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果在天衍大陸玩了半個月之後,肩負着重要使命的小柔再次降落在無爲劍居。
她以及她屁股底下那隻大鳥,已經很熟門熟路了。
這一趟比上一趟好一點。大概是生米已經煮成了熟飯,山上的道士們對她們兩隻從仇視狀態變成了漠視狀態。
甚至有一個叫君馳的,還好心將她領到了姑爺身邊。
看看,這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嘛!
小柔在心底給這個叫君馳的清秀年輕人記了一朵小紅花。
找到了沈湜,她從乾坤袋裡大把大把往外掏東西,一邊掏一邊說:“崑崙山上發生了一件大事,山主要五小姐和姑爺立刻回去商量一下。”
沈湜問道:“可是崑崙山的山門這幾日顯露出來了?”
小柔一怔,“您怎麼知道?”
沈湜把手中翻了一半的古籍合上,在書架上放好,“書裡說的。”
他皺着眉頭看小柔掏出來的東西堆滿了地面,“裝回去,用不着。”
窗外忽然傳來一道聲音,“——閉嘴!這些又不是帶給你的!這些是給無爲劍居的損失費!有酒麼?”
說着,李縹緲從窗戶裡跳進來。
小柔把那幾壇山主特意囑咐帶來的酒送到李縹緲面前,“道長,這是給您的。”
李縹緲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全部裝進乾坤袋。
冷冰冰道:“行了,把這人帶走吧,他也就值這幾壇酒了。”
小柔自然知道,眼前這個浪道人就是最不喜歡五小姐的大伯子。
五小姐跟他決鬥,將他打了一頓之後,綁在崑崙墟腳下吹了一夜冷風。
正是因爲這個原因,山主這趟才讓她帶那麼多東西過來,也是隱晦賠罪的意思。
她甜甜笑着,“山主說了,等您有時間了,隨時歡迎您去方壺山喝酒。”
李縹緲冷哼,下巴擡到天上,“行啊,等個百兒八十年的,也許我就有時間了。”
欺負不了林果,欺負一下她的小侍女,那也是極好的。
在林果還沒回來的時候,那個叫君馳的小年輕又藉口詢問不懂的劍訣過來跟沈湜聊天。
劍訣問完,其它話磨磨蹭蹭還沒說兩句,沈湜就道:“我知道了,改天讓宋端帶你出去玩。”
畢竟他們之前也是一起玩的夥伴,感情還是很深的。雖然君馳那時候太弱雞,跟現在新手的小劍修一模一樣。
君馳目瞪口呆臉,“小師叔你會讀心術?”
“你臉上赤裸裸寫着想出去玩。”
君馳鞠了把辛酸淚,還是小師叔疼他。
縹緲師叔恨不得把他掰成兩半用呢!
就在林果從歲歌城看完了林葉,返回無爲劍居,拽着一心一意要跟表哥過日子的晏小扁和沈湜趕往無爲劍居的時候,崑崙墟的那件大事以閃電般的速度傳遍了四野八荒,同時開始朝着天衍大陸傳播。
方壺山,幽篁裡。
藥鍋汩汩滾沸,整個竹林中藥香四溢。
白衣女子神色懨懨地趴在涼亭裡,懷裡抱着個軟軟的抱枕,有一下沒一下撫摸着身邊的一隻白毛碧眼貓。
小侍女穿越竹林快步走過來。
走到涼亭外,先去看了看藥鍋煎着的藥材。等到煎藥童子把藥小心翼翼倒出來,她端了藥汁進去涼亭。
“小姐。”侍女憂愁地看着自家小姐消瘦憔悴的臉。
“放下吧。”白清淡淡說着。案几上已經放了兩碗已經冷掉的藥。
侍女把藥碗放下,臉上露出笑容來,“小姐,有喜事呢。”
白清擡眼看她,眼眸中浮現光彩,“怎麼,七哥願意過來看我了?”
侍女臉色略僵,“小姐,七公子還在蘇迷山思過。族長說了,一年之內,不準外出。”
白清臉色沉下來,衣袖猛然揮在案几上,剛煎好的藥連同之前兩碗冷掉的全部砸在那侍女身上。
驚得她身邊的貓兒喵嗚一聲,跳得遠遠的。
“廢物!那你還回來做什麼?!”
侍女慌忙跪在地上,強忍着被燙傷的疼痛,“小姐,七公子的確在思過,但是小姐馬上就能見到他了!”
白清皺着眉頭,“此話怎講?”
“三夫人派人來說,崑崙山山門已開,崑崙山是我天狐族的寶山,再過兩日,族長一定會讓族內小輩進去尋寶。八小姐是我方壺山最出色的姑娘,自然是要去的。到時候也就能見到七公子了。”
三夫人雖然在思過,但是人脈仍在,這樣重要的消息,自然要打發人提前跟女兒透露。
白清對崑崙山和裡面的寶物沒有任何想法,她心裡只有晏七。只要能見到晏七,就是極好的。
這樣重大的事情,晏七作爲族長最器重的兒子,沒有不去的道理。
白清臉色緩和,微微吁了口氣。
她在蘇迷山祖神面前失態,被族長罰去族內關押重罪之人的石牢裡思過。
那種地方,好端端進去,出來是都能去了半條命,何況她又受了傷?
晏七爲她求情,聽說還爲此忤逆了晏族長,終於說定,待她養好傷之後,再去石牢思過。
這樣一來,白清回了方壺山養傷,反倒越養越重了。
自從半個月前從蘇迷山離開,她再沒見過晏七一眼。晏七也沒給她傳過信。
她早就後悔了,那日不該口不擇言,七哥心裡明明只有她。她那樣撒潑,跟當年的白五有什麼不同?
但是七哥畢竟還是愛她的,就算生氣,也還是爲她求了情。
她待要說幾句溫軟的話挽回,又找不到機會,她的侍女連蘇迷山都進不去。
她心情鬱郁,傷勢自然就好得極慢。
這都是因爲白五,因爲白五!
眼下這件事終於有了轉機,白清心情也跟着好轉。
掃了眼地上的一片狼藉,嗔怪道:“還不快收拾一下!給外人看到,還以爲我虐待你呢。”
侍女陪着笑臉站起來,“八小姐爲人寬厚,山上自然不會有人亂嚼舌頭。”
白清點了點頭,漫不經心,“藥都撒了,吩咐她們再給我煎一碗吧。”
她得好好養一養,弱不禁風,楚楚動人才是最好的。也不用多說什麼話,她往那裡一站,七哥自會忘記之前的不悅。
萬不能像之前白五那樣,把自己蹉跎成一個瘋婆子,還如何討男人歡心?
白清喝了藥,正準備回房躺一躺,忽見有個小童子跟自己的侍女咬了咬耳朵,侍女臉色瞬間大變。
白清皺起眉頭,侍女很快過來回稟,聲音輕輕的,“小姐,十小姐逃出來找您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