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高只好把剛剛彙報中略過的國家隊實力分析、對手實力分析對比一一道來,聽的老頭不斷點頭。等老高說完了,王艾才笑嘻嘻的補充:“正因爲您這樣的前輩都想不到,所以我們纔想找機會提前放風,省得到時候速效救心丸供不應求。”
年維泗指了指王艾,在王艾湊過來的頭上拍了一把:“你小子真是沒大沒小的,不過我就喜歡你這樣的,不把我當老頭、當廢物,而是把我當同齡人、當朋友一樣調侃。我啊,名聲太大,一來我家規規矩矩的,煩人,還是你小子好。”
王艾收回腦袋,繼續笑嘻嘻:“這不也得看人麼?您是平易近人的人,我纔敢放肆不是?你要官威深重,我還得帶尿不溼呢。”
老頭笑的直襬手:“不行了,你別逗我,聽你說話比聽郭德綱還有意識呢。老伴?老伴,拿幾杯水過來。”
等黃幗會老太太笑呵呵端了幾杯飲料進來,並被老高和王艾趕緊接過去之後,才聽年維泗說:“這兩個小子啊,小高不行,太悶,我還是喜歡小王兒這孩子,讓人開心,比玩遊戲還有意思。”
黃夫人笑呵呵走到近前:“明年你們真要爭取冠軍?”
老高和王艾一起點頭,很認真的。
黃夫人嘆口氣:“01年的時候國家隊殺進了世界盃,小聶,哦,就是聶衛平啊,請了幾個人喝了一瓶老茅臺,據說是國家領導人送他的,是當年四渡赤水的時候帶回來的,你說多珍貴?可是啊,後來成績越來越好,茅臺可沒了。你們明年真要奪冠,別說奪冠就是和冠軍殺傷幾個來回……”
老高和王艾一起笑,黃夫人搖搖頭:“還真得提醒一下,尤其是老年這樣的老人,情緒有激動,有喜歡這個,牽掛着放不下,真能那麼好,還真容易出問題。”
老高點頭:“這也是我們考慮提前公佈的理由,給大家一個緩衝。其實奪冠了也不代表什麼,只能說我們趕上了這一波好苗子,下一屆,再往後就說不好了。年大帥您也知道,我們這幾年的青少年賽事都不怎麼順利。”
年大帥點頭:“是啊,一想到這,激動之情就淡化了不少。小王兒,你說呢?”
“趕上了我們這批人拿到幾個冠軍,哪怕最重量級的也不能代表什麼。歸根結底,中國足球還沒有整體上強大起來,就像女足似的,拿了一次世界盃亞軍然後就是長久的低迷。從足球運動的根本目的也就是帶給人民快樂這個角度來講,距離完成目標還很遠。”
王艾說的話,讓年大帥頻頻點頭,指着王艾對夫人道:“這就是我喜歡這孩子的理由,他雖然是個最出色的足球運動員,但視角從來不再僅僅的足球領域。”
黃夫人走到王艾身邊坐下,拉着王艾的手:“小王兒你接着說。”
王艾笑了笑,看向屋裡幾個人:“中國足球要想強大,還是那句老話,一切從娃娃抓起。但不能像過去那麼簡單粗暴,也沒法在依賴過去的體系,但人民有欣賞足球運動的願望、國家有讓人民參加體育鍛煉的必要性,所以工作還是要做。我們希望我們這一批人能夠實現百年足球夢想,嗯最高的夢想吧。然後呢,我們大家還是把工作從頭做起,讓足球這項運動能夠真正的有效的服務人民。”
年大帥聽完了,沉吟了片刻突然道:“小王兒,按理說我不該提這個事兒,但你既然說到這些了,你既然希望足球運動更好的服務國家和人民,那麼我就冒昧了。”
王艾連搖頭帶擺手:“咱爺倆還差那個?您就說麼。”
老高這時候聊開心了,補刀:“那你可得聽。”
王艾梗着脖子:“說的對我就聽啊。”
老高指着王艾對年老說:“您看,這什麼孩子?您帶我師父的時候,我師父帶我的時候哪有這樣的?我帶他我可糟了心了。”
老年頭哈哈樂:“新時代的年輕人當然要有新時代的特點了,還的說咱們國家發展的太快了。我和根寶那兩代人啊,生活差別都不大,到你這時候就變化就不小了,比方說我帶根寶那時候可從來沒要求他不準看電視。沒辦法,那時候家裡沒有啊,你呢?”
老高也笑:“沒少爲這個捱罵。”
年大帥看向王艾:“我想和你說的是,你作爲中國足球成績最好的一個、能力最全的一個,而且還是射門、盤帶、突破、策應、甚至無球跑動、頭球技術最好的,嗯,世界範圍內都是出類拔萃的一個,你有沒有想過,把你的技術交給更多人?我不是說你的隊友,你們內部什麼情況我都從根寶那裡聽說過了,我主要是指你的後輩?”
“我的後輩?”王艾疑惑的道:“我才23吶。”
見老頭板臉,王艾趕忙賠笑:“我明白您的意思,是打算培養出更多的小王兒來,以便中國足球能夠傳承有序,在我們這批人之後還能有好成績。”
老頭轉怒爲喜:“對,就是這個意思,你有沒有這方面的想法?看樣你並不打算保密吧?我可是知道你和青基會的事兒呢。”
“嚴格來說,沒打算保密。”王艾搖頭,表情也鄭重起來:“但也有現實的難處。比如吧,我的一些訓練方法、訓練態度,想保密也保密不了,我在國家隊、國奧隊、國青隊、國少隊都是這麼過來的,前前後後的隊友上百位,跟着我一起訓練的、看着我訓練的那就更多了。所以這方面我沒有保密過,也沒有必要保密。”
老頭點頭,王艾接着道:“但對於一些我的技術秘密,比如石頭球的發力方式這個我獨有的技術秘訣,我還不打算擴散出去。倒不是說我怕別人會了,甚至比我更出色掩蓋了我,我不是爲了這個名聲。而是,我的名聲已經不僅屬於我自己,還屬於國家,屬於那些山裡盼着好教室、好課本乃至課間餐的孩子們,屬於那千千萬萬個貧困家庭。”
屋中的氣氛沉重起來,王艾總結道:“我不知道別人會了,還會不會像我一樣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