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庫尹特的快速回追,在底線附近得球的毛劍卿異常果斷,他完全不理睬橫向插來的庫尹特,帶球就向近門柱突擊。
低着頭、板着臉、咬着牙的小毛把所有的力氣都用在了這次爆發上,藉助老大在前方人羣裡不斷的拉扯,面前的小空檔異常珍貴。
庫尹特的橫插終究沒能攔截住全力以赴奔跑的毛劍卿,讓他逼近到了近門柱,守門員羅梅羅沒辦法只好拋棄威懾極大的超巨移動過來封堵。
在99%旁觀者的眼裡,小毛要傳球了,無非是什麼球、什麼時候,就連羅梅羅也防備着這一手,他的位置隱隱然擋在小毛與王艾之間。
不料,今天的小毛是鐵了心,全神貫注的他勐然注意到了羅梅羅與近門柱之間的小小空檔,更注意到羅梅羅被不遠的老大分散了注意力,於是他跑動中對準空檔突然射門。
就從羅梅羅的腳邊,羅梅羅急切之下擡腿去掃,足球打在他的腳外側還是反彈到了他的身後。
伴隨着忽然炸響的看臺,他知道,球進了。
站在原地的小毛彷佛還沒從全神貫注的突擊中回過味來,直到他看到高大的老大張開雙臂奔他撲來,老大手指上的指環奕奕放光的時候,他才大叫一聲轉身跑向看臺。
上半場第26分鐘,中國隊第二次射門,由前鋒毛劍卿打進!
場邊,站的跟棍一樣的老高身後,是歡騰的人羣,他只是笑了笑便轉身回到了座位上。
“你怎麼猜到的?”黃欣抓着許青蓮的手興奮的問道。
“我是累贅嘛,爲了防止給你們找事兒……”許青蓮狡黠的道:“所以我就研究了一下戰略方面的問題,給自己打個提前量。”
黃欣鬆開後往後挪了挪身子:“雙核唄?”
許青蓮品味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
湯牡丹在兩人身後滿臉幸福的瞅着兩人,她最擔心的不是許青蓮的身體而是心理問題,整個懷孕期間許青蓮的性格都與以前有了變化,儘管她強行控制,可多年姐妹的湯牡丹怎麼能看不出來?她就怕許青蓮因此又和王艾鬧彆扭,以至於又跑三年,那可真要完犢子了。
正瞎想,湯牡丹冷眼看見旁邊隔着過道的球迷們紛紛向這邊瞅,回頭看,也發現了大量聚焦的目光,再扭回頭來發現許青蓮的帽檐不知何時別風吹捲了過去,她的臉露了出來。
“糟糕!”湯牡丹趕緊探身提醒。
許青蓮驚呼一聲伸手拉下帽檐,可這時候已經晚了,因爲幾乎人人都有智能手機。
“完了完了,回家肯定要捱罵了。”許青蓮拉着帽檐垂頭喪氣。
“禁令也不是太嚴吧,不是和你商量的嗎?”黃欣寬慰道。
“那是因爲保證在酒店……”許青蓮可憐巴巴的求安慰。
“啊?那不是,我也得要倒黴了?”黃欣大驚小怪。
幾個女人在看臺上商量怎麼寫檢討書,場中雙方的較量已經白熱化了。雖然攻不破王艾這個點,但荷蘭隊依然有足夠的戰術空間,在先失一球后加快了攻擊頻率,而歷來喜歡打突擊的中國隊則反過來穩紮穩打了起來,即便過半場也是多人配合、來回傳球尋找機會,但對攻的態勢已成,看臺上雙方球迷的情緒也都被調動了起來。
比賽第33分鐘,羅本發動他標誌性的內切射門,球都出去了,卻被趕來的鄭智一腦袋頂了出來。比賽第39分鐘,曲波前場突擊被放倒,王艾上前主罰直接任意球,大弧線直掛死角,卻竟然被羅梅羅不可思議的撲了出來。
到這時雙方都減緩了速度,嘗試用配合來看看還有沒有機會,但一直到中場哨響也沒能改變比分。老高在更衣室做出了新的戰術調整,不過與一般人期待的穩固防守不同,老高要求的是中國隊加強傳接球配合,加強球權轉移效率。
並肩工作多年已經深刻理解老高的老唐接下來具體解釋:“上半場荷蘭隊前場體能消耗很大,如果下半場他們還堅持高位逼搶,那麼我們就用我們的默契加大他們的消耗,使得他們慢慢喪失攻破我們球門的能力。如果他們前場放棄高位逼搶,我們就用一腳傳球到他們後場去,調動他們、拖垮他們。哪怕一切都做不到,球權掌握在我們腳下,可以起到拖延時間的作用。”
等老唐說完了,老高又開口:“王艾你上半場攻擊那次做的可以,多運用你的威懾力,幫隊友拉開空間。曲波你體能還行不行?”
“讓我再堅持20分鐘看看,如果我們能把對方體能消耗的多一點,那麼我下去不管誰上來,機會都會大很多。”曲波主動申請道。
老高略思量後點頭,然後看向大家:“誰還有想法?沒有?那休息吧。”
說完,老高一轉身帶着教練們嘩啦啦出了更衣室,給隊員們提供了一個短暫安寧可以暢所欲言的空間,球場上實在是太吵了。
過了一會兒,嘈雜的球場重新變得整齊起來,雙方隊員重新出場交換場地,這一次輪到了中國隊開球。
進球功臣毛劍卿抿着嘴踩着球,左右掃視着等待哨音。他附近的曲波同樣是一幅抿着嘴到處掃視的表情,當哨聲響起,他將毛劍卿推來的足球往回一推交給陳濤,陳濤再回傳給王艾,王艾不等范佩西跑近就斜傳給周海濱,周海濱乾脆回敲鄭智,鄭智再橫傳馮瀟霆,馮瀟霆乾脆回傳門將曾誠。
這一連串都是一腳傳球,快的令人眼花繚亂。
普通球迷還沒覺得怎麼樣,直播中的孫繼海又興奮了:“漂亮漂亮!”
賀煒不明所以:“確實剛纔的回傳很明智,讓范佩西長途奔襲徒勞無功。”
老孫聽了撇了撇嘴,還好他知道這是直播沒拆賀煒的架子。不過等了會發現場中依然是極爲簡潔準確的一腳傳球,足球向被大力甩在紙盒裡的彈跳球一樣讓身處其間的荷蘭隊員一次次奔波往返,卻連球都碰不到,還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