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培新瞥了王艾一眼，沒承認、沒否認、沒搭腔。
王艾心中大定：“所以有些事兒懸而不絕的希望能請您代表組織給點意見，看看怎麼辦好。”
老頭鼻子裡輕輕嗯了一聲。
王艾思量着、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過了一會兒纔開口：“這不您提到遼寧艦了嗎，我的心思吧，就從遼寧艦上引出來的。當時……您可能也知道, 遼寧艦入列之後，我在比賽中還做了個造型，實話說我知道有點不妥，但我實在實在是忍不住了。我能憋着沒在微博上說任何話都是反覆思量、反覆自我告誡甚至最後不上網熬過了這個勁兒才做到的。”
老頭笑了一下，指了指王艾：“有進步。”
“是吧？我也覺得是。”王艾嘿嘿一聲，重新坐好：“然後，問題就來了。當時我和我的……咳，孩子媽說這事兒，我就說一艘太少了，美國那麼多，連印度都倆，我們一艘怎麼夠？下一艘呢，還不知道時候呢，太慢了！話趕話說到這了，我就突發奇想，我說要不我來捐一艘吧？”
老頭睜大了眼，王艾趕忙搖頭：“孩子媽立刻就說又不是打仗，用得着你個老百姓捐嗎？以前老百姓嚷嚷多少回國家都沒吭聲，你就更不能了。還有的譏諷我說，平平常常的太平年月，你抽冷子說要給國家捐航母，你覺得國家會怎麼想？就是不把你當沈萬三也會覺得你有病。還有的……呃，還說國家的軍事發展都是有計劃的，既然現在才搞、才搞第一艘那就是現在纔有搞的基礎、搞的必要，你亂介入只能找麻煩, 國家根本不會接受。”
……瞅老頭的氣息平穩了，王艾才接着道：“最後她們還譏諷我，說我有倆錢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別人都玩飛機、玩遊艇，你倒好，想玩航母，你覺得遼寧艦的下一個該叫王艾艦嗎？”
老頭被氣樂了，喝了口茶：“提醒你，你那點錢根本就不夠。”
“是唄。”王艾喪氣：“我原來合計左了，我琢磨着我都霸佔收入榜第一多少年了？一個六萬噸的船有啥，幾千噸鐵唄，才幾個錢？我一年能攢倆！算上艦載機什麼的二合一還不行？那我一年就能攢一艘！後來一問才知道，我整個職業生涯總收入填裡都不一定夠，更不用說人員和艦隊了。”
“然後？”
“然後我就迷茫了唄，我這超級巨星有啥用？幹一輩子連一艘航母都捐不起，國家多需要啊，萬里海疆，人家十來艘我們才一艘還中型的，這得什麼時候能金甌無缺？我已經這麼牛了, 得乾點什麼才能誇嚓一下提升國家和民族力量呢？”
老頭虎着臉點着王艾：“個人英雄主義了。”
王艾楞了一下，想了想點頭：“是。”
“不過也是能力到一定層次了, 考慮問題就會更大了。小來小去的項目你不感興趣也正常。”老頭見王艾有些消沉就安慰道。
“是唄。”王艾舒了口氣，望着老領導：“這兩年……從贏了超巨戰爭以後我就有點沒目標了。別看國內外的報紙上對四次金球獎炒作的挺厲害，什麼重大突破了這些。實話和您說，前幾天投票截止日布拉特給我打電話暗示我得獎，我呀就激動了那麼一秒鐘，多一點沒有。足球這東西，上上下下、前前後後，我該拿的、能拿的都拿了。他們說我是大金全滿貫，這一點我也是這麼認爲的，眼下我在足球方面的考慮就只有明年的世界盃，爭取和我這幫達到巔峰的隊友們實現世界盃衛冕，拼盡一切、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衛冕，然後我就不知道幹什麼好了，您說我還在足壇爭取什麼呢？”
見老頭在思考，王艾笑了下：“現在我沒拿到的，只有現在拿不到的，比如金足獎或者什麼球王稱號之類的，未來幾年乾點啥呢。”
“我不是足球專業的，全中國這方面比你還懂的也不多了。所以你要問這個不該問組織，該去問你的教練或者去問貝利、馬拉多納什麼的，要不然問劉局長也行。”
王艾搖頭：“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注意到國家的問題，人民的事業纔是無窮的。坦白說，這一年多我很受鼓舞，理由您肯定也知道，和全國老百姓一樣，看到了曙光、看到了未來、看到了復興。我比以往任何時候，哦，我年齡小，僅就我自己的閱歷，我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有信心，想做點什麼。這些年在國外國內來回跑，什麼地方都去，入眼的還是有許多不如外國的。正好我不是有倆錢嗎？就琢磨着乾點什麼，所以請您來就是想向您請教，我接下來應該爲國家做點什麼，或者您覺得我什麼地方做的還不夠？我需要組織的指點和引導。”
老頭舒了口氣點點頭：“你能想到這些，很好。隨着你工作上的進步、影響力的增長，當然還有一點收入上的增長，你的能力、輻射力當然對國家的用處越來越大。組織上也一直在觀察你，如果有必要、有需要當然也會通過我或者其他渠道來幫助你。但實際情況是，組織對你近幾年來的表現依然很滿意，或者說你在大多數自行其是的情況下，滿足了上級對你的期待。工作成就不斷，場外沒有醜聞，公益事業一顆真心、不遺餘力，在狹窄的體育事業之外，在宣傳工作、外交工作甚至科研工作上都有一定成果，你的表現已經遠遠超過了一般運動員所能達到的極限。在這種情況下，上級不可能不近人情的還要你去做什麼，你的日程表有多緊張我們都知道，再讓你做什麼很可能會影響了你的主要工作，那就捨本逐末了。”
見王艾依然在等待，老頭只好道：“你父親多了箇中國青少年發展基金會理事的兼職你知道爲什麼嗎？因爲領導說你父親是個教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