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將海螺從肥貓爪子底下搶過來，默默遞給李縹緲，“別客氣。”
沈湜摸摸她的腦袋，體貼大哥哥的模樣，“下次再送你。”
回眸看向李縹緲，臉上笑意收斂，“那我們先告退了。”
然後，兩個人抱着貓，肩並肩就要離開。
李縹緲仰天長嘯，啊——————真是氣死我也！
“沈湜給我站住，林果你先出去。”
沈湜皺眉，二師兄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
而且，他能明顯感覺到師兄對林果的敵意和不滿。
數月之前，明明是師兄硬將林果帶入無爲劍居的，他還反抗過，現在怎麼反過來了？
見林果對他點點頭，抱着貓出去了，他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上，臉色發冷，淡聲道：“我什麼時候下山，會再幫師兄帶幾壇酒回來。”
“嗯？”李縹緲不解其意，臉色也不好看。
莫非是因爲剛纔說讓他幫林果練習劍法，所以要感謝我？
小兔崽子！
“因爲我發現，師兄還是爛醉如泥的時候比較安靜。”
“……”意思是，嫌我管得寬了唄？
現在揍他會不會被掌門師兄家法處置？？
怒氣衝衝瞪了他許久，李縹緲揉揉臉，“唉，師弟啊，師兄都是爲你好。那個林果，我與你無塵師兄，都不喜歡她。”
“你們的喜好並不重要，我喜歡就行。”
李縹緲：“……”
毫不遮掩的，就承認自己喜歡上那老妖精了？
現在的小孩都這麼直接？
他深吸兩口氣，冷靜冷靜！
“你喜歡她什麼？”
喜歡什麼……沈湜垂眸，微有些失神。
驕傲又冷漠的神情？強大的實力？曾經救過他？
還是長長的睫毛，微笑時笑眼彎彎，眼角的那顆小黑痣？
“嗯，都很喜歡。”他緩緩回答。
李縹緲再次無語，這傻孩子，是徹底陷進去了。
“她可有故意勾.引你？”
“我們是兩情相悅。”語氣篤定又認真。
兩情相悅……李縹緲又想吐血。
還沒聊完天，他已經覺得自己又滄桑了一千歲。
這孩子這麼單純可如何得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說的就是他。
人家就算兩情相悅，也是跟秦祖師啊，你纔多大點，論修爲論實力論顏值，都及不上秦祖師，她分明就是故意作弄你啊！
“林果實力強大，就算不入我們無爲劍居，你遇到她，也不是對手。她，與你是不同的。你仔細想想，你可能看穿她的境界修爲？”
“你不要認爲，我讓她進入山門，她就是個好人。我也是有苦衷的。總之，你要當心。”
就算被這破孩子傷透了心，該說的話，一字一句，苦口婆心，還是要說的。
在最剛開始的時候，就要在他心裡種下懷疑的種子。這樣，以後遇到機會，纔會生根發芽，越長越大。
情這種東西，說不清道不明，有時候很強大，有時候又很脆弱。
“她是什麼身份？”沈湜問，鳳眼中光芒點點。
他自然知道林果與他不同。
強大的實力，對陣時連他都覺得無能爲力，身上時而流露出的妖氣……
他知道林果不是個普通的姑娘。
“不能說的秘密，你自己慢慢參悟吧。”
沈湜點頭，起身離開。
靈虛殿前，少女坐在石階上等他，懷裡的肥貓叨叨不休，跟她說着自己以前在三十六重天吃過哪些仙釀佳餚。
她笑哈哈聽着，用手點點肥貓的額頭，罵它只記得吃的。
一人一貓，身上落了層薄雪。聽到腳步，少女回頭，對他微微一笑，“說完了？”
因爲二師兄最後那幾句帶來的陰霾在她的微笑中悄然溶解。
他加大腳步過去，“說完了。”
少女站起來，挽住他的手臂，笑眯眯道：“我們出去玩吧？我想吃風陵城的豆花了。”
風陵城？他眼眸落在她身上。
“去吧去吧。”她扯扯他的手臂。
這算是……撒嬌吧？沈湜默了片刻，“好。”
肥貓哼了一聲，不就是不想練劍麼？小十就是太傻！
。
臨近傍晚，林果回到如意谷三十八號。還沒進門就高聲道：“快來快來，我買了好東西給你們吃！”
因爲阿沅在家，一羣正在集會的小妖精聞聲都跑了出來。
肥貓從林果懷裡跳下來，驕傲地晃着尾巴，“累死本座了。”
看到林果從乾坤袋裡倒出的一堆東西，阿沅垮了臉，“果果你去風陵城了？”
去風陵城居然沒帶我……≥﹏≤我是不是失寵了？
“是啊，跟小十一起。”肥貓昂着頭，滿臉囂張得意。
衆小妖齊齊白眼，得意個屁！我們阿沅是姥姥心中的頭牌，你再厲害也是林小四！
因爲見證了林果和肥糰子的大戰，大家倒是不敢跟它正面剛。
肥團一腳將蒲團上的窩着烤火的兔八踢出去，得意洋洋，“你們現在吃的，都是我剩下的。”
衆小妖：“……”能閉嘴麼？神獸怎麼這麼惹人厭煩？
林果在外面玩了一天，晚上睡得很香甜。
後半夜，睡着睡着，房門被人拉開，一道身影出現在門口。
“誰？”她迷迷糊糊醒過來。
“小十？”肥貓也清醒過來，伸着懶腰在牀榻上磨爪子。
林果徹底驚醒，啥，沈湜？這還沒天亮吧？
雖沒點燈，但門口依稀的天光勾勒出少年的身影，正是沈湜無疑。
是不是昨天吃太飽了以至於晚上睡不着？
別人家跟自己家一樣熟絡，也不怕嚇到妖了，還是讓石姬搬家吧。
“起牀，練劍。”某位少年語氣淺淡，帶着不容反駁的威嚴。
林果：“……”這一定是做夢，我要回牀上再躺躺平復平復心情。
一盞茶之後，她穿好衣服手裡塞了把劍被拉到外面。
林果默然看着漆黑的天幕，東方連一點點光亮都沒有，說這是深更半夜也不爲錯吧？還給不給人活路了？
自從N年前的高考結束之後，她再沒起牀這麼早過。
“現在是不是有點早？”她委婉地問。
“不早，我每天都這時候練劍。”少年迴應。
“哦哦，怪不得你劍法這麼厲害呢。”
少年回眸看她，“還不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