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經意露的這一手,村民們是沒有感覺,但是一邊的白家兄妹跟於寒卻是被鎮住了。
就是他們,也做不到跟她一樣,算計的那麼快。
“一共多少?”壓抑着心裡的激動,白懷遠冷靜問道。
“畢竟糧種不多,所以一共收穫了三萬斤差不多,可能還有點差錯,”雲舒細細的看了一眼之後說道。
“什麼?有三萬斤?”村民們炸了,對這個結果是充滿震驚的。
白懷遠也被震住了,“確定不會有錯?”
“應該不會,”雲舒也有些遲疑,然後仔仔細細的算了一遍很確定的說:“沒錯,就是這麼多,”
“嗚嗚……,”就在大家高興的時候,突然有人哭了,那嚎啕的樣子,嚇了衆人一跳,“有救了,有救了,大家有救了,我們不會再被餓死了,不會了,”
那代表着喜悅的哀嚎聲裡透露着無數的無奈跟可憐,在雲舒來之前,他們過的什麼樣的日子,是完全不敢想像的。
甚至,那些人都在等死的。
可現在,他們不但有了雲舒給的工錢維持着家裡的生計,更有了豐收的糧食,以後就不愁再餓肚子了。
這哭嚎聲引得很多人落淚了,其中女人居多,大家原本是默默的哭着的,最後卻變成了哽咽,怎麼都控制不住。
“你們別哭了,”村長見他們都失控了,怕雲舒不高興,就連忙吼着。
“沒事,讓他們發泄一下,”當初這土豆到這裡的時候,他們也是忐忑不安的,誰知道是什麼情況,如今,他們只是發泄出心裡的痛苦,攔着到讓他們難受。
“你準備買多少土豆給我?”白懷遠可不管那些村民怎麼鬧,他只管自己的好處,不然的話,我這幾天也不會每天蹲着等結果了。
雲舒想了想之後說:“一萬斤,”
“這是不是有點少啊?村裡的人也買不了一萬斤的土豆,不如你多賣給我一點,”白懷遠努力爭取着。
“大公子,人可不能太貪心了,這可沒什麼好處,”這一點自己退步了,人家就會得寸進尺,這生意之道,她比任何人都懂。
見她有些不高興了,擔心談好的一萬斤都會出差錯,所以他咬牙說:“好,那就一萬斤,你打算賣給我多少價錢?”
好像從一開始,自己就沒有跟雲舒提過價錢,也不知道這玩意什麼滋味。
“二十文一斤,”雲舒想也不想的說道。
“什麼?”驚呼出聲的不是白懷遠,而是村裡的人,他們目瞪口呆的看着雲舒,有些難以接受。
“怎麼那麼貴,我們怎麼買的起啊?”原本還懷抱着美麗夢想的村民立刻被土豆的高價給鎮住了,產生了一陣波動。
“賣給你們的自然沒有那麼貴,你們不要擔心,”這只是她跟白懷遠的生意。
“那你準備賣給我們多少一斤?”村長忐忑的問。
“八文,”不貴也不是很便宜,剛剛好。
這二十文跟八文的區別,大家還是懂得的,所以在鬆口氣的時候看着白懷遠的眼神是充滿同情的,讓白懷遠有些哭笑不得。
“爲什麼價錢差那麼多?”
“我賣的東西,自然是我定的價,”
“不是買的多的人應該便宜一些嗎?”她怎麼反其道而行呢。
雲舒眉眼彎彎的笑了笑,沒有解釋——她總不能告訴白懷遠,這土豆賣不賣的,對她來說,沒有多大的區別,白懷遠不要的話,那更好,她還有另外的作用。但是他要買的話,她也不攔着,只是,價錢她說了算。
“夫人,你欺負人,”白映月在一邊爲自己大哥抱不平。
“這怎麼叫欺負人呢?”雲舒好整以暇的解釋着,到沒有覺得一點心虛的,“你該知道的,做生意嘛,一個願打,一個願挨,都是心甘情願的,你大哥要覺得我欺負人,大可不買,”
“話怎麼能那麼說呢?”白映月覺得她的解釋無理取鬧至極,“明明是一樣的東西,爲什麼賣給村民八文,賣給我大哥二十文呢?這不公平,”
見白映月氣的跳腳,雲舒忍不住的好笑,伸出髒兮兮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調戲說:“月兒姑娘,你大哥有錢,我有貨,剛好兩廂情願,你就別跳腳了,看着一點都不美了!”
