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蓮大概能知道王艾心中的沮喪,用他的話說:“想你很久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從來都以全球現役球員最高智商爲傲,現在智商受到了嘲弄。許青蓮深恐王艾又想起上一次如果沒被騙的話會怎樣,於是在王艾生氣回到自己臥室和康絲聯機打遊戲之後,悄悄的出門和保衛一起回家了。
晚飯前,王艾和康絲已經打了一下午的帝國時代,正要重開一局,門一開,許青蓮走進來,王艾扭頭沒好氣的道:“你來幹嘛?還沒到換藥時間呢。”
許青蓮沒理王艾,把門拉的大了些,拉進一個拉桿箱後,喘息了片刻,橫了王艾一眼,轉身來到衣櫃前,卡拉拉打開來,上下看看,嫌棄的把王艾的衣服推到一邊,空出大半。
然後走到拉桿箱前,蹲下打開,把一疊疊、一件件的大衣服、小衣服取出來放進衣櫃裡,王艾伸着脖子瞅,許青蓮白了一眼:“別看!”
“嘿嘿,我看看有沒有要我幫忙的。”
“沒有!”許青蓮清脆的回了一句。
王艾撓撓臉,就沒站起來,他確實活動不方便,另外那些小衣服什麼的,王艾都沒看見過,估計許青蓮就是沒事兒自己在家穿着美的,沒傳出去過,她的穿衣風格深受時文君影響,講究正統、大方、端莊。王艾確實不好上手,她真會惱羞成怒的。
好在拉桿箱裡的東西雖多,許青蓮也很麻利,掛的掛,疊的疊。王艾的衣櫃裡五分之四都是空的,除了兩件正裝,幾件訓練裝,兩雙新球鞋,球襪,護腿板之外,竟然什麼都沒有。雖然他現在每場比賽都會被人交換球衣,但交換到的球衣包括部分得到的場最佳獎盃什麼的都被他專門放在庫房裡,包括他得到的不少比賽用球,都寫好了場次放在庫房中。
不到10分鐘,許青蓮收拾完了,見王艾咧着嘴傻樂,沒好氣的踢了一腳牆邊的足球,驕傲的轉身出去了。
“你幹嘛去?”
“書還沒收拾。”
王艾聽到這,趕忙扶着椅子把手站起來,艱難的往外走。他的書房平時不用,但卻非常寶貝。裡邊主要是平時用不上的哲學課外書,從國內帶來的古典名著、經典名著。比如列寧選集、斯大林選集,買不到的,主要是家裡造紙企業收各地廢紙,從各種被廢棄的圖書館裡弄到的。
所以許青蓮可以盡情折騰他的衣櫃,卻不能隨便動他的書房。
許青蓮的書有兩拉桿箱,死沉死沉的,嚴竹、趙丹都搭了把手才弄到三樓來。書房地方不大,十幾平米的樣子,一把椅子,一張桌子,然後全是書架書箱。王艾自覺的分出一半地方給許青蓮放書,自己則把平時不看但捨不得放手的書分門別類的放在書箱裡。
好半天,整理完畢,清一水的哲學、社會學、軍事學、經濟學、政治學書籍中,增加了明晃晃的一大片歷史書,王艾忍不住撇撇嘴道:“我說你學這東西可別學傻了。每一本書都帶有寫作者的個人意志,我們得脫離作者的情感傾向,纔能有我們的東西,這纔是學到了。”
“用你說!”許青蓮用手指了指書架上並排放着的,中國學者、蘇聯學者、英國學者、德國學者、日本學者、美國學者分別寫的歐洲近代史,王艾甚至還看到了希臘學者、羅馬尼亞學者的著作,這大概是康斯坦絲和阿妮卡的專門貢獻。許青蓮的意思明白,她在研究同一段歷史時,是用多個國家的研究體系對照着看的。
王艾抽了抽鼻子,突然道:“過來!”
“幹嘛?”許青蓮嘴上抵抗着,卻在王艾執着的目光中扭捏的走來。
疲憊的兩人抱在一起,作爲他們實質關係改變後的第一次接觸,第一個感謝和第一個交流。從小漂泊在外的王艾,和從小漂泊在外的許青蓮,終於在倫敦的四月天,搬到了一起。
書房裡靜謐的只有兩人的呼吸和滴滴答答的鐘表聲,許青蓮羞怯的把自己放在了王艾的餐盤上,王艾則小心翼翼的用指尖點了一下、用指肚點了一下、用掌心摩挲了一下,然後,張開雙臂,將溫暖的胸懷送給她。
半晌,許青蓮手臂向後,摘下了攬着她腰肢的雄壯手臂,聲音嫋嫋:“不要了。”
王艾鬆開了另外一隻抱着她後背的手臂,雙手放在她的肩頭:“怎麼了?”
大美人兒仰頭看着王艾,臉上好似桃花瓣,明亮的眼睛直視王艾笑道:“不吃飯了?”
“再抱五塊錢兒的?”王艾戀戀不捨,餘味悠長。
“日子還長着呢。”許青蓮斷然離開,打開了書房的門,樓下的飯菜香已經飄了上來。今天是個大日子,對兩個人如此,對康絲如此,對四個保衛更是如此,這意味着他們從今以後要一起工作了。
排班、值班都要進行一番協調,好在雙方早有準備。
王艾跟隨許青蓮走出書房,本想下樓,卻被許青蓮要求在房間裡吃飯,理由是圖賓根的專家說了,一週之內王艾不要進行恢復性訓練。
在樓梯口,王艾大咧咧的說:“沒關係!”
手臂卻被許青蓮牢牢抓住,王艾詫異的看向大美人兒,大美人兒倔強的咬着下嘴脣,瞪着眼,不鬆手。
王艾擰着脖子看向天花板:哦,懂了。隨即嘻嘻一笑,轉身回房,後背還捱了一下。如果不是他們這種情況,換成一般的小情侶,同居也就同居了,可這家裡還有五個“外人”。許青蓮勝在倔強、冷靜、甚至固執,但臉皮並不比一般的女孩更厚。
許青蓮吃到一半卻突然哎呀一聲,原來她光忙着弄衣服和書了,她的化妝品,洗漱用品這些衛生間裡的還沒收拾利索呢。
飯後,康絲主動上來幫忙,拿走了餐具之後,兩個女孩在一起嘰嘰喳喳的談論化妝品,螞蟻搬家一樣往王艾臥室的衛生間裡送東西。那邊,王艾還在催促着“快點。”
“幹嘛呀?”許青蓮嗔怪道。
“還幹嘛?”王艾雙眼放着光:“四年了,四年了!從離開圖賓根開始,我都四年沒和這麼多人一起聯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