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皮亞諾小鎮初秋的早晨,淅淅瀝瀝下起了小雨。其中的一顆迸濺在三樓客房的窗臺上,輕巧的跳到被毯子遮了一半的姑娘的手臂上。於是,姑娘長長的睫毛分開,一雙明亮的眼睛漸漸聚焦。
樓上樓下安靜極了,耳邊只有滴滴答答雨水落在遠遠近近樹葉上的聲音,似乎陰暗的光線讓身體熱乎乎的男人誤會了時間,還在沉睡當中。
時文君悄悄伸出纖細潔白的手指懸停在男人的眼皮上方,連着晃動了幾下,男人毫無反應,手指往下想碰一碰男人熟睡時異常溫和的臉,卻又怕驚醒了他。在忍不住調整了一下睡姿引得男人被自己枕在頸下的手臂肌肉抽動了幾下之後,時文君的動作變得更輕了一些。
然後,小美人兒發現了更好玩的東西,男人胸前那讓無數人想要舔屏的胸大肌,隨着一點微微的動作緊繃後又鬆弛。小美人兒用手指尖的指甲輕輕捅了一下,胸大肌立刻繃緊又鬆開,讓他光滑的皮膚快速的震動了一下,就像……放牧在草地上的牛馬,被牛虻叮咬的反應一樣。
隨着指甲的一次次輕刺,那塊肌肉一次又一次緊張、鬆弛,把皮膚震盪出一個個波浪,把一個個假象的飛蟲一次又一次彈開。可是後來,大概是累了的原因,肌肉的反應一次不如一次,直到最後毫無反應。
玩的忘我的小美人兒打算加大刺激力度,瞄準了凸起處想要快速的捏一下,然後猛聽到一聲嘆息:“好玩麼?”
下意識擡頭的小美人兒迎上了一雙似笑非笑、有寵溺、有無奈的目光,臉色一下就紅了,竟然下意識的選擇閉眼僞裝睡覺。聽着男人不斷的笑聲,羞澀極了的小美人兒乾脆一頭紮在枕頭和男人手臂的間隙一聲不吭。
王艾仰頭望着天花板笑了幾聲,用手臂緊了緊時文君的肩背:“什麼時候醒的?”
“有一會兒了。”
“感覺怎麼樣?”
“還好。”
“真的?今天下雨沒法出去跑了,在牀上晨練也不錯。”
“……屁股有點疼,你打的太用力了。”
王艾哈哈一笑翻身過來強行找着時文君的目光:“那就起牀吧,我們一起下樓鍛鍊,聽說你羽毛球打的不錯。”
小美人兒嗯了一聲,但在翻身坐起後發現男人的目光正欣賞的上下掃視她,便手足無措,不知是捂着男人的眼睛好,還是遮擋自己好。
王艾呵呵一聲從牀頭拿過衣物,片刻後兩人穿好去衛生間,王艾奇怪的扭頭:“你還不舒服嗎?聽說第一次的第二天都會難受,好不你還是休息吧?”
“沒有。”時文君搖頭:“稍微有一點點,不影響的。”
“那你抱着我幹嘛?”
“啊?”小美人兒茫然的低頭,只見自己的手臂緊緊挎着男人的臂彎,手還抓着男人的袖子,連手指都攀援着男人的手臂。
鬆開後的兩人各自洗臉、各自刷牙,然後差不多同時從衛生間出來,走到房門的時候,時文君自覺落後一步,但她的手臂不知什麼時候又掛在王艾的胳膊上。王艾使壞,走出門後突然拍了一下,時文君驚覺還有點意外,意思是你打我幹什麼,直到注意到自己的手臂又掛上了,才撤回來,可還是不自覺的有點委屈。
王艾好笑的打量着小美人兒,隨手從牀角拿起足球,誇出門之際衝着時文君伸了伸臂彎,時文君立刻笑容綻放,趕上兩步抓在手裡,還下意識的把頭偏了偏。兩人走出房間,恰好遇見了主臥出來聽聲的雷奧妮,她很是驚訝的打量着兩人,尤其是時文君這個往日異常獨立、尖銳的姑娘,她想不通怎麼一夜之間就好像換了一個人,就像性格完全不同的孿生姐妹一樣。
時文君卻恍若未覺,衝雷奧妮笑了下:“一起下樓健身啊。”
“不用我給你們留個空間?”雷奧妮小心的問道。
“這麼多年了,還有什麼可隱晦的?一起吧。”時文君很是大方的邀請道。
雷奧妮應了聲,壓下心頭的怪異跟在兩人身後,明擺着時文君的理智尚在,但身體完全和理智相反,往日她可是從來不和男人挎胳膊的,哪怕同居了也一樣。
到樓下王艾上跑步機,雷奧妮做瑜伽,時文君行動略有不便,但也沒受太大影響,也在做瑜伽。過了片刻王艾感覺跑的差不多了,但室內終究空間小,球不好練,於是順着窗口向外看了看,感覺雨滴稀稀落落,於是打了個招呼拿着球到了前院的草地上。
到山道上跑確實不太方便,個別地方泥濘不說,一旦雨下大了還容易感冒,何況這終究是山區,偶爾也會有雷電。
不大會,雷奧妮悄悄出來了,撐着傘裝作去院外看山坡下的風景,路過王艾時站了下:“我怎麼感覺……你昨晚打她哪了?”
“打屁股唄,還能打腦袋啊?”
“那她怎麼……”
“粘人了是嗎?”王艾雙腳不停:“她呀,其實比你們任何人都傳統,在精神上有一種很純粹的追求,只是現實一次又一次,當然也包括我了,反正她的這個夢想被壓的很深。她被迫的世俗化,按照現在的兩性觀念。”
說到這,王艾收起球,信步走出院外,站在山道上望着前方青翠的、被籠罩在晨雨中的草地:“她和你不一樣,你是內外通透的,底層思想和淺層思想一致,所以你和我關係變化後行爲並未有變化。而她不是,她是擰着的,但昨天的變化,把她最深處的夢想激發出來了,所以行動上有一些變化。”
雷奧妮提着被雨水浸潤的裙角,把頭靠在握着雨傘的手背,往後理了理髮絲:“如果你非要和我結婚的話,我也是擰着了。但你確定她沒問題?我有點怕。”
“沒問題的,我認識她12年了,喊她小美人兒10年了,明確跟她說我要她也有3年了,該想通的早想通了,該重建的也重建了,今天這個,不過是一點殘響。”王艾笑了笑:“而且,矛盾的其實不是我和她的夢想,而是她的夢想和許多現實,難道我不算風流人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