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標被挪到了左邊,許青蓮的腰環上了一條手臂。電腦的屏幕依然在閃光,頁面時而被移動,放鬆出一條條的評論以及新聞進入了兩個人的童孔。
很久,房間裡只有電腦上偶然傳來的自動打開的視頻聲和輕輕的鼠標敲擊聲,一直到走廊裡腳步聲響,女人們說笑着準備去休息的時候了,許青蓮才從王艾的肩膀上擡起頭來:“你也想到了吧。”
“嗯,世界上的不幸總會發生,這也是成長的一部分。”
“你有過嗎?”
“09年國慶節那天就是。”
“所以,牡丹的事情也能過去的是嗎?”
“這世界上男人打光棍容易,女人打光棍可難了,何況牡丹那麼優質。”
“優質的孤獨終老的也不少。”
“那你就勸勸她,能看的過去的男人,沒有惡習,對她好就可以了。”
書房的門一開,雷奧妮探頭:“老虎,你偷吃就算了,不能總佔着沒完啊。”
許青蓮瞪着雷奧妮:“誰偷吃了?我們說話呢。”
“說話也是偷吃!博士,我們都洗好了你還不來?今天我們都累,戰鬥力一般,你可以一展雄風了。”
瞅着王艾放下鼠標霍然站起“你們不累也是手下敗將”的昂昂然去了,許青蓮把鼠標重新挪回來坐在王艾的位置上,興致盎然又茫然的翻看起了網頁。
夜深了,風有些涼,許青蓮起身關了窗子,看看時間已經後半夜了,便隨手關了電腦,按了插排,回身檢查一圈悄然退出了書房來到了主臥。
寬大的牀上,兩匹馬在裡邊,獅子在外邊,博士在中間,許青蓮輕手輕腳的走近前,按了按牀頭上方的足球防止滾落下來,拉開了被子摟住了獅子。
“昨晚的成績不算,你故意放過了老虎!”第二天一早,獅子精神百倍的聲討王艾。
剛睜開眼的王艾見黃欣和時文君都已經起牀洗漱了,便抓着雷奧妮的頭髮往被子裡按,雷奧妮掙扎着:“你快去訓練吧,都六點了。”
許青蓮被兩人的互動驚醒,睜開眼正看見王艾翻身起來,瞬間趁着雷奧妮不備壓在她身上“嗚嗷嗚嗷”的咬了一會兒,眼瞅着又奔她來,許青蓮敏捷的一翻身就滾下了牀。
經過一夜休息,許青蓮覺得昨晚的惆悵實在沒來由,自己在書房愛着他,他卻在臥室大被同眠,什麼東西呀!
“滾去訓練,過兩天我還得陪你去那不勒斯呢。”
見王艾跑下樓了,許青蓮重新翻身躺在餘溫尚在的牀上,雷奧妮翻身過來親了親她的臉:“昨天怎麼了?我一直等你。”
“你都睡着了。”
“我是最後一個的,可你總也不來我又不能不讓,然後就累的睡着了,你知道的,這東西專治失眠。”
“嗯,我就是想着牡丹的事兒,覺得我們的日子太好了,好的有點害怕。”
“怕沒了?”
“嗯。”
“哪還不簡單?找點事兒和他吵幾架,讓日子多點煩惱就好了。”
“還是算了,我還是想想孩子吧,一想孩子這日子就沒那麼好了。”
許青蓮翻身起來,抓着雷奧妮的雙手:“起來吧。”
雷奧妮坐起來都嘴:“親親?”
初生的太陽康慨的將金色的光灑滿了庭院,幾個男保衛跟隨王艾去皇馬體育中心晨練,前院後院都是晨練的女保衛,湯牡丹和瑪麗莎、安娜也在其中。昨天睡的晚的許青蓮也下樓加入了進去。
七點整,輪班今天做飯的女人們去沖澡,其他的繼續練。到七點半的時候,廚房已經飄來了飯菜香。
“還是大家一起吃飯好啊。”湯牡丹摸着肚子左右看看:“我來你家三天,天天吃多。”
“一會兒泡泡看肥了沒。”許青蓮喝着玉米粥:“我估計不能,看你腰痠腿疼這勁兒,你這訓練荒廢了,正好給你補上,大能量沖刷嘛。”
湯牡丹哈哈兩聲扭頭看另一邊,今天王艾沒和他的女人們一桌跑到保衛那邊去了。湯牡丹豎着耳朵聽了聽,原來是保衛們在吐槽小學老師,劉亮的兒子在老家上學,微信羣裡一羣家長花式添老師給老師舔的三天兩頭要錢。教師節是份子節不用說了,平時的父親節、母親節也讓家長們上貢。
有那麼幾個臭不要臉的家長瘋狂內卷,好像他們不差錢似的。劉亮就吐槽,在他們那個破學校,年薪二十萬的家長總共也沒幾個,可他都沒卷!
張光也遇到過類似的事兒,金元素和蘇石儘管年齡小,聽了以後也心有慼慼。
王艾時而插話,說的也簡單,無非是今不如昔。農村小學雖然教學水平差,但教師隊伍還保留了上一個時代的師德,還沒這麼不要臉。
湯牡丹聽完了看向許青蓮,許青蓮擡了擡下巴:“咱們孩子遇不到。”
湯牡丹撇嘴:“是啊,誰能捲過你家?”
“不是。”許青蓮正色道:“BJ的小學、BJ的教師,起碼中小學膽子沒這麼大。”
“也是,不進BJ不知道官小。”湯牡丹思考着:“皇城根腳下,說不準誰家就有個皇親國戚,既然家長們臥虎藏龍的,教師就得夾着尾巴……是不是就因爲這個纔看不到地方教師隊伍的問題?”
許青蓮重新低頭喝粥:“不知道,咱家和教育口不熟。”
兩天後,湯牡丹陪同許青蓮出現在那不勒斯隊的看臺上,依然在談論這個問題。
“我看有些幹部提建議要求我們自辦中小學,你覺得能行嗎?”趁着開沒開場,湯牡丹想起了工作中遇到的事兒。
“夠嗆,我沒和他說,不知道他什麼意思,但我覺得應該是不行。就是教育口給了綠燈,也不能這麼辦。歸根結底我們雖然用了老國企的管理方式,但不是老國企,既不是國企,又不能老,總要革新的。”許青蓮望着球場說道:“終身僱傭制就是我們能做的極限了,如果什麼都管,那最後必然是什麼也管不好。這就像水電費似的,起碼水費國家完全有能力承擔,爲什麼還要收費?”
“哦!”湯牡丹恍然:“就跟機關食堂收費是一個道理?”
“嗯。”許青蓮鬆弛下來:“總要半邊身子淋雨,才往雨傘下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