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活該做一輩子活王八!
周顯榮忿忿地……把話全咽回肚子裡,這傻子傻的時候就各種簡單粗暴,現在據說好了,特麼還是這麼暴力!
他恨!
明明是顧洵美先撩了他,等他有了迴應的時候,她卻以退爲進,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他。ran?en ?.?r?a?ne?n?`
他是個讀書人,本就不該眷戀着個不守婦道,又不顧舊情的女人,可是偏偏他這樣的人只能屈於岳父家裡,受人點滴恩惠爲生。
可是偏偏是嫁了個傻子,曾經是他拋棄了不要的女人,過的風風光光,不愁吃不愁喝,大把花錢如流水一般……
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
周顯榮就不懂了!
要說,他是明年考科舉的人了,一旦中了舉,一飛沖天不是夢,可是他心裡就是憋不下這口氣。
不過,他想不到的是他連這口氣都憋不下,可是還真有氣量大的,啥氣都憋得,還樂此不彼。
他也不知該氣還是該笑了。
柴榕白了周顯榮一眼,這貨……捱了揍,自顧自地還笑什麼,有病!
有些人,和他說話都是浪費生命。
柴榕理都不再理他,一屁股跳上驢車,人家揚着小鞭子又走了,遠遠地聽到周顯榮低聲罵了一句:“活王八!”
柴榕這小爆脾氣就又起來了,特麼嘴欠,順手從屁股下面的木板掰下一小塊,往後轉身,食指輕彈——
然後就聽周顯榮嗷的一聲慘叫,可是嘴上卻沒有再敢罵罵咧咧。
“……”柴芳青這時不敢說他這四叔有多偉岸英武,可是她突然就覺得他的身影就這麼高大起來了。
這纔是男人該有的樣子!
也是她以後找相公的楷模,不管別人怎麼****,他總是無條件信任她,對她好的。
柴芳青從此對自家四叔的崇拜之情就猶如黃河之水一發氾濫不可收拾了。
從桂花村出來的早,沒到晌午,兩人就到了丁字巷,柴榕還沒等把五郎身上車套給解了呢,柴芳青就嗖地蹦下車,直接鑽貴妃屋裡去了。
然後柴榕就聽着柴芳青那小嘴巴巴地講述起在遇到周顯榮的事,他是如何大顯神威,把周顯榮打的跟落水狗一般,他那幾句損周顯榮的話,經過柴芳青生動形象的渲染,簡直成了振聾發聵,昭告天地一般對貴妃愛的告白。
柴芳青如癡如醉,可把柴榕給聽的那叫一個不好意思,臉收漲的通紅,手心發熱,把五郎都給驚着了,放它身上的手熱的嚇人,比它這長毛的畜牲身子還熱……
別是病了吧?
五郎拿頭蹭蹭柴榕。
……
“那,你的親事說的怎麼樣了?”
半晌,貴妃纔回過味兒來。
她只當柴芳青樂顛顛的跑回來是說服了柴二嫂退親,誰知道她眼冒綠光,滿臉興奮的居然是和她說起柴榕是怎麼維護她,把周顯榮那渣男給揍了。
嗯,揍的好……
當然,這話貴妃是不能當着柴芳青說。
柴芳青後知後覺,呆立當場,她把這事兒給忘了。
“……我娘不同意。可我也不同意我娘,反正這親我是退定了。”她道,“要不……四嬸,還得麻煩四叔一趟,你讓四叔再載我一趟,我去杭玉清,”她特地加重了‘杭玉清’三個字的語音,恨不得用牙就把他給嚼了。
“……他家,親自把婚退了。”
貴妃聞言一怔,杭玉清那貨看來是把她家芳青給徹底得罪了。
“你一個大姑娘家家的親自上門退親算是怎麼回事?”貴妃皺眉。
“我就是不想嫁過去了,我也不在乎他們家怎麼看我。”柴芳青倔強地道。
“你可以不在乎杭家怎麼看你,可你要想想其他人怎麼說……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管是提親還是退親,你一個姑娘家出頭,總是爲人所指責。以後,你還要不要嫁人?婆家又會怎麼看你?”
柴芳青這時如夢初醒。
“四嬸說的對,芳青,你可別像個楞頭青似的亂撞,落得別人襯心如意,你自己名聲卻壞了。”柴海棠聽到聲音,知道柴榕架着驢車回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過來想問問事情進展。
進來就聽貴妃那一番話,再是認同不過。
柴芳青頓時沒了主意,“那我咋辦?總不能——不能,不能就這樣吧?”
“這事兒是他作出來的,自然是解鈴還須繫鈴人。”貴妃起來摸摸柴芳青的頭,“這事兒不能急,如果我料想不錯……桂花村應該都知道你和杭縣令家要結親的事了吧?”
柴芳青臉上一紅,四嬸太瞭解她孃的稟性。
“結親的事兒纔剛傳出去,緊跟着就傳出毀婚的事兒,這樣於你不利。”貴妃嘆了口氣,越想杭玉清這事兒做的不地道,欠抽。
“反正離你滿十五,還有一年呢,咱們慢慢想辦法。要爲這事兒負責任,也是杭玉清,不該是你。別怕!”
有貴妃這話,柴芳青就彷彿吃了定心丸了似的,還真就把這事兒給拋腦後邊兒了。
轉身就和柴海棠高高興興地去繡花繡草去了。
“花想容的劉阿花手上功夫是真好——我想拜她做師父,小姑,咱倆一會兒一起去看看?”
“……”
這神經之粗,也是沒誰了,柴海棠回頭看了貴妃一眼,兩人眼中滿是無奈。
貴妃看倆小姑娘走了,這才又換了張臉,陰的滲人,柴榕打掃完身上腿上沾着的雪進來一看,雪呼腿上沒凍着他,貴妃這表情可把他給冷的激靈打了個寒磣。
腿擡進來往進邁也不是往出拔也不是。
開着的門捲進來一股涼風,貴妃擡眼,看見是他,又換上了笑臉:“在門口瞅什麼,
麼不進來?”
柴榕默,也不知她這變臉的絕技師承哪裡。
沒等他坐定,貴妃就已經給他斟滿了一杯溫水,笑吟吟地推到他眼前:“聽說……我在你眼裡是最好的?”
適才柴芳青在裡面如何把他美化,誇張的語氣語調,說的他好像天神降臨一般,他自己聽着都覺得臊得慌。
貴妃這一問,他臉上愈發燙了。
“……我,就是那麼一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