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爺好笑地看着面前的這個斯文瘦弱的年輕人撐開雙臂護着身後的女人,眼睛噴火地怒視於他,右手的拳頭握得忒緊,似乎下一刻就要衝上來揍他似的,他不禁嗤笑出聲,毫不在乎地調頭衝着手下的小弟輕笑:“你們說他在幹什麼?”
身後的小弟本就笑得前倒後仰,樂不可支了,聽到老大的問話,更是炸開了鍋,你一言我一語地諷刺:“牛爺,我看這小子皮癢了,欠抽!”
“不!不不!這小子擺明了是想要自尋死路嘛!老大狠狠地揍他,讓他有來無回!”
“這年頭居然有爲婊子獻身的壯舉了!老大……呃!”似乎是他邪惡的目光一直鎖定在惠敏身上,引來了老大的關注,他一驚,難道老大看上這個婊子了?不准我們進行口頭侮辱?
卻不料牛爺聞言大笑幾聲,狂妄地噴出幾口氣:“放心,這小婊子爺玩過了就賜給你!”
“哈哈哈!爺真好!我也要!”身後的三個跟班目露邪光,似乎都在想象惠敏剝光了向他們求饒的景象,然而卻被一記突如其來的撞擊砸中了腦袋,身體也不由自主地摔倒。
林茵和林暉一人踹飛一個,抄起混混手中的棍子就朝剩下的混混揮去,敢侮辱惠敏姐姐,你們找死!等你們一傷,就去找牛鼻子算賬!
同一時間再也壓抑不住噴怒的王器一拳揮向牛爺,這一拳有驚天動地之勢,這一拳有劈山碎石之效,霎時猝不及防間牛爺被一拳打中右眼眶。
牛爺是什麼人?江臨市最大地下幫斧頭幫的副幫主,曾經叱吒江湖,如今只不過吃喝玩樂了一天,底子還在這,當下牛鼻子噗噗哼出幾口重氣,不顧右眼角的麻痛,就瞪着另一隻完好的眼睛,目露兇光,一記重拳朝着王器胸口襲去。
王器畢竟也是打過架的人,反應神經很是靈敏,當下雙肘橫立胸前做抵擋狀,卻沒想到這一記重拳像是幾公斤重的鉛球從幾十米的高空直接落在王器的胸口,蜷起的指節咔咔作響,王器就如同斷線了的風箏瞬間被轟到了一米開外,直到落到了雪白的裡牆上,蹭了滿衣服的灰才倒了下來。
“咳咳!”王器捂住胸口,臉色奇差無比,一口血從喉嚨中毫無預兆地噴吐出來,嚇得連忙攙扶他的惠敏腿一軟,急的滿頭是汗不知道該做如何?
“哼哼,小娘們,這男的這麼不中用,你還是趁早跟了我,吃香的喝辣的,嗯?”似乎很是享受凌遲對方的快感,牛鼻子一拳將王器打得吐血後,也不着急,反而是慢吞吞地移步過去欣賞着惠敏眼中恐懼而憤恨的光芒,知道看見王器咳成那樣還是一副不知教訓極度欠扁的樣子時,他才急衝過去,準備一腿踢爆對方的軟蛋!
然而身後傳來的兩道破空聲讓他不得不臨時轉身,粗壯的臂膀一擋,刺着老虎紋青的手臂上滿滿是堆在一起的肌肉,與橫踢過來的林暉林茵的小細腿一個相撞。
牛爺鼻子一哼,嗯?還是小看了你們,牛爺原本想着小孩子的這兩下花拳繡腿算什麼,就隨意地抵擋了一下,雖然臂膀紋絲不動,但內裡已是麻痛一片,面上不動如山地收回手臂,兩隻巨手板着指節咔咔響:“既然你們送上門來,我就賜你們一死!”
說得那叫一個狂妄,心裡卻是打了預防針,這兩個孩子是練家子!
拳打腳踢二比一,呼嘯的腿風狂風暴雨般的鐵掌環環相扣,招招廝殺,一時間風聲拳腳聲悶哼聲聲聲震耳,林茵和林暉兩個聯手才勉強抵抗住牛鼻子的鐵拳不至於頃刻落敗。
便就在一個空擋,牛鼻子大身板橫插進林茵林暉之間,生生地阻擋了兩人的聯手,如惡犬般狠狠地朝着林茵揍過去,這一拳下去不死也得重傷!林暉一急,身子一個快速旋轉,螺旋踢向牛鼻子的頭。
牛鼻子像是身後長了腦子似的,或者說根本就不是針對林茵,而是誘使林暉不顧一切地衝來,這樣纔有機會一一破解!
