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白罵道:“你個狗東西,既然還活着,站在這幹什麼?”
唐亦風無語道:“前輩你說什麼,晚輩不懂。”李太白怒道:“幽月那丫頭爲給你報仇,情願嫁給自己根本不愛的人,你即活着,此刻不知道該去幹什麼嗎?”
李天白的一句話就如同是晴天霹靂一般擊中了唐亦風,這一刻他只覺自己全身熱血沸騰,心中澎湃不已,漏出一抹狂喜之色。原來自己一直牽掛的楚師姐是喜歡自己的。她之所以要嫁給唐威是爲了給自己報仇。
唐亦風站在泥水中久久無語,隨後他將手中重劍插在了岩石之中,朝着李天白躬身道:“多謝前輩提醒,晚輩知道該如何做了。”
唐亦風朝着那懸崖處縱身一躍,落至半山腰時,突然從避難珠中取出了一杆黑色長鐵槍,槍尖劃過山崖的岩石與泥土,唐亦風急速下降的速度被這長槍給延緩,山崖上留下了一道長長的劃痕,一兩分鐘後,唐亦風降落在無爲峰下,朝着那舉辦婚禮的大坪峰而去。
大坪峰上,廖劍鋒對唐威小聲開口道:“宗主,這雨下了整整一個時辰,也未見絲毫的停雨趨勢。現在正午已過,不如此刻就冒雨舉辦婚禮吧。都是江湖中人,這點雨又算得了什麼。耽誤了吉時我只怕夜長夢多。今日來參加婚宴的可沒有一個是善茬。”
唐威點了點頭,今日這昊天宗上高手衆多,他雖然不懼任何人,但今日突降大雨卻也讓他心神不寧。自己五十多歲了,好不容易又遇到一個讓自己傾心的女子,今日大婚自是要慎之又慎。
見到唐威點頭,廖劍鋒開口道:“諸位,吉時已到。今日天降喜雨,宗主大婚,普天同慶。有請新郎、新娘上臺!”
廖劍鋒今日作爲司儀,格外振奮,喊話聲音雄渾之極。廖劍鋒聲音一落地,四周八十門禮炮齊鳴。紅色的碎花噴向了高空,顯得極爲絢爛。唐威牽着楚幽月的手,緩步走到了婚禮臺正中央。
廖劍鋒呵呵一笑道:“都是江湖中人,今日我做司儀,便開門見山的說了。唐宗主,您可願娶楚幽月小姐爲妻?”唐威看了一眼羣雄,開口笑道:“自是願意。”
廖劍鋒一笑,又看了一眼帶着頭紗的楚幽月道:“楚幽月,你可願嫁與唐宗主唐威爲妻?”
楚幽月緩緩點了點頭道:“願意。”
楚幽月此話一出,昊天宗上下一片喝彩歡呼。唐威看了一眼楚幽月,臉上露出一抹笑容。廖劍鋒一笑,開口道:“好,既如此,下面開始,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楚幽月與唐威朝着天與地躬身一拜。廖劍鋒又喊道:“有請新郎新娘二拜高堂。”
廖劍鋒話畢,楚幽月與唐威朝着一案几上的靈牌拜去。這唐威已然五十餘歲,爹孃早已亡故,而楚幽月的娘死在了九幽門楊逍手中,爹死在了天鷹教門人手中。故此這二拜高堂拜得均是靈牌。
拜完了高堂,廖劍鋒又喊道:“最後一項,有請新郎、新娘夫妻對拜。”
這夫妻一對拜,在江湖兒女心中,便是真正的結親了。
楚幽月與唐威對立而站,就欲夫妻對拜。衆人也都看着這最後一項。就在楚幽月與唐威即將躬身對拜之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大喝道:“慢着!”
這一聲雖只有兩字,卻雄渾無比,聲音帶着雌性,又有雄壯威猛之感,這一道聲音,竟是讓在場衆人全部側目而視。唐威一驚,擡頭朝着那發出聲音之人看去,心道今日是誰這麼大膽,敢在老夫的大婚之上胡鬧。
所有人朝遠處一看,只見一個渾身泥水的男子手提長槍直奔婚禮臺而去。楊逍看了一眼這渾身泥水的少年,呵呵一笑,自語道:“真是有好戲看了。”
他本就有點擔心楚幽月是自己親生女兒,也本就不願讓楚幽月嫁給唐威。剛纔楚幽月與唐威要夫妻對拜之時,楊逍已是按耐不住要發暗器破壞大婚,但這滿身泥水的少年一聲大喝,硬是讓楊逍收起了暗器。
“且先看看什麼情況,待會再做打算不遲。”楊逍心中自語。
所有人看到那滿身泥水的少年越走越近,均是紛紛心經,所有人都無比疑惑這少年是誰,怎麼會有如此大的膽,但此刻卻是無一人開口問話。畢竟此地的主人乃是唐威,此事如何處理,也該由唐威他們昊天宗的人來出面。
然而不等唐威開口,廖劍鋒開口喝道:“何方來的小畜生 ,敢在此放肆!”這廖劍鋒看到這滿身泥水提槍的男子,先是一驚,覺得此人長得有點面熟,像極了那四年前的唐亦風。
但是唐亦風已死,而且這男子全身上下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根本就連武師都不是。但看這少年手裡提的那杆槍,卻是重到了極致,廖劍鋒粗略判斷,怎麼着也得有千斤重吧!此人到底是誰,怎能使用如此重的兵器?廖劍鋒心中好奇無比,因此纔開口發問。
事實上來人正是唐亦風,他看了一眼廖劍鋒,眼中自然而然露出不屑之色,並未回話。廖劍鋒大怒,自己堂堂一個宗師巔峰級別的高手,今日竟被一個少年所鄙視,這簡直是對自己的侮辱。
廖劍鋒一怒道:“混賬東西,既不回話,吃老夫一掌!”說到這裡,廖劍鋒就欲飛身上前一掌劈死這少年。
就在廖劍鋒腳尖點地要動手之時,唐威突然一聲大喝道:“住手!”
