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於家的大仇靠着自己跟於寒是不可能解決的,所以唯有靠着眼前的男人才有報仇的機會,就不吝嗇自己的本事,好讓人家知道他是有用的。
饒明旭沒有回答,而是低頭看了一眼昏迷之後面無血色,渾身狼狽的雲舒,最終下了馬車。
歐陽惜跟安冉受到的都是輕傷,看着狼狽,但沒有大礙,兩個人飛快的把原先毀掉的差不多的馬車給收拾了一下,至少還能躺人……。
於廉在裡面爲雲舒診脈,饒明旭在外面看着衆人詢問。
於寒出聲,把他們的錯過跟之前打探到的消息給說了一遍,告知饒明旭他們如何會在這裡。
同樣的,衆人對他們會出現在這裡的也覺得有些不解。
“我沒有回京,”饒明旭沒有隱瞞的說:“瞞着白懷遠說京城來信,其實是去打探應家的情況去了,”所以,他們才比雲舒等人遲了一些。
箇中的誤會弄的大家都唏噓不已,要不是饒明旭他們緊追而上,說不定他們不但再一次的錯過,說不定這一次大家真的要在這裡出事了。
要不是饒明旭他們突然出現,這情況,還真的玄乎。
大家身上的傷勢都還好,唯有云舒是最重的。
那一劍是穿透而過的,傷到了內裡,好在於廉的醫術比較高,還能處理這樣的問題,要是換成別人,情況就棘手了。
身上裹着一層布,雲舒是動也不能動,臉上還有着低燒的緋紅,整個人萎靡不已,好在她已經醒來了,讓大家狠狠鬆口氣。
“嘶,”感覺到身上的疼痛之後,雲舒有意識之後是狠狠的倒抽口氣,疼的嘴巴都變形了。
“表姐,你醒了啊,”歐陽惜聽到聲音之後轉身看着,見她睜開雙眼之後,立刻驚喜的喊着:“安冉,我表姐醒了,”
這話一落下,外面引來一陣騷動,最先進來的就是饒明旭。
雲舒方纔只是下意識的倒抽口氣,等她疼的清醒了,想跟歐陽惜說什麼的時候,看到進來的饒明旭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有些激動的望着眼前的人要起身,這下好了,立刻被身上的傷口被扯痛了,讓她立刻痛的倒抽口氣,重重的躺回去,甚至都蜷縮成了一團,看的進來的人都慌了手腳。
“雲舒,”饒明旭從過來想摟着她,但是見她那麼痛苦,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下手,就怕自己會弄的她更疼。
感覺到衆人的關心,雲舒好想告訴他們,真的不疼,可是,那種疼是從內到外的,疼的她連喘息都是痛的,讓她恨不得一頭撞過去,讓自己徹底的昏過去。
她覺得自己經歷過最痛的大概就是生孩子了,可是,生孩子還有個期盼,這個,根本沒有止境。
疼,真的好疼,疼的她渾身發顫。
“三叔,”於寒出聲喊着,於廉則拿了方纔饒明旭讓人去買的藥過來,讓饒明旭給她灌了下去,直到她痛的以爲自己就這麼要死的時候,才堪堪的好了一些,但依舊是滿臉的汗水。
“呼,”沒有力氣挪動的她只緩緩的呼出一口氣來,表示自己還活着,那種感覺,真的如劫後重生。
“怎麼樣?”抵着她的頭,感覺她額頭髮出的那種散發着溫熱的汗水,饒明旭不知道自己也是全身汗水,他的眼裡只有眼前這個不知道讓他想擁抱卻抱不了的女人。
感覺到他的害怕,雲舒覺得自己的心比身體更疼,“沒事,不要擔心,”微微的搖搖頭,她含淚的笑道。
“對不起,都怪我,遲了一步,”他的心裡有濃濃的愧疚。
一直說不在讓她受傷了,結果,在他的面前,不但讓她受傷,還差點讓她連命都保不住,他怎麼都無法原諒自己。
伸手摸着他滿臉的鬍渣子,雲舒抿嘴道:“跟你沒有關係……,”
“夫人說的是,這件事原本跟夫人是沒有關係的,是屬下連累的夫人,”於寒在一邊突然打斷了雲舒的話愧疚的說着,滿臉的慚愧。
饒明旭聽到他這麼說,扭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說:“是應家人?”
