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沒說完,就被忍耐不住直接爆發的林暉反扣住胳膊用力一甩,女人身子一個踉蹌,抵擋不住巨大的衝擊力,呈螺旋狀轉到了旁邊的牀鋪之上,差點撞到上方的橫欄。還未站穩,背後一把大力襲來,罪魁禍首卻是身後那人,除了飛快收回的手,臉上似乎帶着很是嫌惡的表情。
那人自始至終都是半躺在對面的牀鋪上,自林茵林暉過來到如今這幅場景,他從頭到尾都未發一言,權當免費觀看了一場鬧劇,但這鬧劇居然波及到他,他可忍不了,那女人被推倒在他牀上,他本能地一把推開,但一股子的女人的風騷味汗臭味似乎還縈繞在他身側,他不由得坐直身體,冷眼看向又因他的一記推波助瀾,直接倒在地上的女人。
女人被身後的大力推開,一屁股跌到了地上,撞得她屁股生疼,心底的怒氣更是蹭蹭蹭上漲啊,她直接轉過頭,似乎想要和身後的人撕逼較量一番,然而待看見那人的光頭,濃眉大眼一臉戾氣,身上壯實的肌肉後,立刻閉上了嘴,嚇得趕緊轉過頭去,但是心底的怒氣怎麼排泄啊!她再度將目光投向林暉,但是此時此刻她再也不敢和林暉打架了,雖然還是個孩子,但手勁大得嚇人,還是等我男人回來再說,到時候,你們一個個地都得給我滾!
女人索性屁股呆在原地,呲着牙,咧着嘴大聲叫嚷着:“來人啊!聯手欺負婦女了啊!孩子他爹,你快回來啊!你老婆被人欺負了啊!”似是嫌棄聲音還不夠大,她還一邊錘擊着地,一時間,聲勢浩然。
“滾開!”過了片刻,只見外圈一個吊兒郎當的男人一路橫衝直撞地過來,他個子不高,脖子上戴着一串金項鍊,看那成色不像是真的。身上只着了一件衛衣,袖子挽起露出半個胳膊的刺青,他昂着頭,左右開弓,原本水泄不通的地方硬是被他擠出一條路,被他惡力撥開的人本是憤怒望去,待望見他一副小混混似的樣子,良民們立刻偃旗息鼓,忍氣吞聲。
該男子自然是那惡婦的丈夫,那惡婦實際上只有三十出頭,因爲長得醜,平時農活幹得多,飽經風霜的自然看起來像是四十多的女人,但他男人成天遊手好閒,吃喝玩樂無所不爲,平日裡更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從來沒有幹過什麼重活,成天和一幫子兄弟混在一起,抽菸喝酒好不快活,再加上男人老的慢,所以已經30多的他看起來像是個20多歲的小混混。
平日裡在村子裡逞威作福慣了,到了火車上也沒太當回事,依然毫不收斂,到了自家婆娘那,先是一巴掌扇上去,還踢了踢她的肚子:“臭婆娘,嚷嚷什麼!”
似乎是被家暴慣了,女人沒有絲毫的怨言,反而老鳥伊人般蹭上男人的大腿,指着林暉求男人替他報仇。“老公!就是他,佔了咱們的地兒,還把我打了!你看看,這這!都是他打的!”女人撈起手腕上的青紫作勢給男人看,卻被男人一把推開。
“哼!小弟弟,敢欺負我的女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男人再度撈了撈袖子,呲着牙發狠瞪着林暉,話至尾音突然加重,手底下的動作也沒停,毫無徵兆地便是一拳揮了過去。別看那男人個子不高,拳頭倒是有幾斤幾兩,不然村子裡的人也不會那麼怕他,以至於他婆娘耀武揚威的。
“啊!”衆看客們均是面色發白,忍不住驚呼一聲,這一拳下去,那孩子不死也殘啊!但是卻沒有好心人出手勸服,這男人惹不起啊!只有在心裡默默祈禱着,希望那男人下手不要太重。
坐在地上的女人冷笑一聲,她似乎預見了那孩子的下場,他男人出口向來是打得他媽都認不出,吐血骨折都是很正常的事,哼!到最後,她也上去踹他一腳,竟然捏她的手腕!女人幸災樂禍着,期待男人一拳打爆他的頭。
林暉立定如鬆,蔑視擊來的一拳,師傅說過,拳起勾,勢如破竹。你以爲你揮舞着軟軟的拳頭你就牛了?林暉等得焦急啊,一點力道都沒有,速度還不快,你說你,混混當成這個份上也只能夠欺負良善的老百姓了。
待到拳頭揮向林暉的側臉,林暉神色一正,左手神來一阻,反扣其身,一拳虛晃,只見其影一閃,那男人嗷嗷大叫一聲,被一拳擊中臉頰,側翻倒地。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女人他不好湊,但男人……哼哼!想怎麼揍怎麼揍!他看那女人已經很不爽了,如今送上個男人來給他揍,甚好!
