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寶看着還能窩在孃親身邊撒嬌的弟弟,眼裡滿是羨慕。
記得以前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的,只是後來,一切都變了,他離爹孃是越來越遠了。
丞相府的人得了雲舒回來並受傷的消息,歐陽氏帶着丫鬟帶着好些滋補的東西過來,又是一番憐惜跟唏噓,歐陽氏看到身體消瘦的雲舒,更是淚流不止,心裡有些怨怒無法說出。
別人怎麼想的,歐陽氏都不管,她只知道自己一個女兒已經進宮了,在宮裡受盡了委屈都毫無辦法,她心裡惱恨他們的無能,更想好好的補償這個丟失了多年的小女兒。
當年的雲舒在京城是名聲大,性子好,是個有福氣的人,卻偏偏因爲各種原因跟饒明旭陰差陽錯,中間受盡折磨,更連孩子生了多年都沒有成親,這是她心裡的一種痛,是身爲母親該有的。
如今,雲舒因爲本事大,被皇上派去北方,結果又是一身傷回來,他們雲家付出的代價,太大了。
她只想着兩個女兒簡簡單單的不要受苦,結果他們當爹孃的都好,唯有兩個女兒受盡了苦楚。
雲舒感受着歐陽氏眼神裡的一股怨氣,是深有體會,作爲母親,要的自然只是孩子平安,她沒有直接衝着誰發火,已經是涵養極佳了。
要是換成她,小寶或者魚寶誰受傷的話,她估摸着連殺人的衝動都有了。
“娘,沒事的,就休養幾天的事情,你也別擔心,免得壞了身子,”雲舒躺在那邊安撫着,就怕歐陽氏會暴走。
“你身上有傷,就什麼都不要管了,有事情就讓那些男人去做,女人就該在家帶孩子過日子的,”歐陽氏忍不住的嘟囔,她不知道該爲自己女兒有本事而驕傲呢,還是因爲她的有本事而煩惱。
雲舒對上她關切中帶着堅持的眼神,默默的投降了,“嗯,傷沒好的時候,我什麼都不動,就在家裡陪着兩個孩子,”之後的事情,她也不敢保證啊。
這局勢越來越亂,她不能因爲自己受傷而什麼都不管,唯有他們勝利了,才能給孩子,給自己一個最安穩的生活,纔不怕以後會受傷。
歐陽氏想到了什麼,深深的嘆息一聲,也沒有再多堅持了。
她們母女在聊着的時候,下了朝的饒明旭帶着雲祺回來了。
“想到我二姐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覺得自己一點用都沒有,”一路過來,雲祺早就聽饒明旭把雲舒在北方發生的事情說了一遍,越發愧疚。
“不要說你了,我也不會,那是她的本事,我們學不來,”糧食這種事情,要真的有辦法解決的話,東周國也不會熬到現在。
雲祺聽到他這麼一說,有些詫異,繼而調侃說:“難得聽到說有你不會的,”
“是你們把我給誇大了,我可從來沒說自己什麼都會,”饒明旭別有深意的說了一句。
當年,他年少立功,加上父母的身份在,他在不知道真相的百姓眼裡,簡直成了神,所以關於他的傳說有很多,哪怕在別人以爲他死了的多年後,也讓人念念不忘。
“也許吧,”雲祺模棱兩可的回了一句,其實,在他的心裡,也覺得饒明旭是沒有什麼不會的,結果因爲自家二姐,讓饒明旭親口承認他是有缺點的,這到讓人有些詫異。
“我去看看二姐,”
“我跟你一起,”
兩人進去的時候,安冉歐陽惜她們都陪着歐陽氏跟雲舒,小寶窩在歐陽氏的懷裡乖巧的很,魚寶則坐在一邊跟個小大人似的,氣氛還好,說說笑笑的。
“爹,”小寶看到饒明旭進來的時候,跟魚寶一起喊着,也從歐陽氏的懷裡出來,直接撲着饒明旭去了。
伸手抱住了小寶,饒明旭臉上露出笑容來,輕輕的抵抵他的額頭笑着說:“那麼高興,是吃什麼好東西了嗎?”
