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但聽我大哥說,這應家真的想對付白家的話,還得自損八千,所以和平最好,”白映月回憶起來的時候,語氣有些落寞,大哥是明知道應家不會把她怎麼樣的,結果還是不願意出手,那以前疼她的都是假的嗎?
雲舒知道她的哀怨從哪裡來的,就有些憐惜的說:“你大哥就算在乎你,也要顧忌一個家族的人,這是沒辦法權衡的,好在你現在安全,他也不用自責,說不定你被追殺的日子裡,最難受的就是你的親人,因爲他們疼你卻幫不上你,”這是最最悲哀的。
“會這樣嗎?”白映月有些哽咽的問。
“你要覺得這樣想不好過的話,也可以把他們想的很壞,”眨眨眼,雲舒有些惡劣的說。
羅清在一邊有些無語——你們跑題了好不好。
“雲舒,你不是等着銀子用嗎?這玉石,到底要怎麼辦?”賣給白家,會不會給他們惹來麻煩呢?
他們現在的身份敏感的很,要是白家跟應家是一條心的,這可玩大了,顧忌什麼情景的日子都沒有了。
雲舒自然明白羅清話中的意思,斟酌了一下之後,她到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着白映月說:“這玉石要賣給白家的話,要怎麼聯繫呢?萬一知道你的存在,他們要把你交給應家,可怎麼好?”
富貴人家的幺蛾子多的是,爲了自保,出賣家人的事情不會少做,雖然她還防備着白映月,但是這姑娘心眼挺好,至少沒把阿漢給丟下不管,所以還得照管一下。
“應該不會吧?”白映月被雲舒說的給嚇住了,要是真的那樣,她寧可死了,也不會把令牌還給應家的。
還是少根筋,“你想想,能用什麼辦法才能聯繫上你的家人,又能保護你的安全,”
這些被追殺的日子裡,先是一個人撐着的,後來是賴上了於寒,但都比不上雲舒這麼一句話,頓時讓她感動的眼眶泛紅。
“我一定會幫你把玉石給賣出去的,”
姑娘,這不是重點!
雲舒覺得心累,這姑娘真的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你在想什麼?”等白映月去照顧阿漢之後,羅清走到雲舒身邊低聲問道,他不覺得雲舒是那種心軟氾濫的人,固然白映月不錯,但還沒到雲舒付出那麼多關心的時候。
甚至說,雲舒現在還在防備着人家,就如他們的身份,她到現在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伸手掐着下巴,雲舒也不逗弄他,抿嘴輕聲說:“應家或許不如我們想的那麼厲害,但地頭蛇不好對付,要是能知道白傢什麼心思的話,到可以用一用,”
“你的意思是說……用白家去對付應家?”
“不好嗎?”
“這怎麼可能?”人家不死傻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應家再不濟,也肯定比白家強的,他們又怎麼會幫呢。
他們甚至連白映月的生死都沒有管,又怎麼可能會幫他們呢。
“爲什麼不可能呢?只要試試,總能知道可能不可能的,”
羅清看着她信心十足的樣子,實在不好打擊,就換了個問題問着:“那你要怎麼聯繫他們?別忘記了,如今的應家可盯着這一塊玉石呢,只要它一出現,肯定會惹來麻煩的,”而且,短時間之內,他是不能進城的。
“這件事,慢慢來,現在,先開墾荒地,”她已經在這裡浪費太多的時間了。
楊家村的村民還是過着苦巴巴的日子,畢竟有水之後不一定立刻就能解決溫飽,所以在巨大的喜悅之後,又把新愁攏上眉間了。
雲舒讓阿木去找村長來商議,讓村長心裡忐忑又帶着一點期盼,他是怕雲舒他們會走,斷了楊家村的希望,又期盼着雲舒他們能再給楊家村一條活路……。
“坐吧,”對這個一心爲楊家村的村長,雲舒還是挺佩服的,尤其是在這個連活着都難的念頭裡。
“不知道饒夫人今天找我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吩咐嗎?”村長有些小心翼翼。
“是這樣的,我之前說了,我找水源是爲了種地,如今水源有了,我想在這裡租地,然後請村民幫我幹活,我可以給工錢,就不知道那些村民願意,村長能幫忙去商議一下嗎?”只要村民不是獅子大開口,這件事,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村長一聽是這樣的好事,立刻激動的點點頭說:“我馬上就去找村民商議一下,肯定會給夫人一個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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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雲舒含笑的讓安冉送他離去。
楊家村不大,總的也就七八十戶人家,總的人口也就三千多,其中有老人跟嗷嗷待哺的孩子,所以總的勞動力並不是很好,就如柱子家的,真的說起來的勞動力,也就是柱子爹孃,楊婆婆跟她的老頭都老了,加上年輕的時候,勞作的太過了,留下的是一身的病痛,想要種好地,是真的不大可能。
跟柱子家情況一樣的還有很多,他們都是兄弟分家之後單過的,鄉下地方嘛,爲了個盆子,桶子甚至一塊石頭都能吵的不可開交的,所以妯娌之間不說話的也多的很,那幫忙也是不可能的,結果自然就不會好了。
村長敲響了村裡唯一的鐘,召集了所有人來商議這件事。
“饒夫人知道大家的日子難,但也不能白白的幫襯着,所以想租了大家的地,請壯年的幫忙開墾,到時候,大家都有個保障,也不怕餓肚子,”村長說的都是好的一面,那些缺乏安全感的人一聽到這話,就立刻擔憂的問道:“村長,這地要租出去了,我們吃什麼呢?沒個糧食,家裡大小的日子怎麼過啊!?”