“對,”除了這個,於家沒有別的仇人。
“你泄露了行蹤?”應家要真的想對於寒出手,早在雲舒他們在楊家村的時候就不會放過於寒了,沒想到會在雲舒他們要離開的時候出手,可見是於寒後來才被應家人發現的。
他們是想斬草除根,才連累了雲舒受傷。
面對着饒明旭的怒氣,於寒愣了一下之後才忐忑道:“大概是在送白映月的時候泄露了,”
白家,應該有應家的奸細,不然的話,一直沒有暴露身份的他是不可能被應家發現的。
“是我讓他送白映月回去的,”雲舒覺得自己也夠倒黴的,沒想到在楊家村那麼久都沒有出事,結果又一次的因爲白映月而受傷,這個女人簡直跟自己是有仇的。
每一次都是無心的給自己加麻煩。
饒明旭聽到她這麼一說,也不好衝着於寒去,但是陰沉的臉色還是看的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雲舒爲了緩解這尷尬的氣氛,問起了饒明旭的行蹤,納悶他提早走的,爲何會出現在這裡,然後知道了是白懷遠的誤會才導致這樣的情況,就恨不得離白家遠遠的。
“現在怎麼辦?”雲舒想到自己的傷勢,這挪動一下就受不了的,還怎麼趕回去,不由有些擔憂的問道:“應家要離開曲城,肯定是奔着京城的去,這也表示呂家有了後續的動作,我們都沒有在,肯定不行的,我現在動不了,不如你先帶人回去吧,”她放心不下京城的親人。
見她疼的滿臉都是汗水還關心着那些原本不是她該管的事情,饒明旭是不知道該生氣呢,還是該高興。
“別亂想,現在的你先把傷給養好,這一次能大難不死,是你命大,”更主要的是人家之前完全是在逗弄着雲舒,不然的話,等他們到了,雲舒的運氣再好也沒有用。
饒明旭這話說的雲舒是一句都反駁不出來,她還深深的爲那個殺手默哀,要不是他存了逗弄自己的心思,這會兒的她早不知道死多久了。
這人啊,還是要講究點運氣的。
“真的可以不管嗎?”饒明旭能留下陪着,雲舒自然高興,尤其是她受傷之後,覺得特別的沒有安全感,第一次深深的覺得在古代混着,沒有武功真的要備受欺負,隨隨便便一次刺殺就能要人命,簡直讓她成了花瓶一樣的廢物,一碰就要碎。
“應家還在等消息,”見她一直扒拉着自己問這個問題,饒明旭知道自己不回答的話,她可能一晚上都睡不着,所以沉聲回答了她一句,然後叮囑她趕緊休息,免得繃壞了傷口,又要疼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答案,又有饒明旭在身邊,雲舒竟然覺得傷口不是那麼疼了,睡的還挺香的。
她是睡的挺好的,可是,有人卻睡不着了。
應家的消息早早的送到了京城呂家人手裡,太后也得知了消息,他們一直期盼着的就是逼迫皇上下臺,可是事情都不是他們能控制的住的,皇上的態度越來越強硬,太后甚至插手不了太子的親事,說是讓太后主持,其實就是讓太后看着的,這局面讓呂家心慌,在得到應家的支持後,他們的心是蠢蠢欲動的。
但是,這不是小事,他們卻不能就這麼回信的。
“太后,”呂貴妃一向深得呂兆年的重視跟信任,關於應家的事情,她也是知道的,所以這會兒成了傳聲的,“臣妾的父親擔心夜長夢多,還請太后及早的決定,”那也是他們唯一的機會。
她比誰都希望他們的計劃能成功,那麼到時候,她就能壓得皇后擡不起頭來,讓她知道,搶了自己的,終究是要還的。
當年,要不是皇后,她纔是那個最尊貴的人。
太后看着眼裡散發出堅決光芒的呂貴妃,想到他們呂家籌備了那麼多年的目的始終沒有達成,最終要走上這一條路,不免有些遲疑。
要是成功了,呂家固然是人上人……可是,失敗了呢?
在後宮多年,她比誰都謹慎。
之前,呂家就算有那樣的心,但沒有付諸行動,所以她可以張狂,可以對皇上不客氣,誰都拿她沒有辦法。但是,要是呂家真的造反了,那麼不管是她還是呂家都將萬劫不復,他們除了成功,沒有別的路可選擇。
若真的那樣的話,代價,太大了。
要是那樣的話,不如保持這樣的好,至少這樣,呂家的富貴是不可撼動的。
呂貴妃看出了太后眼裡的遲疑,知道太后的年紀大了,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野心,就狠狠心的挑撥道:“太后,皇上已經對呂家有諸多不滿了,就算我們沒有謀反之心,皇上就會放過呂家嗎?”
就算皇上親口表示了,他們也是不敢相信的。
皇上比以前看着更加的內斂深沉,讓人看不出他的決定。
這也是他們害怕的,就是拿捏不住皇上的心思,不知道皇上的決定,心裡纔會更沒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