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老虎沒跑,第一個就是她了吧?”雷奧妮和王艾耳語道。
“誰知道呢。”王艾有些悵惘:“許多事不是我或者你們怎麼規劃的,而是走到哪步了,形勢使然就那樣了。”
“你想一下嘛。”雷奧妮難得撒嬌。
王艾撓了撓手背:“大概是吧,雖然我挺貪心的,但我一直猶豫到底跨不跨過哪一步,感覺對不起人。所以和青蓮在一起的三年,我和你們始終沒過線,對吧?她走了,我空了,然後看到黃欣陪我這些年還一個人……一個不忍心加上早有企圖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就是說,如果老虎不走,第一個孩子肯定是她的,而且第二個還不知道什麼時候?”
“嗯……應該是吧。”
“你到現在還沒接受我們的生活嗎?”
王艾扭頭看看獅子,苦笑一下:“我說了你別覺得我矯情,事實上是我們每在一起一天,我就受一天的道德譴責。我的偶像白方禮和叢飛,誰也沒像我這樣。”
雷奧妮眯着眼:“那我們走了好了。”
“別。”王艾立刻搖頭:“你們走了我也更受譴責,起碼你們在我身邊我還能盡我所能補償你們的委屈,你們走了我連補償的機會都沒有了。”
雷奧妮癟癟嘴:“也沒見你怎麼補償我。”
“我都屬於你了,還要什麼補償?”王艾躺平。
“你屬於我?只有五分之一。”
“不對,我全部都屬於你,也屬於她們每個人。”
“你有影分身?還是複製粘貼?”
“是我們互相全部屬於彼此的每個人,或者簡單一點說,我五分之一屬於你,老虎的五分之一也屬於你,她們也是,加一起還是個完整的人。”
“就是拼湊的,老虎的臉、黃欣的手、文君的腰、康絲的屁股、你的……四不像!縫合怪!憎惡!”
正聊着,趙旭日忽然從前排走了過來,尷尬的笑了下,在雷奧妮用眼神示意“有事兒?坐下說”之後坐在兩人對面,撓了撓頭皮:“那個,我問個事兒啊,老大,還有雷總。”
王艾和雷奧妮都有些納悶,啥事兒要問咱倆人?而且還趕上這麼個功夫來問。
“你說唄。”王艾笑嘻嘻的拿起純淨水的瓶子咕鼕鼕。
“就是……”趙旭日左顧右盼的,小聲道:“你們倆是怎麼保持這麼好的感情的?”
在兩人發愣的時候,趙旭日說的順熘了:“差不多十年前你們就在一起了吧?那咋就不膩歪呢?我瞅你們老羨慕了。”
王艾歪着嘴:“就……這個?”
趙旭日看到了老大眼神裡危險的光,連忙點頭:“就這個,不包括你怎麼、怎麼……嘿嘿,那個難度太高,我學不了,學了身體也受不了。”
雷奧妮一下笑出聲,又咳嗽兩聲才道:“簡單,心態好,他的心態超好,所以我們生活裡總有許多趣味。”
“那怎麼才能心態好呢?”趙旭日不依不饒。
“把自己每天的生活都排的很滿、很累,只有和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才輕鬆,當然每次和我們打交道都心態好。”雷奧妮很直接的沒說“我”而說了“我們”。
趙旭日恍然:“這樣啊。”
雷奧妮笑道:“就是這樣啊,當然了還有兩個前提,一個是你要獨立工作,省得發生摩擦,另一個是女人也要有工作,要有自己的事業,可以不偉大、可以沒前途,但一定要投入精力、一定要專注,哪怕是背圓周率。這樣的話兩人才總有互補性,總有新鮮感,總有話題。其實許多矛盾,都是閒出來的。”
王艾見趙旭日州眉頭舒展開了才問:“你和小李?”
“唉,七年之癢。”趙旭日搖頭:“沒發生什麼,就是總吵架。”
“她是你的助理吧?”雷奧妮問道,見趙旭日點頭接着道:“夫妻檔也常見,但最好你建議她別把自己的專業扔了,業餘時間搞點自己本專業的東西,哪怕上知網回答一些本專業的問題也好。”
“保持一點獨立性?”趙旭日試探的問道。
王艾開口:“黎兵指導和甘萍大嫂這些年怎麼過的?家庭主要收入來自黎指導,可甘萍嫂子也不是閒着,人家也有自己的歌唱、演藝事業。他們雖然強弱明顯,但不是一條線。”
雷奧妮補充道:“如果本專業的撿不起來,那就培養一點健康向上的業餘愛好,最好還能賺點小錢那種,底限是不花錢,或者花很少很少的錢。”
趙旭日慨然點頭:“明白了,我回頭幫她研究研究,不打擾你們了。”
趙旭日走了,雷奧妮湊近王艾道:“我們爲什麼沒吵過架?”
王艾哼了一聲:“我事業這麼成功,還裝不下你?欸你別掐我,我是說我事業這麼成功,我心態當然非常好,所以你偶爾耍點小脾氣,對我的情緒衝擊完全達不到讓我心態扭轉的地步,所以這叫裝得下。”
“哦。”雷奧妮想了想接受了王艾的說辭:“那他們倆呢?”
“估計不能一下避免吵架,但肯定能緩解,除非有什麼原則性問題。老趙這人鋼鐵直男,但其實是挺寬厚的一個人。”王艾笑道:“我還記得我小時候和他們一起玩,他可從來沒急眼過,你知道我小時候說話多犀利的。”
“他們倆還沒結婚吧?”
“有段日子聽他說要結,但一直沒收到請帖,可能中間出了點什麼問題。”王艾伸手摟着雷奧妮的肩膀:“將來中國人可能也會變得像美國那樣,不結婚長期以男女朋友身份同居,除了一張結婚證之外什麼都跟夫妻似的。”
“能嗎?”
“人口減少的趨勢太明顯,太厲害,一旦拐點出現,估計會嚇壞一大批人,到時候什麼招都會使。再說今天這時代離婚自由,那兩張紙對維持家庭穩定已經沒太大作用了,相反,感情因素的重要性第一了。而感情因素麼,保持一定距離有利於感情維繫,當然也可能風險更高,但離婚自由麼,那張紙起不到什麼作用了。說到底,那張紙不是依靠法律起作用,而是依靠道德,依靠熟人社會。”說到這,王艾聳了聳肩:“過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