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教官過來,四人表現不一。
北宛竹眸子裡露出興奮,這個教官會不會是帶她們軍訓的教官?聽爸爸說,軍校裡一般是女教官帶女兵的。
楊柳眸子眨了眨,有些茫然,動作也有些侷促。
林茵淡定從容地放下碗筷,看向來人。她步伐穩健神色冷淡,來找茬?
只有將君直剌剌地盯着教官,驀地,將頭低下。她是要去特種大隊的女兵,未來會比任何人都強!
在她們打量教官的同時,教官也在打量着她們。
老實說,偵查系新招的兩個女新兵她早就看過照片,這麼一對比,自然也就發現了真人。
林茵的淡定沉着她很欣賞,在她看來,女兵的心理素質一定得好,這樣才能臨危不亂地處理事件。將君眸光中的不屈與堅定則讓她心驚,好比看見了一把利刃即將要衝天的鋒芒。
“新兵,進了校園就得穿上軍服,這一點要恪守和銘記,念你們初犯,口頭警告一次。”教官靠近,冷冷地說道。
“可是……”北宛竹剛要解釋,被教官的一記瞪眼給瞪了回去,緊跟着教官繼續說道:“和上級對話,要說報告。”
“報告教官,我們並沒有看見新兵軍服。”北宛竹不服氣地解釋,等待着教官的迴應。
女教官目光冷冷一掃:“下次不準再說沒有看見的字樣,沒有看見不會去問麼,不會去找麼!”說罷,女教官就原地返回,那模樣,叫人氣得牙癢癢。
北宛竹狠狠瞪了一眼教官揚長而去的背影,嘴裡嘟噥着:“不知者無罪嘛。”
“正是因爲咱們是新兵,她才只是口頭警告。”一向沉默的將君竟然開了口,而話語內容卻是向着教官的,北宛竹頓時覺得心頭悶悶的,難受。雖然她們纔剛剛見面,可是舍友就該站在同一戰壕不是麼。
北宛竹心思細膩敏感,將君卻是粗獷的性子,她雖然意志堅定,可爲人處世方面實在是小學生水平,在她看來,她只是講述她認爲的真理而已,殊不知卻造成了她與北宛竹之間的隔閡。
這樣的隔閡在北宛竹得知新兵軍服下午纔會發放到每個寢室時上升到了極點。
“她肯定是針對咱們!下午才發的軍服,咱們中午哪裡能夠穿?”北宛竹憤憤不平地開口。
“不要說教官的壞話。”將君皺皺眉,再度開口。
“誰說她壞話了?我只是闡述我的觀點而已。”北宛竹已經忍她很久了,這回沒有忍住,直接與將君辯論起來。
“她只是……”將君剛開口就被爆發的北宛竹噎了回去。
“她是故意的!難道是想讓我們餓着肚子一直龜縮在寢室等軍服麼?”北宛竹站起了,很難想象一直以來笑嘻嘻的她爆發起來的模樣。
將君果斷地偏開頭,不再理會她。和這樣一個被父母寵壞還沒有脫離自我的女孩子對話,實在是浪費時間。
“好了,少說兩句吧。至於是不是針對,看接下來的日子就可以了。”林茵將泡好的烏龍茶遞給她倆,清清火氣吧。
此時的尷尬氛圍和上午的溫馨孑然相反,屋內的四人沉默不言,均在忙着各自的事情,直到樓底下喇叭的通知到來。
“請98屆新兵火速去西嵐廣場集合,請98屆新兵火速去西嵐廣場集合!”喇叭內的聲音響徹整棟樓宇,除了高屆的學姐們仍然處於寢室,其餘新生紛紛下樓趕往西嵐廣場。
西嵐廣場緊挨着操場,距離宿舍羣還有着一段不小的距離,大概是要奔跑前進了吧。
610寢室就居於頂樓,聽到喇叭聲音再整理一番下樓,所用的時間本就比其餘居住在底樓的新兵慢了一些,再等了番拖拖拉拉的楊柳,到達西嵐廣場的時候幾乎是在全部新兵的注目中走過去的。
依舊是那個女教官,她看了看手裡的計時器,冷冷地說道:“慢了3分鐘。去操場跑5圈。”
本就對女教官無好感的北宛竹差點要公然頂撞,卻被林茵拽了拽衣衫,忍了下來,望向女教官的眸子裡依舊是滿滿的不服。
將君一馬當先,已經轉了個彎跑向操場,林茵隨即跟上,北宛竹只能不甘心地跑圈。
跑圈過程中,北宛竹終於忍不住:“茵茵,你爲什麼要阻止我,她之前又沒說時間,要是說了時間,誰會這麼慢悠悠地過來啊!”
林茵看了看身邊抿脣不語沉默奔跑的將君,偏了偏頭無奈地對北宛竹說道:“這裡是軍隊,長官的命令要無條件服從,即使是她錯了!”
軍隊要的不是個人主義,而是能團結在一起的凝聚力,只有心向一處使,才能形成一股驚人的力量。
北宛竹沒有說話,只是眼神裡一開始的期待變成了如今的茫然。
她不知道,軍隊到底適不適合自己,自己來這裡,是對是錯?沒有人再向着自己了,只有自己一個人堅持着自己的觀點。
“對不起。”軟軟的哭腔傳來,最左側的楊柳漸漸慢了速度。
“要不是我拖累了大家,大家不會因爲我受罰。”不知不覺,楊柳眼眶裡水霧瀰漫,淚珠如掉了線的珍珠顆顆下落,她不希望被懲罰,也不希望宛竹和教官起衝突,可這一切的根本都在於她,要不是她拖拖拉拉,也就不會遲了3分鐘了。
“沒這回事。”一句硬邦邦的安慰,北宛竹和林茵詫異望去,卻是一向肅目冷顏的將君。
“我們是一個團隊,所以要錯一起錯。”將君雖然一直目視前方,望向的是空氣裡的塵埃,可低沉粗獷的話語卻使得楊柳感受到了溫暖,緊接着林茵和北宛竹的安慰,讓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運,幸運遇見了這麼好的舍友。
楊柳的體能還是不錯的,在舍友的安慰下,也穩住了心神,很快5圈跑完,回到了西嵐廣場,女教官冷冷地看了她們一眼:“歸隊。”
只這簡單的話語,北宛竹和楊柳不知所措時,林茵和將君已然站到了女兵的隊尾,她們趕忙依葫蘆畫瓢,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