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皇上在皺着眉頭聽了一會兒之後,厲聲打斷道:“諸位愛卿無法達成一致,就表明這件事還是行不通的,這置換的人,還是先暫時擱下,眼前還是如雲丞相所說的那樣,先籌集糧草的好,”
“皇上,這糧草,着實不好籌集啊,”有人開始哭訴。
“皇上,還是派人去江南吧,這麼多年來,江南一點稅賦沒有不說,還不斷的跟朝廷要銀子,但根據微臣打探的,這幾年,江南可是風調雨順,收成極好的,也不知道江南王稟告的,到底是怎麼回事!”雲丞相是敢跟呂家人直接面對面的,當初算計雲舒跟太子的事情,他銘記着呢,只不過沒有好機會。
如今,鹿城出事,他也知道了江南王的陰謀,所以這個時候給點教訓,就算是利息,總有一天,呂家欠雲家的,統統都要還回來。
原本還口若懸河的呂大人萬萬沒有想到雲丞相話鋒一轉,直接就轉到江南去了,不由愣了一下,到沒有一下子出聲反駁着。
“既然江南風調雨順,那爲何年年都是歉收啊!?”廖大人一臉霧水的問道。
“雲丞相,這樣的事情可得拿出證據啊,不然的話,冤枉了江南王,可不好交代啊,”呂大人回過神來之後,立刻出聲反駁着,語氣甚爲激動。
雲丞相挑眉,“呂大人那麼激動做什麼?本丞相可沒有說什麼,這冤枉江南王一說,從何而來呢?”
“你……,”呂大人剛想辯駁什麼,在回想起他說的,立刻黑了臉。
“呂大人是對雲丞相所提的有什麼不滿嗎?”皇上像是不懂的問到。
“微臣沒有,只是覺得冒然的去江南籌集糧食,驚動了江南的百姓,或許會給朝廷帶來一些麻煩,而人云亦云,只怕會讓事情更復雜,還請皇上三思,”呂大人恢復了理智,心裡在斟酌着雲丞相提出的去江南,到底是下意識的,還是針對江南王的,亦或者是他們知道了什麼,所以故意要這樣的。
因爲江南王的事情,呂大人已經無心跟雲丞相爭執了,而皇上一意孤行,愣是決定派人去江南籌集糧草,在幾位大人反駁的時候,直接命令他們交出糧食來,並憤怒言明:那麼大的一個江南,竟然連幾十萬江氏的糧草都沒有,這江南王,也當的太有本事了。
就這麼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反駁,讓事情最終敲定下來了。
他們擔心在議論下去,皇上震怒的連江南王的身份都護不住,所以各個都默契的對視了一眼,保持沉默了。
早朝,就在這麼詭異的氣氛中結束了,雲丞相帶着雲祺走在最後面,可有人根本不想讓他離開的平靜,就走到他面前故意說道:“雲丞相好大的本事啊,連江南都惦記着呢,”
“呂大人這話從何說起呢?”雲丞相風輕雲淡的笑道:“江南富裕啊,本大人這麼說,也是理所當然的,只不過,本大人不清楚緣何呂大人那麼不願意皇上派人去江南,難不成的……江南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最後的語氣,帶着試探的驚訝,在看到人家眼裡一閃而過的精芒之後,心裡略微有了一點想法。
“江南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雲丞相想的還真是多,”說完,不等雲丞相回答,就拂袖而去,看着是生氣了,可腳步是異常的快,好像是趕着什麼急事要離開似的。
“爹,”雲祺在一邊開口,但被雲丞相淡淡的一個眼神給弄的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其實,不用他說,雲丞相也知道他要說的是什麼——他們針對饒將軍,然後想把白家再一次的擡出來,刮分掉饒將軍手裡的兵權,這等於是分化了皇上的保護,他們真是好深的謀算啊。
長公主這個時候出京,恐怕也是這些人的手段了。
這件事,到是雲丞相誤會了,只是白莫問做的,恰好牽動了一切,所以算是誤打誤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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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起風了,快點回去吧!”雲丞相話中有話的說了一句之後,然後帶頭往前走,雲祺見狀,連忙跟了過去……。
鹿城,不平靜,他們的心裡也不平靜,誰讓雲舒帶着魚寶去了鹿城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饒將軍從鹿城回來,這不但關係到鹿城的百姓,更關係到皇上以後的掌權。
