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包!”門神父親只覺得砰砰直跳的心終於落了下來,他三步兩步走到了那裡,顧不得說話,趕緊從地上撿起了自己的包,檢查了一番:“還好,還好!”
他眼神溼潤,女兒的錄取通知書還在。
這時,少女也走了過來,她看見父親掏出了自己的錄取通知書,懸在嗓子眼的心也落了地,她眼神複雜地看了看制服住小偷的少女,嘴脣蠕動了番,終於吐露出來三個字:“謝謝你。”
林茵眼神清涼,脣角一勾:“沒關係。”
衆看客們紛紛嚇了一跳,不是說她是啞巴麼!聲音這麼清冽動聽,誰人這麼詆譭她!
八婆婦女默默地縮小身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沒想到自己居然看走了眼……
這時,因爲小偷的慘叫太過淒厲,乘務長聞聲也趕了過來。
“怎麼回事?”
未等男人開口,周圍的看客們紛紛發言,七嘴八舌地也復原了當時的場景,最終小偷被車上的警察抓捕。待拷手銬的時候,警員才發現原來小偷的手腕已經脫臼了,難怪剛纔叫得那麼悽慘。
幫他復原之後,小偷朝警察投來感激的目光,尼瑪,那個女孩太暴力了,只一個呼吸,就把他弄得這麼慘……嗚嗚,他再也不要做小偷了,他要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一度混亂的場面終於平靜了下來,林茵早已默默地回到了座位,端起書本繼續沉浸其中。
坐在林茵對面的夫妻倆面面相覷,眸子裡都是滿滿的驚訝,之前她明明是安安靜靜地居坐在那裡看書,可一瞬間她就已經出現在一米開外製服了歹徒……全程,他們也只是感覺一陣風吹過而已。
他們相視一眼,眸子閃過意味不明的神色,這個女孩不簡單。
女孩的父親和女孩也回來了,門神父親將灰色的布包抱得更爲緊密,生怕再次遇到偷竊。
他幾次向林茵投來感激的目光,可惜林茵一直沉浸在書本里,對此毫無察覺,也正是因爲如此,女孩的父親纔沒有打擾她,而是默默地站在一邊,充當着門神的角色。
火車行駛緩慢,中途停靠了幾個站臺後,女孩和她的父親終於到達了所要下的站臺。
臨下車前,女孩握緊了拳頭,偏頭凝視林茵許久,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聲音偏小甚至有些囁嚅,但女孩眸子晶亮,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她是認真的。
“我,我叫菜花,我在xx大學,你……你如果來xx,我可以招……招待你。”
林茵從書本里移出視線,偏頭望去,女孩舉止侷促,但眼神堅毅,雖不善言辭,可心地樸實善良,也許……
“好好學習。”林茵闔上書本,微微一笑。
清冽而溫柔的話語鑽進女孩的耳朵,她有些詫異但隨之心底蒸騰而出的是無限的動力與執着,她用力點了點頭,目光直視這個美麗善良的女孩,驀地一轉身,拎起行李就隨着人流下了車。
她沒有回頭,可她永遠都記得這樣一個女孩子笑着對她說:“好好學習。”
也許……她們本質上都是一類人,看似侷促不安亦或是看似輕描淡寫,可心底都有着彼此執着的信念,併爲之奮鬥終身。
林茵緩緩舒出一口氣,背靠着後椅座,偏頭看向窗外,女孩拎着沉重的行李跟隨着他的父親……漸行漸遠。
脣角勾起一抹動人心扉的笑容,她的思緒也漸漸飛遠,不知何時,她感覺到身邊重物一壓,偏頭望去,右側座椅上橫放着一個行李包,一個18歲左右的少女正咧嘴朝她笑着:“你好,能幫我一下忙麼?”
“好啊!”也許是少女的笑容太過於真誠,林茵點點頭。
“嗯。”少女一見她點頭,立刻脫鞋光腳上座椅,指着座椅上橫放着的行李包:“能幫我提下下麼?”
林茵坐在座椅上,沒有動,單手拎了拎,將之舉至半空。
女孩瞠目結舌,她知道自己的行李很重,不然也不會尋求幫助了,可是這麼一個看似清瘦的女孩……居然能單手舉起我的行李包?顧不得多想,她趕緊接住,接過重物的那一瞬間,她的雙臂不由自主地下沉了一下……還是這麼重啊。
女孩萬分艱難地舉高,塞進了車廂上方的空位置,之後再快速地穿起鞋,正襟危坐認真地觀察起身側的女孩。
林茵被她盯得有些無奈:“怎麼?”
女孩大大方方地迴應,瓜子臉上一抹英氣的笑容呈現,她伸出手來:“你好,我叫北宛竹,即將就讀於國防xx大學,很高興認識你。”
居坐在對面的夫妻倆齊齊將目光對準女孩,天哪,女兵!
林茵眸子裡倒是有些訝異,怎麼隨便坐個火車,都能遇見校友尼?
反正以後還是要見面,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你好,我叫林茵。校友,很高興認識你。”
女孩眸子裡頃刻間燃起了興奮的火焰,她湊過去:“我就知道!我那麼重的行李你都能提起來,肯定和我一樣是個練家子……”女孩臉上浮現詭異的紅暈,她接着訴說:“呵呵……雖然我有些學藝不精。”
林茵淡淡笑着,這個北宛竹貌似有些……
話嘮模式正式開啓:“我是偵查系2班的,你呢?”
……
林茵眨了眨眸子,她沒記錯的話,她貌似也是這個班?
“你也是啊!我們好有緣!”北宛竹摟住林茵胳膊,像是找到了組織一般:“你也是孤身一人來xx的麼?本來我老爺子是要送我的,可是我不同意,我都18歲了,可以一個人出遠門的……哦呵呵,貌似也不算遠哦!下下下站就到了哎。”
“哦呵呵呵……”林茵附和,早知道她就繼續開啓高冷模式了。
對面的一對夫妻早就看傻了,怎麼?這個漂亮的女孩子也是要去國防xx大學就讀嗎?
看她的通體氣度,大概是軍人子女吧,也對,這所堪稱軍校中的清華對平民來說是難以跨越的高山,而對於軍人子女來說,特權多多的。
夫妻倆很自覺地把對面的兩個女孩子想成了靠父母去軍校鍍金的一類人,卻沒想到兩個都是靠着自己的實力以突出的成績被軍校錄取,沒有沾父母一絲一毫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