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妃也沒想到杭夫人的速度居然那麼快,從她這兒出去就直奔桂花村找上了柴二嫂,結果人家倆人兒一拍即合,當天就定了親,連生辰八字都換了。
等消息傳到她這邊,已經是第三天晌午,柴二哥把喜訊給帶過來,柴芳青一聽就炸了。和柴二哥吵了個天翻地覆。
柴二哥直罵柴芳青不識好歹。
柴芳青則罵柴二哥見錢眼開,賣女兒。
這爺倆可叫吵的一個天翻地覆,柴二哥在弟弟妹妹面前讓自家閨女數落了一頓,也覺得沒臉兒,一甩手人家走了。
柴芳青氣的嗚嗚大哭,直讓貴妃給她作主。
可這種事,父母之命,媒灼之言,輪也輪不到她這個作四嬸的出頭,更何況……杭玉清還不是個瘋子瘸子傻子——再者話當年,柴榕是個傻子,原身不也是雙方老人一拍板兒,她不嫁也得嫁了?
只是柴芳青傷心,看誰眼眶子都發青,看天都覺得天對不起她,貴妃就不能再額外打擊她了,只好安慰她再想辦法。
可怎麼想辦法,那就先過去這段再說吧。
結果!
柴二嫂是個戰士,一聽柴二哥讓她們女兒給罵回去了,隔天自己就殺上來了,把門一關,人家母女倆開戰。
不過雖說是關在門外,可是這對母女都是大嗓門,吵起來那門有跟沒有是一樣的效果。
幾番對陣下來,柴芳青明顯敗陣,不敵柴二嫂年紀長嗓門大經驗豐富。
“……怎麼過不是一輩子,跟誰過不是一輩子?你不想嫁進縣令家,難道想嫁個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
“你現在當我見錢眼開,她給了多少錢啊——我還不是爲了你啊!沒良心的小丫頭片子,你真當遇上這麼一門好事是容易事?比天上掉烙餅也不爲過。”
“那杭家小子是你四叔的徒弟,見了你四叔跟耗子見了貓似的,你嫁過去他還敢欺負你啊?講拳頭有你四叔,論腦子有你四嬸,還不把杭家小子緊緊攥拳頭裡?”
柴二嫂恨鐵不成鋼。
“你可長點兒腦子吧,閨女!”
……
貴妃坐在隔壁,和柴榕默默地對視一眼,都說她腦子好使,可她和柴榕都是讓柴二嫂算個透透的,真真的物盡其用。
一席話聽下來,柴芳青居然就沒了動靜,認真考慮起這門婚事的可行性。
“可不喜歡杭玉清——你忘了,他當初是要調戲我四嬸——”
“那就是小孩子鬧着玩兒,你看他現在和你四嬸不也挺好,溜他跟溜親孫子似的。”
“……親孫子?”柴榕看看貴妃,形容的還挺貼切。
貴妃白了他一眼,只聽柴二嫂明顯看出柴芳青態度鬆動,乘勝追擊:“你說天下哪有不爲自己兒女的父母?我還真能坑你啊?到最後你嫁過去,吃苦享福都是你……是,你找個門當戶對的,你就能保證他對你好?對你好能當飯吃?杭家小子起碼知根知底,他爹還是個清官——多好!”
“你想想,娘坑誰還能坑你啊!”柴二嫂一拍柴芳青的小腦袋瓜,留下柴芳青自己陷入糾結,她顛顛又來到貴妃這屋,一看柴榕也在,笑的見牙不見眼。
“四弟啊,最近挺好?”
柴榕輕輕點頭,算是回答了。
柴二嫂渾然不覺得冷淡,本來傻了那麼些年,有些後遺症誰也保不準的。
她倒沒別的事,就是感謝貴妃照顧柴芳青,順道兒跟託孤似的把柴芳青後半輩子都交她手裡了:“我看杭家小子雖然不着調,但還是挺聽你們話。芳青是咱家閨女,以後得你們做叔叔嬸嬸的多費心,多替她出頭了。”
貴妃眨眨眼睛,這對母女算是達成共識了,柴芳青也被柴二嫂桂花村好舌頭給說服了,這其實於她來說倒沒什麼不好。
只是,杭玉清那裡……
她卻是真不怎麼看好。
可柴二嫂話說到這裡,貴妃也不好無端潑冷水:“二嫂是芳青的親孃,自是爲了她好,我是芳青的四嬸,同樣也希望她好,這一點二嫂儘管放心。”
“杭夫人那裡——”
“都定下來了,生辰八字都換了,你別說,他們還真合!”柴二嫂笑的見牙不見眼,“先把親就定下來了,等芳青一滿十五,就成親啦。”
貴妃默默地點頭,心裡總有些不落底。
果不其然,又隔了一天杭玉清又找上門來了,杭夫人說他絕食餓了幾天,可是半點兒沒見瘦,臉色紅潤,氣勢滿滿。
一進來就和柴芳青碰了個臉對臉,杭玉清牙都要咬碎了:“你說,你咋就答應了?你是不是早肖想於我?”
“你是故意找我吵架想引起我的注意對吧——”
“對個屁!”柴芳青一巴掌抽杭玉清臉上,“你當你是香餑餑誰都能看上你呢?是你孃親自上門求的親,我可沒答應你——我告訴你,我這輩子當尼姑都不會嫁你——滾!”
“你記得你說的!你就咬死了當尼姑也不嫁我,我謝你八輩祖宗。”
“滾!”
啪又是一巴掌。
“臭丫頭,你當我打不過你——”
話沒說完,就覺得胳膊被鉗住了似的,杭玉清激靈打了個寒顫:“師父唉,親師父,我沒動手,我是捱打,你看清楚了嗎——”
柴榕冷冷地道:“先是你不顧芳青一個姑娘的名節清白,拉上她給你墊背,現在你娘幾番求親,我二嫂那邊見你娘誠心結親,才應下,你現在倒反咬一口,你當天下的便宜都讓你佔了?”
“你真當柴家沒人了,任你欺負?”
“不是、不是,絕對不是。”杭玉清嚇的臉色都變了,“師父您一個頂百個,我哪敢當柴家沒人……是我用詞不當——”
“出去。”柴榕煩他油嘴滑舌,一擰他胳膊,把杭玉清疼的嗞哇亂叫,忙轉過去求助。“師孃喲——”
“自作孽不可活,這事兒本來就是你做的不地道。”貴妃轉頭回屋,理都沒理杭玉清。
柴榕可不管杭玉清疼的呲哇亂叫,揪着他的胳膊就把他扔外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