林暉吹了吹拳頭,一腳側開勾起,那架勢似乎男人若是有着一絲的不甘心魯莽地再度攻來,他定會繼續痛打落水狗。
身側的乘客們均是心神震動、腦海轟鳴,簡直是瞠目結舌,說不出話來了,只能倒吸一口氣,捂住小心肝,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猛!還是這年頭,孩子都這麼生猛了?……不過打得好!被那男子強行推搡橫衝直撞過的乘客們神情亢奮,滿臉脹紅,似乎在林暉這裡看到了希望,若是那男子不自量力繼續尋求毆打的話,他們不介意羣毆的!
那惡婦癱坐在地上,捂着嘴全身大顫,滿腦子想的都是不可能!怎麼會這樣!他男人一出,誰敢匹敵,怎麼今天不靈驗了!惡婦渾身顫抖,一時間竟然忘記去扶持她同樣癱坐在地的男人,望向林暉的目光中竟是恐懼,心中還帶着一絲的慶幸,幸虧剛剛那孩子對我沒有下重手,不然……看自己男人的樣子,就知道自己鐵定要被揍暈了。
那男子捂着臉頰,不住地倒吸口氣,哀嚎聲不絕於耳,卻終究不敢再度攻向林暉,歪着眼睛瞅向林暉的神色中帶着敵意,帶着畏懼。他雖然無惡不作、仗勢欺人,但是最起碼的自知之明審時度勢還是有的,不然也不會混到今天了,他齜着牙倒吸口氣,脊背卻是彎了下去。
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一樣的道理,沒有鐵拳頭,休想講道理。在這個世上,拳頭永遠是硬的,鈔票永遠的硬的,後臺永遠是硬的!
那男人顫抖着放下護住臉頰的手,還好沒有血漬……男人慶幸地呼出一口氣,嘴角咧開卻不幸碰着了傷口,疼得他呲着牙倒吸了一口大氣。
而周圍的看客均是捂住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神態,地上的男人左邊的臉腫的像是個饅頭似的,青得老高,乍一望去,還有着莫名的喜感。但回過神來,均是腦海嗡嗡,一臉震驚,望向林暉的目光是畏懼的,是不安的,
就在這全場寂靜,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清的時候,林茵和乘務長終於撥開愣神的看客們,艱難地走了進來。待望向林暉傲視全場,全身絲毫未損的樣子,以及一男一女癱坐在地上的醜態,林茵心裡一鬆,緩緩走到林暉身邊,一把撈起牀鋪上兩人的東西,扔到了女人腳底下。
“拿走,滾開!”對於這個女人,林茵實在沒有什麼好態度。扔完女人的雜物,林暉的牀上頓時整潔不少,但還是有些不少的油漬還有污垢,乘務長不用她說,主動請纓,收拾起髒亂的牀單被子離開,打算抱一牀乾淨的被褥過來。
地上的男人早就被林暉打地毫無脾氣,捂着臉,怏怏地爬了起來,臨走前還怒視一番自己的婆娘,鼻子裡重重地哼出一口氣,就是這個臭婆娘,害老子今天被揍了一拳,等着吧!看老子今天怎麼收拾你!
女人被男人一瞪,身體一個劇烈顫抖,她面色一白,死魚眼露出絕望的表情,她聯想到了以前各種****體罰她的事情,她知道,自個的丈夫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但凡在外面受到了什麼委屈,回到家鐵定教訓自己一頓,哪一次不是打得她痛哭流涕,她實在不願意繼續過下去了,但四周的看客紛紛聲討自己,於是她不得不拎起地上的雜物袋蛇皮袋,歪着身子低着頭跟隨着男人的身影離開,身後還有縮着身體拽着她褲腿的兒子。
林茵注視着那惡婦離開的背影,心頭不屑,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看她之前耍潑蠻橫的樣子,想必仗着她男人欺負了不少老實人。目光回移流轉間,卻望進了一處深邃的眸子,那是對面下鋪上坐着的男人。
他大約二十多歲,圓臉光頭,濃眉大眼,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凜凜一瞪,似乎對方便要心神破碎。
車廂裡空間狹小,乘客很多,加上密不透風,所以溫度挺高,但大多數人都是穿着厚實毛衣,只是把最外面的棉襖給脫了下來,這男人卻僅僅身着一件黑色背心,露出滿胳膊的健壯肌肉。
他盤着腿,漫不經心地掃視了一眼林茵,目光驀地轉到了林暉那,卻是饒有興趣地打量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