的東西,肯定遠遠不止這些,銀行業、證券業、保險業等等,都要看這個指揮棒的方向。
現在,《外匯基金條例》的修訂內容,不可避免地加入了與銀行業相關的條文,這就是未來的可能操作空間了,等處理好外匯基金管理局“本職”的高弦,倒出手來了,外匯基金管理局的觸角伸向銀行業,完全站得住腳;甚至當外匯基金管理局越來越強大後,需要通過改名,才能反映自身地位的時候,也順理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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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在高弦的“最初規劃”裡,早早地預留着他所看重的操作“空間”。
比如,外匯基金和外界的一個主要邊際,就是和發鈔銀行之間的“官方匯率”,現在計劃定爲一美元兌換七點八港元。但這個數字,無論任何時候,都要必須死死地抱住不放嗎?即使遇到亞洲金融危機那樣的生死存亡特殊情況,也笑臉相迎地挺着挨欺負?
要知道,當時香江儲備的豐富、財政的平衡,在衡量水準上都非常優秀,可就是因爲自己有錢,便要被打劫,但卻因爲鬼佬們精心留下來的市場經濟所謂絕對自由規則,成了絕不能越雷池一步的信仰枷鎖,束縛住了香江的手腳。
現在,港元實行聯繫一攬子國際貨幣匯率制度,就給了高弦,或者他認可的繼任者們,遇到生死存亡情況時,拿起刀槍殺豺狼的操作空間。
不可否認,這種武器輕易不能用。
現在,港元的穩定,就按照表面上“七點八”的死教條來,而聯繫一攬子國際貨幣匯率制度的主要作用,體現在圍繞着“七點八”這個數字,上下波動區間的強韌程度,只要過了允許的那道線,便堅決地頂回去。
而且,高弦自信,在落實港元聯繫一攬子國際貨幣匯率制度的最初一年內,所引來的可預見國際遊資衝擊,就算是個麻煩,也不至於逼得自己掀桌子、抄傢伙。
高弦“最初規劃”的操作“空間”,不止這一個,比如一攬子國際貨幣里加入其它貨幣,外匯基金資產具體如何配備,都可以巧妙地從修訂後《外匯基金條例》裡找到依據。
說白了,等近在咫尺的人民幣,國際地位真正提上去了,就算高弦將其引入,那也是按規矩辦事。
面對着,這個特殊時期必須保持足夠溝通,但難免多得有些不勝其擾的媒體,高弦肯定不會吐露諸如此類想法的隻言片語,只是苦笑着表示,“被信任,是一種榮譽,更是一種壓力,好好做事,問心無愧就好了。”
見此情景,最善於察言觀色、精通旁敲側擊的記者們,立刻解讀出,現在高爵士的處境不輕鬆啊。
這倒也是,從目前外界已知的消息來看,作爲重中之重的外匯基金管理局的組建,主要還是高爵士一個人忙乎,好像很多人被五年後外匯基金資產規模超過三百億美元的軍令狀嚇住了,進而對外匯基金管理局的職位頗有疑慮。
不得不承認,媒體掌握的這個情況,基本屬實。
高弦在香江確實有或明面或隱藏的對手,但人緣也不差,可他邀請能力、聲望、地位等等條件合適的鬼佬,擔任外匯基金副總裁的時候,其往往表面上慎重答應會考慮、暗地裡卻認爲,高爵士吹牛吹過了頭,不願意趟渾水。
其實,外匯基金管理局的待遇還是很不錯的,高弦是參考港府金融司的規格設置和組建的,像原來隸屬於金融事務科下面的外匯基金小組,外匯基金管理部,合併過來後,基層僱員待遇最少提了一級。
高弦也頗懂規矩地向港府正式申請了,鑑於外匯基金管理局的特殊性,正府那邊是不是派個高級公務員過來擔任副總裁,但港府裡的鬼佬,反應有點微妙,不冷不熱,除了外匯基金委員會董事名單上的財政司代表,被一口答應下來之外,其餘都是先研究一下。
