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刁難,故作諷刺,加上三個孩子,這氣氛自然就好了。上官薇薇沒有想着抱孩子,只是在一邊幫忙看着,眼裡偶爾閃過羨慕,但沒有怨怒,這讓一直觀察着的鳳綰心裡略微有些放心,但對於她的警惕還是存在的。
別的什麼,她可以放鬆,但對於孩子,她寧願自己想太多了,也不要有任何的意外發生。
人心難測,誰知道上官薇薇心裡的真正想法,她輸不起。
這邊的氣氛還好,可另一邊的氣氛就顯得有些凝重。
書房內,原本還滿臉笑意的三個大男人在進了書房之後就變了臉色,尤其是上官威,此刻眉頭緊鎖,一點都沒有因爲兒子立下戰功,班師回朝而興奮,反倒眉宇之間掛着明顯的擔憂。
“自打傳出皇上病重的消息之後,皇上處置事情的態度就不一樣了,”他手裡握着兵權,原先到沒有什麼,但這幾次,皇上有意無意的就衝着他發難,雖然表面上沒什麼,但有心人一看,就知道自己已經觸怒到皇上的底線了,若是被人存心鬧騰,又加上皇上想收回兵權,就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了。
如今,還有個同樣手中有兵權的兒子,這兩個加起來,成了皇上猜忌的,那簡直就是找死。
“父親,就算皇上猜忌,但好歹兒子剛回來,手中握着戰功,皇上總不能把兒子怎麼樣吧!?”幾年不在京城,上官鳳琉臉上有着抑制不住的意氣風發,畢竟能解決西邊問題,那戰功可不是一點點。要知道,西邊一直是朝廷最頭痛的,若不是他幾次三番死裡逃生,想着一定要帶着妻兒活着回京,所以拼勁一切,最終如願。
年紀輕輕就立下戰功,只堪比戰王龍易,他自然有意氣風發的資格。
手中沒有兵權的龍易反倒比較輕鬆自在,他看着自己的大舅子跟岳父大人,沉思片刻說:“太子被軟禁,二皇子得勢,這使出什麼手段都不知道,依着我的意思,你們還是主動交出兵權的好,不管皇上猜忌不猜忌,收不收回,都由他決定,免得你們到時候主動變被動,那就什麼都不自由了!”
最主要的還是二皇子心狠,爲達目的會不折手段,爲了岳父大人手裡的兵權,會什麼手段都使得出,到時候,真不知道會有什麼結果——不管哪種結果,畢竟不能自主,萬一他們出點什麼事,不要說連累戰王府,就是王妃第一個先接受不了。
他知道上官鳳綰心裡有秘密,雖然她沒有多說,但關於心裡最害怕的,他還是清楚的,無非就是希望將軍府大小平安。
父子兩人一聽他的話,面色沉重。
帶兵者,若是交出了兵權,那就像是折斷了翅膀一般,那種滋味不是誰能體會的。
“……皇上真的要放棄太子嗎?”對於京城的形勢,上官鳳琉並不是很清楚,他以爲太子得皇上看重,又是嫡長子,不會輕易改變,沒想到一回京就發生那麼大的改變,好在父親提早說明了情況,不然的話,他還真的看不清楚狀況。
這個問題,讓上官威跟龍易對視了一眼,眼裡滿是無奈。
以前的皇上是明君,不管什麼事都能冷靜聽聽,可自打身體不好之後,順着他的意思的,都是好官,不順着的,就差沒直接砍頭抄家了,讓原本站在太子那邊的人又搖擺起來,已經對眼前的局勢充滿茫然,而二皇子呢,趁機對猶豫的人使出各種手段,誘惑,威逼,恐嚇……只要能使出的手段都出了,很多人都選擇站到了二皇子那邊,有幾個甚至因爲不願意而被二皇子使出卑鄙手段弄的家破人亡,唯有幾個家族根子厚實的還在堅持着,猶如他們幾家。
若是太子真的被皇上厭棄了,對將軍府跟戰王府來說,那就是一個噩耗。
“皇上難道真的糊塗了嗎?”上官鳳琉在西邊獨大,什麼都是以他爲尊,所以一時難以收斂,“太子仁厚,肯定是個明君。而二皇子呢,爲了迎奉即墨毅,竟然縱容手底下的人強搶民女,簡直就是丟青陽國的臉,這樣的人,配爲君王嗎?”
“什麼時候的事?”上官威驚詫,“這事情會不會有出入?二皇子如今如日中天,正是得意的時候,何必屈就於即墨毅呢?那即墨毅說好聽是鬆月國的使臣,可不好聽的話,那還不是我們青陽國的俘虜,二皇子何必這麼降低自己的身份呢?”