“外祖母給了好多好吃的,”爲了證明好多,小傢伙還伸手畫了一個自己認爲最大的圈圈,那天真的樣子,逗笑了大家。
“二姐,怎麼樣?還好嗎?”雲祺上前看着雲舒問道。
看着已經有了沉穩氣息的雲祺,雲舒臉上露出了一抹複雜的笑容來,當初,她見到的雲祺是帶着溫潤氣質的偏偏佳公子,可因爲他身負責任,漸漸的改變了所有,讓她有些唏噓。
他們,最終被環境改變了,連她也不能例外。
她最終的夢想是在漁村面朝大海,等待春暖花開,過無憂的日子。
“沒什麼大礙的,到是你們,個個都來看我,還一本正經的,到弄的我以爲自己不好了,”雲舒忍不住玩笑說。
“胡說什麼呢,”歐陽氏聽到她這話,立刻黑臉了。
“我開個玩笑,娘,你帶小寶他們去吃點東西吧,”爲了支開歐陽氏,雲舒只能這麼說。
歐陽氏只是心疼,到不是一個不講理的人,所以聽到雲舒的話後,沒有反駁,默默的答應了。
歐陽氏帶着兩個孩子離去,歐陽惜也跟着去幫忙,所以屋裡的氣氛一下子好了很多,饒明旭讓人把羅清給找來……安冉見狀,讓人準備了茶水跟一些點心,她見沒人讓她出去,就坐在雲舒的身邊照顧着。
“安冉,”饒明旭一開口就喊住了正在忙着的安冉,讓她有些錯愕。“你知道安家隱藏着的勢力嗎?”
安冉滿臉茫然,表示不懂。
雲舒也是一頭霧水,覺得饒明旭這一開口說的話簡直太高深莫測。
“你說的是白家嗎?”羅清進來的時候,一直乖乖的坐在一邊沉默着,等饒明旭話一出來,大家都懵了的時候,突然開口問道。
饒明旭點點頭,羅清見大家都不明白,就積極的給大家解釋着:“阿旭的意思是當年跟着安將軍的人應該還有,能不能把這些潛在的挖出來,因爲白家早早的交出了兵權,可是現在,白家跟呂家聯手了,已經讓京軍跟禁衛軍有了些浮躁,阿旭的意思是想讓你想想能不能找出安家一些不爲人知的勢力,人家看在你父親的面上,說不定會幫點,”
衆人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安冉猶豫着,不敢保證也不敢開口,到是雲舒顯得詫異,“白家怎麼跟呂家聯手的?看白莫問也不是那麼拎不清的人啊,他就不怕呂家失敗之後,他給白家帶來萬劫不復嗎?”
“能調動白家以前的勢力,是老爺子親自點頭的,那是他們的選擇,”不是白莫問一個人的事。
“這是要幹什麼呢?”雲舒呢喃着,滿臉不解,“難道是白家有什麼把柄落在呂家手裡,所以他們被迫的跟呂家綁在一起?”
“雲舒,你那麼關心白莫問做什麼?”羅清哪壺不開提哪壺的問道。
他不在京城長大,之前在江南的時候,跟雲舒他們接觸的機會也不是很多,所以對於白莫問跟雲舒海魚饒明旭的過往不是那麼清楚,才問了一句最不該問的。
雲舒被這句話尷尬了,有些擔憂的看了饒明旭一眼,見他只是微微一笑的看着自己,到沒有生氣,就暗暗鬆口氣說:“什麼叫我那麼關心白莫問,我只是覺得白家隱藏的勢力會給我們帶來麻煩,這應家大軍已經夠我們頭疼的了,再加上京軍跟禁衛軍被人調動的話,整個京城差不多可以被他們由內而外的包圓了,你們覺得這麼玩下去,我們還能做什麼?”
她的話不好聽,但是卻是一語中的,說出了眼前最困難的。
“就因爲這樣,所以我想知道安家還有沒有暗藏的勢力,”饒明旭皺着眉頭道:“御林軍的勢力在皇上手裡,別人想插手,極難,所以不用擔心。而京軍之前是在我父親手裡的,但父親如今不在京城,加上白家蠢蠢欲動,所以不受控制……,”
“那禁衛軍呢?”自己要是窩裡反,事情就大了。
“禁衛軍在我手裡,”饒明旭說出的答案讓人詫異,但他沒有一點高興,而是滿臉苦笑說:“皇上也是被逼急了,才把禁衛軍交給了我,但是我多年不在京城,又加上假死多年,是完全沒有讓他們信服的能力,所以他們也不是誰能控制的住的,”
雲舒一聽,揉着額頭糾結道:“都這樣了,皇上還把禁衛軍交給你,這不是逼着禁衛軍亂嗎?”
“白家是皇上最認爲不會反的,結果白家反了,他對誰都抱着懷疑,不敢相信,”皇上也是滿肚子的無奈啊。
這禁衛軍原先交給白家是最好的,依着白老爺子的氣勢,禁衛軍只會好好的護住京城,不會出現半點差錯。但是,白家叛變了,跟呂家綁在了一起,而且還是光明正大的,皇上要是在把禁衛軍送上,那等於是把皇位拱手相讓了。
在找不到信任的人跟控制局面的人,他唯有把兵權交給自己最信任,最不會背叛自己的人了。
“阿旭,爹去哪裡了?”雲舒想到自從皇上讓饒永烈離開京城去北方之後,這行蹤就莫名的詭異起來,連她都覺得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