這就透着鬼佬們冷眼旁觀看笑話的意思了,你高弦吹牛都要飛上天了,估計不用等五年任期幹滿,就會原形畢露,到時候我們再派自己人,名正言順地全面接管也不遲。
對此,早就有所預料的高弦,並不意外,更不會生氣,反正從零到一的新成立時期,有成熟的先例可供照搬,固然非常好,但特事特辦,也無可厚非,大不了我就特事特辦唄。
把外匯基金管理局的一個副總裁,分給港府那邊的一個代表,還是相當有必要的,既然鬼佬公務員不肯捧場,那高弦就索性自己挑了一位華人公務員,這就是在港府裡參與貨幣與金融事務的助理金融司任智剛。
高弦的邀請很直白,不忙着扯什麼理想和情懷,先直奔個人待遇和發展空間,你過來擔任負責貨幣政策相關事務的副總裁,從你目前的丙級政務官公務員級別上來講,相當於提了一個大的級別,是一次十分難得的升遷機會,比那些還按部就班的公務員節省了非常明顯的熬資歷時間。
說到這裡,高弦強調,現在時間緊迫,我只能給你最多十分鐘的考慮時間,不行的話,我馬上另外物色人選。
任智剛也就權衡了兩分鐘的樣子,便當場答應了下來,這個機會不僅提高了待遇,還是一個千載難逢的鍛鍊提升機會,既然高爵士看得起,那我豈有不識擡舉之理。
高弦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抓緊時間走流程吧,趁着這個間隙,我帶你參觀一下外匯基金管理局的辦公地點。
港府的鬼佬們等着看高爵士笑話的另一個表現就是,外匯基金管理局的辦公地點,也要“研究”。
這肯定難不住高弦了,他在新華人行二十六層的個人辦公室,已經使用習慣了,所以,外匯基金管理局就近來新華人行辦公好了,等外匯基金資產規模超過三百億美元后,再以投資名義,讓人無話可說地搞一個自己的總部大廈。
新華人行的使用者包括高益、有利銀行、高興投資公司等,以及屬於“外人”的其它公司,後者不願搬離這塊藉着高財神光的“風水寶地”,也不好使用諸如臨時提高租金之類的驅趕手段,只能高益、高興這些自己人騰地方。
好在外匯基金管理局成立伊始,堪稱精幹,有一層樓的辦公空間,便暫時足夠用了。
有了任智剛去擔任負責貨幣政策相關事務的副總裁之後,負責銀行相關事務的另一位副總裁,也有了人選,是高弦從香江華人世家裡找的子弟,遠東交易所主席李福照的堂侄李國保。
說起來,李氏這個大家族可謂人才輩出,堪稱律師世家,銀行世家。而李國保目前在家族參與創辦的右亞銀行當高管,工作起來非常順手。
剛開始,李國保同樣難免有點猶豫,高爵士現在做的事情,真的非常偉大,毫不誇張地形容,讓他們這些同齡世家子弟不得不高山仰止,但高爵士吹出去的牛也太誇張了,五年三年百億美元的目標,不是一般的難度。
高弦對於李國保,沒什麼好客套的,直接堵在他家裡,接過潘金翠遞過來的水,咕咚咕咚喝了兩大口後,便直截了當地說,我忙着呢,你少給我搞那些虛的,就一句話,過不過來幫我?
李國保瞧了瞧老婆和孩子,不能慫啊,行,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高弦這才滿意,你也不白過來,外匯基金委員的第一屆董事名單上,肯定有右亞銀行。
李國保點頭,我這就安排一下右亞銀行的事情,明天就去新華人行報道。
“你把工作想得安逸了,今天晚上就要加班。”高弦拿出最新版本的《外匯基金條例》修訂草案,晃了晃,“外匯基金管理局的班子基本成型了,我們要抓緊時間再研究一下這個東西,它可是眼瞅着就要放到立法局上走三讀通過的程序,在此之前,我可不想因爲考慮不周,本該簡單明瞭的行爲準則,變成了勾心鬥角的緊箍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