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艾肅容回頭,前排的張光拉開了儲物箱。
一輛紅色捷達,開車的依稀是個長髮的男人,車牌上沾的泥,看不太清。趙丹繼續開車:“在高嶺鎮發現的,因爲就這麼一條路所以不確定是不是,我試了幾次,疑問不小。”
“用報警嗎?”張光問。
趙丹搖頭:“再看看,這是京郊,還是下午。那個,康絲,你拿照相機拍他幾張。”
康絲手忙腳亂的拿出照相機對準了後車,趙丹同時降低車速,保持勻速,力求拍攝效果。可也不知是不是後邊那輛車察覺了什麼,或者乾脆就是人家到地方了,後車停了,停在一家路邊小店門前。
王艾定定的瞅了幾眼,回頭靠在椅子上:“走吧。”
這下,大家沒了扯淡的心思。
張光問道:“這樣的事兒多麼?”
趙丹平淡的道:“國外不少,都是狗仔。在英國時候才猖狂呢,家裡都搜到過竊聽器。更別提路上跟拍了,還有的在家附近用長焦鏡頭遠距離拍攝,幾百米外那麼拍。”
“我的天,那不是一點隱私也沒有了?”張光後怕道。
王艾笑了一聲:“明星麼,本就是這個圈子裡的,貢獻花邊緋聞也是明星的存在價值之一。”
康絲拉了拉王艾:“國內這是第一次吧?”
王艾搖頭:“還不確定呢,大概是吧。”
趙丹看了看後視鏡,平淡中帶着一絲嚴肅,到家王艾略微休息下午要去趕別的活動,趙丹趁此機會找到“範德彪”說了幾句。於是,王艾下午出去的時候,奧迪車後邊跟了一輛桑塔納2000。
晚上八點,從古馳北京門店出席活動歸來的王艾,帶着一身疲憊坐在自家的書房裡望着趙丹:“沒事兒吧?”
趙丹搖頭:“下午沒看着。”
王艾點了點頭:“這幾天還得辛苦你,11號我去軍訓你就可以放鬆一下了。”
趙丹點頭:“不過,即便是軍訓期間,你也要留點心。”
“國防大學還能有事兒?”王艾笑道。
趙丹搖頭:“能防間諜的,不見得能防狗仔。路數不一樣,狗仔就蹲在門口等着你出來拍你,衛兵也不能說上馬路對面給人揪下來,人家就不興是崇拜國防大學的老百姓拍個照片留念麼?只要不去要害地帶,沒什麼辦法的。”
王艾嗯了一聲,眯着眼沉思起來。
趙丹也跟着王艾吃過飯了,見王艾沒什麼交代,就靜悄悄的起身出門了。
這段時間,趙丹、張光陪着王艾說笑的時候都少了,今天參加嚴竹婚禮是王艾笑的最多的半天。世界盃的重壓、聯合會杯的不利,還有最關鍵的無計可施的苦惱,都在困擾着王艾的心情。
一切都要看軍訓期間,國防大學張召忠研究小組能給出什麼樣的答案了。
忙碌的幾天很快過去了,那輛紅色捷達再未出現,老範的桑塔納倒是跟了整整五天。期間還發現好像對方換了車,因爲王艾的活動地帶都在北京城中,車流滾滾的,很難說一腳剎車下去當面問問,更做不到隨時調頭追上去。能在長安街調頭的,那也不是王艾的車。
7月10號晚上,趙丹做了工作交接後背着挎包出門,張光開着桑塔納2000送他去火車站,悄悄返回遼陽老家“度假”。王艾則收拾了心情,準備好好睡一覺,明天就開始軍訓了,能不能睡好覺可沒準兒了。
第二天早晨,王艾背上挎包乘車抵達中國足協,老高點名,見人到齊了也沒說啥,一揮手,大家上了大巴車,向國防大學開進。倒是在車上劉春明交代了不少,比如到地方了要遵守紀律,這次是軍訓,不是郊遊。
老劉還特意強調:“所有人的手機集中管理,非必要事不準外出、不準接打電話。”
王艾這次很自覺,第一個把手機交了,這次他可是連康絲都沒帶,他這次是打算徹底閉關了。大家更自覺,來之前就做過心理建設了,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反正不是耍脾氣的地方。
穿過巍峨的國防大學正門,一行人下車後先被挨個發了一套軍裝,分配了宿舍,張召忠面都沒露,全程都是他的一個助手和老高、老劉協商。就連這兩位都換了一身迷彩軍裝。
黎兵范志毅蒐集對手資料去了,帶着陳洋和馬東,所以這次全程陪同的就老高和老劉。在宿舍裡一個軍官先進來宣佈內務命令,交大家疊豆腐塊,其實大家上過學的都經歷過軍訓,所以這個環節還算行。
然後就拉出去在操場上走隊列了。
中午吃飯休息半小時,然後拉出去頂着大太陽站軍姿!
教官說的好:“你們這些專業運動員,不至於像大學生一樣暈倒吧?”
滴滴答答淌汗,操場上偶爾吹過的一點連頭髮都吹不動的微風都涼爽的不行。剛剛征戰聯合會杯歸來不到半個月的國家隊23條好漢,大半的海外球員,全國球迷耳熟能詳的一個個,就老老實實的套着賊拉厚的迷彩軍裝在這死站着。
來之前,不是沒有人心裡犯嘀咕,比如老孫。
“爺都32了!”
來之後再一看,好麼教官的歲數也就十八九歲!比國家隊最小的還小呢!
可嘀咕歸嘀咕,老孫還是規規矩矩站着,一腦袋羊毛卷都不支棱了。
沒辦法,隊列前頭老高在那站着呢。
你老隊員還能老過老高了?要不是劉春明都50多了,實在扛不住,他都想要來。
上屆世界盃八強,下屆要拿冠軍,上上屆世界盃小組都沒出去,至於上上上屆,沒中國隊什麼事兒。王艾就算了,老孫可是趕上了全程的!98世界盃預選賽,他就是國腳了。
親身經歷近十年中國足球的節節攀升,無數次感慨趕上了、趕上了,難道不想要一個完美的職業生涯嗎?那,眼前的這點苦算什麼?
教練、隊長、老大哥都帶頭,國防大學的後操場上,20多人一聲不吭的站着,任憑七月天的大太陽曬着。小教官不說話,大家就是木頭人:我不熱、我不熱、我沒感覺!
樓上走廊,閻世鐸面帶笑容陪着一位中將:“我們的人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