廖劍鋒聽到唐威這一聲大喝,當即收手,心中納悶。就在這時,昊天宗掌門唐威竟是上前幾步,渾身顫慄,瑟瑟發抖,朝着唐亦風抱拳躬身道:“皇兄,想不到小弟今日大婚,竟驚動了皇兄。皇兄你不是已然得道飛昇了嗎?怎麼今日會降臨凡間來參加小弟的婚禮。”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全部驚倒,沒想到這膽大包天的少年竟是唐威的皇兄?難不成這少年便是傳說中的前太子唐斬?不僅是衆人皆驚,就連楚幽月也是驚得不輕,她透過紅色的頭紗,仔細觀察這少年的臉龐,生怕錯過每一個細節。
這少年,長得真是太像唐亦風了。站在遠處的封衍看着唐亦風,心中驚愕不已,自語道:“此人難不成真是前太子唐斬?爲何此人與唐亦風長得如此相像!這人雖滿身泥水,但臉頰皮膚光滑如玉,面龐剛毅,全身上下縈繞着威嚴與殺氣,難不成他是唐亦風的父親?怎麼唐亦風的父親如此年輕?他兒子死在了天鷹教陰陽二老手中,這是整個昊天宗都知道的事,今日這唐斬莫非是來尋仇的?”
唐亦風一陣無語,聽到唐威如此稱呼自己,心中暗道:“莫非這唐威口中的皇兄是我父親不成?我長得像我父親,所以這唐威便把我錯認爲了我父親?只是我父親叫什麼我都不知道。龍叔只提到過我父親是元央戰神,如今他一縷意識轉世成人,難不成投胎到了帝王家?”
一想到自己父親被人打得魂飛魄散,只剩一縷意識重新修煉成人,唐亦風沒由來從心底涌出一股怒氣,手中長槍緊握,黑色的槍身緩緩一轉,全身上下浮現出了一股淡淡的殺氣。
唐威看到這一細小的動作,大驚失色,以爲自己皇兄要發怒動武。當即開口道:“皇兄莫怒,皇兄莫怒,但有吩咐,無所不從,今日倉促,招待不週,還請皇兄恕罪。”
說到這裡 ,唐威竟是朝着唐亦風深深地鞠了一躬,態度虔誠之極。
衆人看到唐威這泰山北斗級別的人物竟如此尊重這少年,俱是一愣。這少年難道真是前太子唐斬?他到底何德何能,能讓唐威如此驚懼?
尤其是楚幽月,看到這條一幕只覺天旋地轉,她夜夜思念的人葬身火海,如今就有一個和那人長得一模一樣的人站在了這裡,還令昊天宗宗主謙卑恭敬,楚幽月如何能不驚不顫?
此事倒也不怪唐威,當年唐威年少不懂事,愛上了自己皇兄唐斬的妻子風雨柔,於是去找唐斬比武,那唐斬擅使刀,與唐威比武那天根本就沒用刀,竟是以手做刀,隨手打出一道刀罡,那唐威被這一道刀罡斬斷了手中的吳鉤,不僅如此,自己肩胛骨破碎,臉上永久留下了一道疤,至今還在。
後來唐威親眼目睹自己皇兄唐斬與嫂子風雨柔得道飛昇。那一日他二人飛昇,光是雷劫就劈的後宮禁地支離破碎。自己這皇兄更是以手撕天,把蒼天都能給扯開。所以說自己這皇兄絕對是一隻手就能捏死自己的存在。不論自己有多強大,在皇兄唐斬面前,自己根本就是一隻螻蟻。
甚至在唐威心中,自己的這位皇兄根本就是天上的殺神轉世,凡世間無人可以抵擋他的鋒芒。
唐亦風身上的殺氣稍稍減弱了幾分,這時檀香谷的大長老林頂天突然走到唐亦風面前一跪,開口道:“恩公,檀香谷大長老林頂天拜見恩公。二十年未見,想不到恩公風采依舊,我替谷主拜謝恩公了。”
唐亦風一陣無語,難不成這些老輩高手都將自己認成了自己父親不成。既如此,索性把戲演到底算了。唐亦風一揮衣袖冷聲道:“不必了,起來吧!”
隨後唐亦風看了一眼楚幽月,開口道:“楚幽月,跟我走!”這一聲倒是老氣橫秋,那檀香谷的大長老林頂天慌忙閃開身來,心中一愣,原來自己谷內供奉的這大恩公今日是要來帶走楚幽月?這到底是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