“啊呀,討厭,”白映月被她調戲的滿臉通紅,再一想到人家的手一點都不乾淨,差點就哭了。
“不能再便宜一點?”看着得意莫名的雲舒,白懷遠有些莫名的問道。
“自然,反正貨在這,價錢我出了,要不要,你自己看着辦,”她不愁這賣不出去,而且,她在知道收穫那麼多的時候,就後悔答應白懷遠的,所以才把價錢給擡高的,反正大家你情我願的,生意做不做的成,她到沒有那麼擔憂。“還有,我提醒一句,這要是被別人看到了,我可不保證能不能爲你留着,”
“呵呵,”白懷遠看着她那斤斤計較又精明的樣子,不由的笑了,“你就是不想讓我還價,”
“啊呀,大公子,你反正有錢,不差那點,這些東西對你而言,幫助很大,你也別計較了,”
衆人看着雲舒那歡愉的樣子,抽了下嘴角,才明白生意是可以這樣做的。
她是覺得白懷遠有錢,生意纔想着把土豆的價錢提高了賣給他——可做生意,會選人給價錢的嗎?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呢。
“好,我不計較,”白懷遠揉揉自己的腦袋,覺得自己的急切到雲舒追了個空,才至於自己吃了個悶虧。
“大公子果然豪爽,”雲舒誇讚了一句,然後歡喜的讓人稱重,並對村長道:“等人家的運走了,我們再處理村裡的,你讓他們都想好了要買多少斤,這裡可不能欠着,要銀貨兩訖!”
村長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二十文跟八文,差別甚大。
“這東西,好吃嗎?”白懷遠出了銀子之後,發現自己對這個東西一點都不瞭解,所有的事情都是雲舒張口來的,就想到了自己花費的銀子,不由的出聲問道。
“好吃,”白映月搶先回答說:“大哥,年三十的時候,夫人用土豆跟羊肉燉了一鍋,可好吃了,”
雲舒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覺得白映月到自己這裡後,那吃貨的性子簡直顯露的控制不住,“既然覺得好吃,那就挑一鍋刷洗趕緊了,去廚房煮着吃,”
“我不會,”她能吃,卻不會做。
“小個兒的,搓洗乾淨,直接放在鍋裡煮着,會嗎?”說的那麼清楚了,還不會,那她就沒有辦法了。
“我幫你,”安冉看不過去了,覺得夫人也是有意的欺負人家。這千金小姐,哪裡幹過這些,人家還算好的,至少沒有刁蠻任性。
雲舒要知道安冉心裡想的,肯定會不屑一句:人家刁蠻給誰看呢,誰都沒有欠她的,要不是看着她還行,才留的她在這裡,不然的話,老早就讓她滾蛋了。
刁蠻任性的,可不適合於寒。
“你不是說有很多種的吃飯嗎?”白懷遠不爲所動的道。
雲舒覺得他是故意的,或許是因爲自己出的價太高了,人家不高興了,所以才這麼做的。
“好,那你晚上留在這裡吃飯,我給你做個土豆宴,”就當是安撫一下人家受傷的小心靈。
這一下,白懷遠露出了笑意,這麼都藏不住。
外面的人在忙碌的,裡面慢慢的傳來了一陣陣帶着清香的香味,大人還能忍受的住,那些孩子則有些耐不住了,個個都往這邊看着,要不是那些爹孃攔着,不知道會不會直接往裡衝呢。
“表姐,土豆都熟了,”歐陽惜在門口喊着說。
“都裝出來吧,各家拿一個,”那麼多孩子看着,她也不好不給啊。
歐陽惜應了一聲之後轉身回去,然後跟安冉白映月一起把鍋裡的土豆都裝起來,擡着往外走。
“現在都還燙着,等會分給你們,現在誰都不許動,誰要不聽話,就沒有吃的了,”看到那些想要衝進來的孩子,雲舒故意恐嚇道。
這萬一傷到了,大喜事就變的難堪了。
那些孩子對吃的到挺執着的,所以很聽話,誰也不敢鬧。
這表現,讓雲舒頗爲滿意,見個個都饞的很,想着每家一個也不夠分的,就讓歐陽惜她們多做一鍋,好讓大家都解解饞……。
白懷遠見她對那些村民跟孩子都那麼大方,對自己是斤斤計較到底,不由的表示心塞。
要不是過年的時候,他娘表示好幾戶人家表示願意跟白家聯姻的話,他就覺得自己是不是老了,變醜了,所以自己才入不了雲舒的眼。
現在想來,不是他入不了雲舒的眼,而是他們沒有緣分。
大概,能入她的眼的人,就是她一心愛慕並讓她努力往前的人吧。
這邊,大家忙着稱重,然後搬運着土豆,那邊,孩子們一人得了一個燒的爛熟又散發着香味的土豆,簡直比過年還要高興。
“娘,好香,好好吃啊,”有個懂事的孩子咬了一口之後,立刻把還有些溫熱的土豆塞進了她孃的嘴裡,嘴裡還不斷的誇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