“誰知道,”上官鳳琉只聽說二皇子逼死了自己的表妹,對他就沒有任何的好感。
龍易默不出聲,他自然知道什麼原因了。
那即墨毅就是抓住了二皇子身世的秘密,所以才讓二皇子如此忌諱即墨毅,對他的態度也就有點迎奉了。
“岳父,不管皇上屬意的是太子還是二皇子,我們只要記住一點,問心無愧就好,所以這段時間,爲了避免麻煩,最好低調行事,”一門兩將,也是一種頭痛啊。
“王爺,你好像對二皇子很忌諱啊!”上官鳳琉調侃着,覺得自己印象中的戰王應該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但眼下來看,他是話裡話外的顧忌呢。
龍易到沒有生氣,他皺眉凝視着書房內某處,沉聲道:“來這裡之前,王府裡發生了一件事……,”他把關於於管事父女的事情說了一遍,繼續道:“於管事是個明事理的,他明白,當年的情勢,若是不救我,他們這些人也是活不下去的,所以這救命之恩於管事是沒有記在心裡,還因爲我留他在府裡幹活而心存感激,更因爲我容許他照顧到女兒而對我忠心,卻不料因爲有心人的挑唆,反倒讓於管事陷入尷尬之地,若不是他是非清楚,你們想想看,若我不處置於管事的女兒,難道真的要收她進府,打自己巴掌……或者於管事惱怒之下,把事情鬧大,說我忘恩負義,你們覺得那種解決之法是最好的?”
兩人面面相覷,沒想到戰王府已經面臨這些齷齪的算計,而且採取的法子並不光明。
“好在那個於管事分明,不然的話,事情真的鬧大了,戰王府的名聲也毀了,”上官威唏噓。
“所以,我才希望你們慎重,這些不光明的手段足可壞掉任何名聲,若是你們誰出事了,就等於毀了將軍府!”這一步錯,餘下的就是麻煩。
上官威父子兩人慎重的對視一眼後點點頭,表示明白了龍易話中的意思。
皇上身體不好,加上上官鳳琉等人班師回朝,就忽略了即墨毅等人,雖然只是進宮覲見了一番,沒有在宮裡宴請,但也讓二皇子好生招待着,所以即墨毅跟二皇子的交情不錯,兩個人都快要到稱兄道弟的地步了。
只不過,那是外面人看到的,只不過,骨子裡什麼情景,就不得而知了。
“主子,那二皇子也不是什麼好人,竟然敢算計主子,若是主子把那個秘密暴露出來,看他還能不能笑得出來,”即墨毅身邊的人想到二皇子竟然算計自己的主子,臉上的憤怒是不加掩飾的。
他們來青陽國是爲了表達他們的憤怒,因爲和親公主無端被殺,雖然蘇家下場不好,但也證明青陽國無心兩國聯姻,所以才導致和親公主出事,所以這怒火是可以發泄的。只不過,到了青陽國後,青陽國皇上的態度模糊不清,二皇子呢,表面笑眯眯的,實際上呢,在暗中算計,想故意壞掉他們的名聲,好落個強搶的跟霸道兇殘的名聲,好繼續激發兩國的矛盾,給兩國帶來戰爭。
若是真的想打,他們就不會來青陽國,而是直接開戰。可是,自從上一次戰敗之後,鬆月國大傷,加上水嶺計劃失敗,他們就更加艱難,如今攤上和親公主的事,青陽國擺明心虛,所以他們纔想着來算賬,好給鬆月國帶回一些好處——沒想到,二皇子竟然巴不得打仗,還算計那麼多,這份狠辣,讓人心驚。
若是二皇子當了青陽國皇上,那鬆月國危矣。
“先按兵不動,”即墨毅鎮定,雙眸銳利的盯着京城的街道,冷笑道:“二皇子自以爲聰明,卻不知道他的把柄落在本將軍手裡……更不知道他那母妃給了本將軍多少好處才封住本將軍的嘴,若是他繼續鬧騰,直接去找德妃就是,相信她會告誡自己的兒子不要太囂張的!”
在青陽國動手,對他們不利,更何況,爲了顯示自己無心惹事的誠意,他把身邊一大半的死士借了出去,想要誅殺龍易跟上官鳳綰,結果,他的人都折了,也只不過傷了一上官允,上官鳳綰連重傷都沒有,那種感覺,讓他有怒都發不出來。
這些人,是自己想剷除的,但沒想到安家跟二皇子如此沒用,好不容易分開龍易夫婦都沒有傷到上官鳳綰,簡直白白浪費了一個最好的機會。
龍易手中沒有兵權,之前是他的忌諱,但現在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