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幾年前,那個時候的陳子邇還不是那麼大一個集團的董事長時,他的性格一直是和氣、與人爲善的,就是一普通人的性格,什麼殺伐果斷,處變不驚和他還搭不上邊。
但這幾年的經歷下來,這個位置慢慢培養了他一些名叫上位者的氣質,並不是他變得不善良了,只是善良裡面的軟弱不見了,你知道的,有一些看起來是善良的東西其實是軟弱。
現在的小馬哥對此的感受是頗深的,還記得最初去見他,那個時候這人還是大三呢,投資都沒費什麼力氣就妥了。
可今天卻完全不一樣了,這一路下來,就衝他點了點頭,多餘的表情都沒給,對於本就沒有帶來好消息的他而言,這其實形成了某種壓力。
陳子邇翹着二郎腿,卻依舊不爲所動:我對你和顏悅色,不代表世界也對你和顏悅色。
“真不好意思,陳總,今天耽誤你幾分鐘的時間……”
“坐吧,”看他站着,這挺不好的,感覺很不對,不管現在財富多寡,在人格上他們是平等的,陳子邇並不稀罕在這些方面去佔便宜,今天也不是來訓斥他的。
聽到第二聲叫他坐,小馬哥做了個老實人的選擇,慢騰騰的坐了下來,接着繼續說:“最近一段時間QQ的用戶羣膨脹的很快,業務上沒什麼問題,只是第二次的融資,難度挺大,現在大環境不好,我通過一些關係聯繫到盈科數碼,只是現在還沒談下來。”
聽到這個公司名字,陳子邇想起了一茬,盈科數碼是李超人小兒子的公司,而他這一次就是去拜訪李超人的,
他本身又在天使投資領域久負盛名,如果知道了他是藤訊的投資人,說不定透過這一點人家直接就同意了。
這樣的話,其實這一輪融資依舊是在他的呵護下完成的,只不過是間接呵護。
倒不是他太過自作多情,實在是藤訊現在融資也最多不過1000萬美元的級別,這點兒錢在人家那裡算個啥?扔出去眨下眼睛算我輸。
而且大多數事情其實就是人情二字。
所以是很有可能的。
但是想瞞住也不可能,這特麼是公開的,至於讓小馬哥放棄這個路子那是矯枉過正。
有點不滿意,所以他不由得稍稍嚴厲了一點,
“你剛剛說公司的業務沒有問題?”陳子邇緊着聲音問道。
在小馬哥看來形勢確實不錯,“是,到年底我們的用戶就可以正式突破一百萬。”
陳子邇則講:“大環境不一樣了,流量、用戶數量說服不了人了,沒有盈利,就是致命的問題,這一點分析家們已經說的嘴皮都快要起繭了。”
此話一落,談話的氛圍果然就變了。
沒朝他大吼大叫已經是好脾氣了,開什麼玩笑,當初的150萬美元,那麼大一筆錢,你當玩兒呢?
多年之後,馬總曾提到很感激當初投資自己的人,當時的心情就是一定盡最大努力不讓別人虧了,由此可以想見,此刻以他的性格,愧疚是會多一點的,浪費了別人的錢,也浪費了別人的信任。
嚥了口口水,他攥着拳頭說:“關於盈利,我們每日每夜都在想,我和我的合夥人,都知道這一點的重要性。”
“嗯,”陳子邇幣鼻腔悶出聲,意思就是還沒有成熟的想法,“那你這次來見我是爲了什麼?”
爲了什麼?當然是想取經啊,剛剛聽說你和白度李巖宏長談了呢,
小馬哥心很苦,這什麼態度嘛,搞區別對待啊!
“想聽聽陳總您對即時通訊的見解與展望。”
“先將第二輪的融資搞定吧,沒有錢,再好的想法也是空想主義。”
馬總一臉懵逼。
陳子邇又意味深長的說:“最困難的時刻,應該傾聽的是自己的聲音,而不是別人。”
馬總又好像有些明悟,似乎很有道理的樣子?
可是,
你說兩句又特麼能怎樣!
陳子邇則似乎很頭鐵,我就是不說,我就是不說,
養成的什麼破習慣,不要錢改要idea了,真當老子是神啊?!
就算你心裡這麼想……也可以啊。
能聊的似乎也不多了,陳子邇站起來差人開車送他回去,他要休息了,旅途勞頓也挺累的。
回去房間裡稍微洗漱一下,稍微舒緩了一下今天的節奏,
離開中海那日,和史央清最後的約定有點兒令人顫慄般的期待,像她這樣的女人,要是做出那樣的事的話……emm……是吧?
然而兒女情長終究不能影響公司的正事,不然他這重生者就是記住再多的信息,企業也得給他辦倒了。
可是,
這並不妨礙休息的時候和他發一發信息什麼的,
掏出手機擬好一條:想我了沒?
史央清:我應該怎麼回覆?
看到這條信息,陳子邇腦袋上蹦出三個問號出來,臉都有些黑人化,
什麼鬼……
你這個問題是問我的麼?
他有一種我是誰我在哪兒的時空錯亂感。
陳子邇:說實話就行。
史央清:你沒有和我談戀愛的過程。
感覺節奏和她對不上,稍微思考一下,他才明白過來,史央清的意思是不太習慣這種文字膩歪,確實是,陳子邇也幾乎不怎麼和誰發短信搞這些花裡胡哨的,這不是因爲特殊原因所以增加一點情調麼。
算了,還是打個電話吧,
接的倒是挺快。
“嗯,今天忙完了麼?”
“剛剛結束吧。”
史央清問:“那你什麼意思啊,給我發那個,”
這問題問的,真是憑實力單的身。
陳子邇‘由衷’的講:“像你這樣的人,當初用強是用對了……”
“你說什麼?”正在尋找少女感覺的史央清聽到這一句瞬間臉就沉了。
一開始的那個問題,她聽了不高興嘛?不可能,只不過太生澀無法熟練的迴應罷了。
“我的意思是,你的幸福我來交付,交給誰我都不放心。”
驚險操作。
她語氣緩了緩,“我打不出那樣的句子,像是自己一個人對着空氣說,彆扭。”
“打不出,那你應該能說的出吧?”
上次他在燕京,兩人通電話,她就說了這麼問題,
然而她的回答卻是:“我又不會跑,你…先別想了,好好睡覺”
陳子邇:???
我靠,我說什麼了嗎?而且那個停頓幾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