“對啊,還有稅收呢,地要都種着,人家來收稅,誰給呢?”
“村長,這些可不是小事,答應了人家,眼前固然是好的,但以後,恐怕也撐不住的,這些事情,你還得問問清楚,”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把事情的關鍵給捋清楚了,然後看着村長,等着他的回答。
村長也被自己一時之間的高興給弄的有些尷尬,“這件事,我會好好問問的,你們心裡也琢磨一下,這地要不要租出去,”
大家議論紛紛的,有人擔憂,有人躍躍欲試,反正各人有各人的打算。村長找了雲舒把村民的擔憂給問了一下,雲舒斟酌了之後說:“這稅收到可以跟村民無關,但糧食卻不行……,”她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呢,要是答應糧食的話,因爲這地種不出來,難道她還要倒貼出去嗎?
這事情,可不好辦。
村長心裡“咯噔”了一下後又問道:“那……多少一天的工錢呢?”
“這個工錢有分工的,累的,跟以前一樣,三十文,輕鬆的,十幾文也有,不包飯,”那麼多的人,她壓力大,吃也能把她給吃窮了。
而且,她也不知道玉石到底能不能賣掉,早知道這裡的情況是這樣的,她就該多帶銀子了。
只是,皇上什麼都沒有說,只說讓她來這裡種糧食,她壓根兒就沒想到這裡的情況如此的嚴峻,連水都是出銀子讓人挖的,簡直悲催的不要不要的。
“要多少人呢?”頂着壓力繼續問。
伸手摸着下巴摩挲了好一會兒後,雲舒才說:“不管多少人,只要能勞作的,都可以,但工錢我說了算,我也不會虧待大家的,但是要男人女人一樣,強壯的跟體弱的一樣,那是不可能的,我把醜話說在前面,免得說我苛刻你們!”
“不會的,不會的,夫人放心,”村長一聽說什麼人都可以,立刻高興的回了幾句,然後急切的道:“那我去跟他們說說,一會兒再回來回話,”
“好,”
歐陽惜看着彷彿年輕了幾歲,雙腿都是蹦躂着回去的村長,有些莞爾道:“這一下,村長該高興壞了,”
“他是個不錯的人,”至少,沒有那麼自私。
村長把雲舒的話帶了回來,然後沉聲說:“這饒夫人在這裡,等於給我們楊家村一個盼頭,你們要是鬧出什麼花樣來,可不要怪我不客氣,這楊家村肯定是容不下的,知道嗎?”
“村長,話不能這麼說啊,她怎麼就把工錢弄的不一樣呢?以前不都是三十文還包飯的嗎?”想到人家款待的,到現在,都覺得聞到了香氣,有些饞呢。
見有人不把自己的話聽進去,村長臉一沉,怒聲道:“那是之前人少,現在一個村的人都忙着,難道你讓她請我們整個村的人?”
“就是,在家裡能有那麼多的工錢,不錯了,”
“你們別被迷惑了,她一個女人,就算有點銀子,能請的起我們那麼多人嗎?別到時候白給她幹活了,什麼好處都沒有,”
“就算沒好處,我也願意,”柱子爹大聲的喊着說:“我們除了租地出去,還能幹什麼?難道你們想把地留着自己種嗎?這種子呢?從何處來?”
他們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了,再熬下去,真的堅持不住了。
原本大聲嚷嚷着反對的人在聽到他的話後,都沉默了。
他們是真的沒有別的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