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這家就依了老二他們的意,分了吧。”
柴鬆浸浸着頭,憋了半晌,才把話給擠出來,一張臉對着地,都漲的通紅了。
柴老太太其實一看老大偷偷摸摸的進屋,一副作賊心虛的樣子,她那久經滄桑的老心臟就不禁一抽,立馬就看出來他的來意。
屋裡本來黑着,老大進來才點上了油燈,昏暗的燈光明明滅滅,照在距離最近的柴老爺子臉上很有幾分陰森可怖的氛圍。
“家,是我的,你們說分就分?”柴老爺子陰着張臉,聲音跟浸了冰似的,把柴鬆凍的激靈連打幾個寒顫。
“爹,我不是——”
柴老爺子沒理他那套,自顧自地道:“等什麼時候輪到你當家了,你愛怎麼分就怎麼分,分成十八瓣我也不管。”
“現在,閉上你那鳥嘴!”
“爹!”柴鬆急了,騰地站起身,那話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可頓讓他倒。別的還都好說,真把他爹給惹急了,這屋裡沒碗,指不定手邊兒油燈就砸過來了:
“你聽我把話說完啊,我又沒說全分了。”他急道:“這不是老二家的又開始作了,整天裝病不幹活——以前也有這事兒,她作的我們都習慣了,也就罷了。是老二——”
“老二又咋了?”柴老太太皺眉。
要說這些個孩子小的時候都是極好的,又能幹又聽話,當年她家男人去當兵,家鄉鬧饑荒好懸沒把他們一家子餓死,是大家夥兒相互扶持互相遷就着,恨不得自己少吃餵飽其它家裡人,這麼抱成團過來的。
誰成想一個個年紀大了,日子過好了,什麼鬼心思就都起來了。
尤其老二,自從娶了那媳婦,把他心裡那些個自私的念頭也全都勾起來了,真真兩口子就沒這麼合拍的,最擅長一個紅臉一個白臉打組合拳。
老二媳婦敢不經過老二當着大傢伙的面兒提分家,她是不信。
至少,兩口子私下是沒少說道。
柴老太太不問還好,一問就把柴鬆一肚子苦水給倒出來了,那股子洪荒之力,差點兒就要把一家人都給淹沒了。
從小怎麼受柴二算計,成親後怎麼受柴二兩口子算計,叨叨叨講了小半個時辰——
“你能不能說重點?”柴老太太也聽的煩了,沉芝麻爛穀子說起來帶勁兒,哪樁哪件她不知道啊。
沒成想五大三粗的漢子,心裡這小九九還挺清,一筆一筆都擱心裡記着呢。
被強行打斷的柴鬆認命地嘆氣,他就知道娘心裡還是偏向老二的。
“就前天嘛,老二讓爹砸了一碗之後,腦袋上那布條纏的跟棉帽子似的,天天下地也不幹活,抱着腦袋就說暈——今天還和我說,他這腦子要是作下病,就得麻煩我了,反正老四什麼也幹不了,這麼些年我應該也習慣了,多他一個不多少他一個不少。”
“我聽他的意思,是想就這麼拖着分了家……還不如就遂了他的意思。”
他迅速地看了爹孃一眼,“老四是因爲我,才變成這樣,就是一輩子讓我養着我也沒半句怨言,這都是我欠他的……我們兩口子的意思,是老二願意分就給他分出去,咱們還過咱們的……我就是這個意思,啥主意最後還得爹孃定。”
柴大哥說的那些事柴老太太其實都看在眼裡,老二媳婦自打那天和她家男人當着衆人的面來了場全武行,當天晚上就哼哼唧唧倒下了,又說胡話又發熱的,然後就開始養起病來。
她當年坐月子就跟旁人做了十個月子一樣養,這回生病又跟十個月子那麼養。
地也不下,屋也不出,天天飯點兒就讓柴芳青撥一大盤子端屋去,說是養病,可飯量不但半點兒沒減,還天天見長,就是擺明了和他們消極怠工。
這兩口子哪個都不是善茬子,那花花腸子一扯一筐一筐的。
“娘知道你難——”柴老太太瞅了柴老爺子一眼,沒繼續,老大的意思哪裡是分家,不就是把老二給踢出去單過?
柴老爺子卻不理會這些雞毛蒜皮小九九,大掌一揮:
“行了,回去吧,你怎麼想的我也知道了,他反不了天,你該做什麼做什麼,明天我找他!”
“他爹啊——”柴老太太一驚,連忙撲了過去。“你可不能幹傻事啊。”
聽這話音怎麼和以前上山打狼時候的語氣是一樣一樣的呢?
怎麼着分家不成,還得把兒子當狼給打了?
“我有主意。”柴老爺子一語定乾坤,當時就把娘倆兒的嘴給封住了:“吹燈,睡覺!”
……
柴老太太嚇的一宿沒睡,一早起來也是寸步不離地跟着柴老爺子,生怕這祖宗脾氣一上來就把自家兒子給廢了。
提心吊膽地到了吃飯的時候,才見柴二哥磨磨蹭蹭出來,屁股還沒坐板凳上,柴老爺子右手一揚,一支筷子嗖地就貼着他的褲襠扎到了地裡,只露出小半截來。
頓時柴二哥尿意起,就漏了兩滴。
木墩兒人小眼尖,好懸沒笑噴出來,轉頭就跟貴妃實況轉播:“老二嚇尿了。”說完,對自己這雙關語還挺自得,心裡越是美滋滋的。
“爹,一大清早的,你幹啥啊……”柴二哥掐尖了嗓子,分分鐘變身總管大太監。
“給你醒醒神,讓你一天都打起精神來幹活!”
柴老爺子虎目圓睜,環視桌上坐的腰板溜直恭聽聖訓狀的一家子人:“你們都給我聽好了,家——我是不會分的,你們誰要想作妖分家,那你們自己就收拾鋪蓋捲兒走人!分家,沒門!”
“老二——”
“誰說分家了,誰說了!”柴老二捂着褲襠,扯着脖子狂。“誰要分在這兒就過不去!那婆娘說的渾話,爹你咋還當真了?你等她好好的,我揍的她找不着北——”
“咋,你們這是……要分家?”柴二哥嘶心裂肺的自我表白中段,突兀地插進來一句。
衆人回頭,便見大門開了一道縫,吳青雲身穿那件洗的發白的青色長衫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前,一雙眼睛跟受了驚的家雀似的。
貴妃撫額,就他那擔憂的小眼神,不用他說,掃上一眼她就知道他肯定以爲柴家分家是因爲她的各種原因,不然不會連話都問的這麼沒有底氣。
被害妄想症這麼嚴重,他可以進宮了……
只不知道這是發生了什麼天大的事,一大清早就堵人飯口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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