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大在清蓮峰如意谷遭遇了一羣小妖怪的暴力虐待。
其實大部分都是精神虐待。
因爲還沒等到身體虐待,他已經非常識時務的把所有該說的不該說的全部說了。
反正這些又不是什麼機密,萬一他受了傷,哪怕只是擦破了點皮,縹緲師叔和君馳師兄也一定會很心疼的……吧……
嗯,就是這樣!
他現在垂眉順眼綁在柱子上,兩隻眼圈烏青,像極了以賣萌爲生的胖達。
這兩隻黑眼圈是他用僅會的一點法術逃跑的時候,被那隻小小的,用竹竿捅他的小糰子給揍出來的。
他現在也不敢逃了。
最開始還想着不過就是一羣小妖怪,金爺爺我吹口氣,就能把你們全部吹上天咯。
後來發現,就是這羣都比他矮了一個腦袋半個腦袋的小妖精們個個都能把他吹上天。
特別是之前那個拿竹竿打他的。
那小臉蛋上,目光炯炯有神,赤裸裸寫着,我還沒打夠,再讓我玩會兒啊!
說起來,差一點他就跑掉了。
就是那隻小糰子,看上去一丁點大,一閃身掠到他面前,一腳將他踹出三丈遠,緊跟着跳到他身上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這院子裡所有的小妖精加起來都沒這一隻兇殘!
關鍵他打完之後,還喜滋滋問旁邊那隻,“怎麼樣?我的力道控制得不錯吧?”
呸!老子記住你了,打人你還打出心得來了?
金大綁在柱子上吹着風,內心遠不如外表這麼喜感。
他心中下着滂沱大雨,呼嘯着一曲悲歌:師兄和師叔啥時候來接他啊!
這是他不算長的人生中最悽慘的一天。
作爲一個劍修,這片大陸上最厲害的修士,居然淪落到被妖怪欺負的地步,這是何等的悲哀!
等他出去,一定要讓君馳師兄過來把這些小妖怪全部抓起來,掛在他房間裡面風乾了做標本!
晏小扁蠢蠢欲動總想拿着竹竿揍金大,但每次都會被阿沅攔住。
“別動,這是個小脆皮,一不小心就死了。”阿沅說。
晏小扁有點不開心,睨着阿沅,“都把他抓來了,又不讓玩,只是捆着有什麼意思?”
阿沅陰側側一笑,一口小奶牙雪亮雪亮的。
“誰說沒用?山谷裡那麼多小東西只知道打架鬥毆,一點不上進,妖術學得很不到位,就用這個傢伙做肉靶子吧。用活物練可比山石之類的死物強多了。力道大不大,妖氣強不強,這傢伙嗷嗷一叫就都知道了。”
金大心裡咯噔一響,這才明白,爲什麼那麼多師兄弟不抓只抓了他,原來是這句話得罪了這些妖怪小祖宗。
“我那個只是說着玩的,不是認真的呀!”
金大淚流滿臉,這纔是真正的禍從口出啊。
他可是劍修!
這整座山,都是他們家的呢,這山上的妖怪,咋能這麼對他!這些小妖怪是要造反!
而且,君馳師兄跟着他爲什麼還會被抓呢,難道師兄是有意拿他喂妖怪……細思極恐!
阿沅冷笑,“我可是認真的!”
晏小扁一臉嫌棄,“練什麼練?這貨很弱雞啊,我一根手指都能戳死他。”
金大:“……”
好,我記住了,我倆還真是仇深似海。
不要以爲你比我小我就會放過你。讓我逮到機會,我就把你打的你娘都認不出你!
阿沅瞟了晏小扁一眼,“誰給你玩了?這是我捉到的,你想玩自己捉去。”
晏小扁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抱怨着:“你們這鄉下地方真沒啥好玩的,東西難吃,妖怪賊弱,就連魚都很蠢。”
阿沅翻白眼,“又沒人請你來!滾回你的方壺山去,我們括蒼山太小,裝不下你的尊臀。”
金大懵逼臉。
方……壺山?
那不就是小師叔娶的那個狐女住的地方?
聽說那狐女有個兒子,是跟前一任未婚夫生的,狐女跟小師叔帶着兒子這幾日剛好來了無爲劍居,難道就是眼前這一隻?
小師叔是可望不可及的神一樣的人物,金大嚮往已久,但是還沒機會見過。
沒想到這回,沒見到小師叔,卻先見到了小師叔的繼子……
就見那小孩癱在竹搖椅上,手裡綠竹竿舞成了一陣風,一臉煩惱,“我纔不想來呢!我阿孃硬要我來,說我被我爹教蠢了,讓我跟你們學學,變得狡猾一點。”
阿沅眯起眼睛。
晏小扁的阿孃不就是果果嘛,這樣的話,倒是很像果果會說出來的。
阿沅覺得,其實他們今天不該玩這個小劍修,玩晏小扁纔夠味。
對戰之中,才能成長,絕對讓他記憶猶新,一輩子都忘不了。
一旁蹲在大門邊託着那張禍國殃城的精緻小臉,陰鷙盯着金大看的小朱不耐煩道:
“喂,你們都不玩,先讓我玩玩吧。我想試試最近新領悟出來的毒霧。”
阿沅瞟了他一眼,“你不行。你的毒太厲害,沾着一點他指定死翹翹,到時候可不好跟老道士交差。”
小朱冷冷瞪着他,“我會控制住的。”
阿沅皺着眉頭,“不行。”
雖然他看上去年紀還很小,但這麼多年下來在括蒼山呼風喚雨,率領了一羣小妖怪作威作福,已經越來越有大王的範兒了。
大王阿沅看了看頭頂的太陽,粗聲指揮着手下的小嘍囉:“快點趕緊把他藏起來!一會兒我娘就要回來了!”
小妖怪們立刻行動起來。
是啊,老大的阿孃石姬可是個非常厲害的大妖怪。平日裡笑眯眯的,但是打起老大來……那才叫一個滿山都是哀嚎聲啊。
阿沅插着腰站在大日頭底下指揮,“別去柴房,我娘等會兒煮飯還要拿柴的。送去那邊地窖裡吧。”
金大被丟到醃醬菜的大缸裡,頭頂爛菜葉子,在暗無天日的地窖裡哭得眼睛都瞎了。
師兄,師叔,你們不愛我了麼!
不是說我是最有資質最厲害的劍修麼!
他在破地窖裡渾渾噩噩,也不知待了多久。
總覺得下一瞬間小妖精們就要破門而入,將他提出去烤肉,反正也醃入味了。
他開始反思人生,開始構思遺言,開始醞釀爆體自殺……
地窖口忽然開了一片光芒,洞口傳來說話聲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