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得一點點去做好,韓小軍走了之後,剩下的時間陳子邇要看看布丁便利店的近況,要見秦東方那樣的商業前輩,總得把自己的家底摸清楚了才行。
秦業看他下午待在辦公室還想過來佔用他一點時間,不過給陳子邇攆走了,各人忙各人的事,別瞎搗亂。
而剛剛想到的很久沒聊的史總也過來了,她還是那副幹練的模樣,“修改後的設計圖你看一下,你說的‘統一標誌’,我們採用了簡潔的盛世·客友這個名稱,四個字全部採用藍色,保證一目瞭然。”
她把圖紙攤在桌上,“這是大堂的設計,我們把有效面積控制在最小的範圍內,這裡是顧客進出的路線,盡力做到了流暢以及簡明,不會很複雜,一看就知道方向。”
陳子邇有自己的事,但也沒對史央清的突然造訪多說什麼,反而是擺了認真工作臉仔仔細細看了一遍。
有的時候他還是會想那種工作一小時躺下三小時的玩鬧狀態,可企業做到這樣,責任巨大,不過也無所謂,生來站着撒尿,有責任挑着就是了。
這本來也不應該是她的工作,但她還是這麼做了,她有自己的情緒,陳子邇不想逼太狠,最後史央清花了幾分鐘挑了重點的說,隨後道:“具體的細節我就不說了,反正你心裡有數就成,你要想更細緻的瞭解我可找人來爲你解惑。”
“嗯,我直接找設計人員吧,免得你這總經理繼續做這解釋性的工作。”
“沒辦法呀,你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啊。”
既然人在,陳子邇便問她了,“有件事和你說一下,東方集團如果與我們合作,你覺得可行嗎?”
史央清思索着點頭,“可行,這是個大公司,產品有保障,不過也因爲他們大,我們拿貨的價格方面可能會有些壓力。但總的來說這機會還是不錯的,有這樣的合作伙伴,可以讓布丁對自己的定位也更高一點。”
她尤其不喜歡小作坊式的廠家給布丁供貨,出了啥問題,沒有任何的保障機制,承擔風險能力又低,有些私人老闆遇上啥事捲鋪蓋直接就走了,人海茫茫的上哪兒撈去,現在經濟亂象還是比十幾二十年後多不少的。
“怎麼了?秦總介紹的?”史央清追問了一句。
“嗯,算是吧,秦東方願意見我。”
“喲?這可不容易啊,應該夾雜了私人因素在裡邊吧?”
肯定有的,可是不知道這私人因素是秦業還是秦韻寒,總之不管那麼多,既然合作可行性高,那就去,他又不怵這人的,上次都見了一面了。
若是正常情況下的業務合作,史央清想說還是要她跟着纔好一點,不是怕陳子邇應付不下來,只是公司的情況她掌握的更加清晰一點,不過這次就算了,因爲裡頭肯定夾雜了其他因素,也就不能算作純粹意義上的商務談判了。
儘管如此陳子邇還是要補充些知識的……看看最近布丁最新做到哪一步了……
史央清看他確實有事,便也準備走了,不過臨走前,她問道:“你這兩天晚上都沒回家?”
“喔,我爸媽來了。”陳子邇笑了笑,“因爲一些特別的因素,所以我暫時住到另外一棟房子裡頭去了,等他們離開,我就會回去了。”
“那我是不是要拜訪一下?畢竟我上次去你家,他們待我挺好。”
媽呀,你可別說這事了,上次就是因爲陳爸差點說漏嘴,嚇的陳子邇死了N多個的腦細胞。現在再去拜訪?別吧,這會兒大概率盛淺予在陪着二老呢。
“他們來中海就是玩兩天,時間短,行程緊,我看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倆這關係,這麼客套幹什麼?回頭你再帶點啥東西的多不好意思,上次你媽媽來我不也啥都沒買嘛?”
這番話說的那叫一個明擡暗壓,弄的史央清的臉慢慢沉了下來,也就是傳說中的撲克臉。
“好吧,我只是隨便說說。”她到底不是會隨意胡鬧的小姑娘。
“哎,等會兒。”陳子邇叫住了她,“問你個問題。”
“嗯,你說。”
“你瞭解秦東方嗎?”
“嗯……”史央清偏着頭想了一會兒,“之前和他們就有過合作,粗略的瞭解一點,他這個人,表面和藹,手段凌厲。”
陳子邇點點頭,手段凌厲不凌厲他不知道,不過上一次倒是瞭解了他的表面和藹。
“香江電影看得多了,總覺得大佬應該是抽着雪茄戴着墨鏡,手下的人恭恭敬敬纔對。”陳子邇也在慢慢的學習中,“現在想起來,越是上位者,姿態越是要低。”
史央清微笑着說了句簡單的道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陳子邇接上道:“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其實之前我已經見過這個人了,他的客氣讓我有深刻的印象。”
“見過了?”史央清有些詫異。
“嗯,因爲一些特別的淵源,在此之前,我的概念裡覺得商業大佬肯定是對你愛理不理的,但他倒也還算熱情的。”
起碼沒有冷落,相比之下,那天那個姓趙的男子則落了下乘。看不出來原因,有些人就是能讓大多數人心生好感,起碼不是一見面就恨上了,這裡頭多少有些智慧。
“特別的淵源……”史央清雙手抱胸,“這個事有點突然啊,一點預兆都沒有,還是說你與秦總之前就提過要他搭橋鋪路?”
是有些突然。前幾天剛剛見了秦韻寒,或許是有些她的因素吧。不過要說這女人的直覺也真是準呢。
“你要追根究底?”
“總不要讓我不明不白吧。”
“我覺得是因爲他女兒的原因,我認識他的獨女。”
史央清臉上多了些不明的意味,“呦,商業帝國公主配上新晉青年才俊?”
“別說那些偶像劇的情節了,那個女人不是我的菜。”
“什麼叫‘不是我的菜’?”史央清沒能聽懂這跨時代的詞。
“就是……不符合我的口味。”
“是嗎?那你向我詢問關於秦東方的事情,難道不是你因爲你有一點點的緊張?”
“緊張?”陳子邇不屑的笑了,“你想多了,錢與地位這些東西再也不會讓我緊張了。”
“真的一點不緊張?爲什麼?”
“當然。”他看起來確是灑脫,“至於說爲什麼,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倒在沙灘上,人吶年紀大了,就容易求穩,而求穩必平庸,到最後,我會超過他們的。”
隨後他又添了一句,“或許不必到最後,而且這其實也沒那麼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