一把拽住林暉的腳踝,林暉身子一歪,被他脅迫着頭朝下腳朝上死死地往地面上貼,揪住往前大踏步衝去,拖行了幾米遠。
地上都是石子和碎土渣子,林暉整張臉與地面摩擦地前進,感覺整張臉像是被銼刀不停地刮過,一陣陣刺痛了他的神經。雙腿亂蹬,似乎要極力掙脫牛鼻子的束縛,然而無濟於事,他只能緊緊地把嘴巴閉上,不然泥土和碎石子都會鑽進他的口腔。
便就在極度的忍耐下,突然感覺牛鼻子一頓,失手把他放了下來。原來是林茵和受了傷的王器紛紛殺了過來,抄起棍子拿起板磚便往他身上砸去。林茵滿心痛恨,自己爲什麼不學精一點,以爲踹了棵小樹苗就自以爲是就得意洋洋,殊不知生死麪前最痛恨這樣的半吊子,今天着實給了她一個深刻的教訓!
看着哥哥臉上紅腫一片,處處刮傷的慘痛痕跡,林茵只覺得心如刀絞,恨不得將牛鼻子千刀萬剮纔好!
牛鼻子叱吒江湖那麼多年,哪能那麼容易被一個練了個半吊子武術的小孩和一個手下敗將阻攔,丟掉了林暉後,他就一手搶過林茵砸過來的棍子,
一手阻擋王器投擲的板磚,大吼一聲就朝林茵撲去:“我不強姦小孩,你自己招惹的我,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正在與林茵王器纏鬥的過程中,突如其來的壓迫感讓牛鼻子心神一緊,擡眸望去,一個龐大的陰影呼嘯而來,兩個深如地獄般的瞳仁死死地盯住他,那裡面有自己渺小的身影。緊接着他就失去了重心,被一股大力甩到了地上,正欲爬起來的時候,一雙大手襲了過來,他使勁地阻攔,然而還是逃脫不了對方的禁錮,脖頸像用鐵鉗子卡住似的,無論他怎麼拍打扭抓,他的手不僅紋絲不動,反而勒得他越來越緊。
“師兄!……”林茵打至一半突然發現狀況一轉,師兄橫空出世,一瞬間牛鼻子就被師兄制服了。她不禁身子一軟,差點跌倒。師兄,你怎麼來的這麼遲!林茵眼含淚花跑到哥哥面前,惠玲和惠敏姐都在那邊照料着哥哥,用沾了清水的手帕擦拭過後,原本白嫩順滑的皮膚一整片都是坑坑窪窪、血痕遍佈,尤其那張觸碰地面的側臉高高地腫了起來,整張臉一般大一般小,觸目驚心。
氣息越來越微弱,牛鼻子只覺得胸腔裡就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喉嚨劇痛,呼吸漸漸緊迫起來,臉色瞬間漲得通紅,配上這一個大臉盤子,只覺得它像是被蒸熟了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似的,大張着口只能發出微弱的啊啊求饒聲,胸腔裡的空氣越來越少,意識越來越模糊。
似乎看到牛鼻子快不行了,肌肉線條猙獰的大手才一頓,蕭澤暗哼一聲隨即往旁邊隨意一扔,一陣石破天驚的撞擊聲後,牛鼻子順着牆角緩緩癱了下來。腦漿子在頭顱裡來回晃盪,胃部痙攣一陣,他哇得一聲吐了出來!但因爲被掐得太厲害,嗓子極度受損,只能發出輕微沙啞的啊啊聲……脖子一圈全是紅印子,在黑色的底膚上觸目驚心。
他真的怕了!這男的簡直不是人!牛鼻子吐着吐着似乎看到蕭澤邁步從這邊走過來的影子,當下一個抽搐,雙眼極度恐懼,嘴裡不住地發出“啊!啊!”地求饒聲,不住地挪動屁股後退,直到身子死死堵着牆,他站不起來了!因爲腿已經完全軟了,似乎那裡也在汩汩留着黃色液體。
“慫貨!”蕭澤厭惡地盯着已經完全喪失武力嚇得屁股尿流的牛鼻子,斧鑿刀刻如白玉雕像般俊美的臉在陽光的直射下令人心神澎湃,氣血翻涌。在這一剎那,他一腳毫無徵兆地踹了過去,伴隨着極度痛苦的嘶吼聲,牛鼻子的一張側臉被踹進了白花花的牆裡,砸出了一個大坑!“噗……”鮮血順着牆角緩緩留下,牛鼻子已經動彈不得,整個腦袋擠成一團,一雙嗜血的眼珠子在這此重創後也緩緩閉上了。
他徹底地暈了過去!
蕭澤回頭一看,林暉癱在地上動彈不得,身邊是神情氣憤瞪着牛鼻子的身體的惠玲惠敏,那目光恨不得再跑去牛鼻子那踹上兩腳。林茵默默地握着哥哥的手,頭低了下去,誰也看不清楚她的表情,但蕭澤就是知道,林茵難受。
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牙齒似乎也合不上,鼻子一吸就是濃厚的鼻音,但林茵努力地抑制住自己的淚水,她不哭,她要堅強起來。這一剎那,她什麼也聽不見,什麼也看不見,她只知道哥哥因爲她而受傷,滿面瘡痍。
過了許久許久,直到摳入掌心的指甲刺痛自己的神經,她才仰天大聲嘶吼一聲“啊———————!!!”這一切都是屋子裡那個兩個惡婦和那個男人帶來的!她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