要是連手中的兵馬都被瓜分了,那皇上的處境,就更危險了。
呂家的胃口,是越來越大了。
鹿城出事,諸位大臣要求饒永烈回京的消息在下朝之後也傳到了後宮,最先不安的就是皇后,她知道雲舒跟饒明旭的事情,所以長公主府的事情跟雲家是牽連甚深的,而不說這個,就單單憑着當年長公主幫襯的情分,她也不想長公主府出事。
“母后,你先別急,父皇跟外公都沒有答應,他們肯定會阻止的,那些人的陰謀達不成的,”童童比之前更成熟了,勸慰着皇后的話顯得很穩重,整個人的氣勢也發生了翻天的變化。
別人看到這樣的太子,覺得這個太子是名至實歸的,可雲舒要是看到這樣的童童,大概會心疼的要命,這原本屬於天真的時候,卻被迫成熟,這也是一種痛苦。
但童童好像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似的,對於這樣的改變,沒有一點不適應,反倒在很短的時間內讓後宮的人都知道太子不簡單,輕易不要得罪。
呵呵,誰敢輕易得罪呢,這有武功,還會醫術的太子,誰知道你得罪之後,會不會給你弄點藥,讓你怎麼死都不知道。而且,這仇,還報不了,畢竟皇上很器重這個太子,明知道扳不倒還下手,那就是太蠢。
而在後宮裡,太蠢的人,不多,至少目前爲止,童童到沒有受過什麼。
皇后緊握着自己的手,在對上童童堅定的雙眸之後,微微怔愣了一下之後苦笑道:“母后一時慌亂,”
“母后是關心則亂,”童童的語氣溫和,可趁着皇后沒有注意到的時候,目光裡凌厲一閃,氣勢越發逼人,更甚皇后。
這些人的手,伸的太長了。
不要說別的,就單單憑着自己是姨母帶大的,這長公主府,他也要護着。
在自己兒子面前,皇后卸掉了所有的僞裝,有些無力的說道:“唉,母后是擔心你姨母……你姨母不容易,這輩子吃的太多的苦,母后是不捨啊!”
“姨母聰明着,不會受欺負的,”童童被自家母后的話給逗笑了,這在別人眼裡,姨母在流落京城外,過的就是苦日子,可他們不知道姨母更適應京城外的日子。對她來說,在漁村,她更自由,更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比京城好太多了。
姨母,最不喜歡的,大概就是京城吧。
這裡對她來說,沒有自由不說,還各種規矩,各種算計陰謀,那會讓姨母逃的比誰都快的。
“唉,”皇后揉着額頭嘆息了一聲,到沒有在堅持說什麼了。
她雖然貴爲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可是,後宮不得干政,不管皇上做什麼決定,她都沒有法子改變,只能祈禱上天能聽到她的哀求,讓雲舒他們都安然無恙。
“母后,兒臣去父皇那邊看看,”他是唯一一個能進出御書房跟後宮不受拘束的。
“去吧,顧着點分寸,別讓人抓住什麼,”在後宮,小心翼翼的容不得半點出錯,一步錯,步步錯,將會萬劫不復的。
“兒臣明白!”童童回答了一句之後,然後交代身邊的嬤嬤好好照顧皇后,然後轉身離去。
皇后看着童童離去的背影,突然感嘆着跟一邊的嬤嬤道:“哀家就覺得好像是一眨眼,太子就長大了,懂事了,還能幫着哀家分憂了!”
“二姑娘把太子教導的很好,”嬤嬤在一邊附和道。
想起了那個帶着孩子前往鹿城的二妹,皇后嘴角的欣慰也隨之消失了,“這個瘋丫頭,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不會有那麼多的事情啊!”
“二姑娘福氣好着呢,不會有事的,皇后娘娘就不該擔心,”
“也許吧,”福氣這個東西,不好說啊。
太子沒有帶任何伺候的人,獨自前往御書房……。
“老奴給太子殿下請安,殿下金安,”門口的公公一看到太子,立刻上前請安着。
“父皇呢?”
“皇上在裡面,殿下請,”公公沒有刁難,不但沒有攔着,甚至還主動帶路,就算是皇上先交代過的,也可見太子在宮裡的地位了。
童童沒有說話,在御書房的門打開之後,就邁步走了進去。
“兒臣給父皇請安,”童童一進去,看到自家父皇低着頭正看着桌上的奏摺,眉頭緊皺,就出聲道。
皇上擡了一下頭,看了他一眼說:“起來吧,”
“謝父皇!”童童起身之後看着滿桌子的存摺,神情凝重道:“父皇,那些大臣……還不甘心嗎?”
“呵,”皇上冷笑一聲擡頭看着他說:“他們要是知難而退了,這桌上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奏摺了,”
“那父皇的意思呢?”太子上前一步,環視了桌上的奏摺一眼之後詢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