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姑娘縮在小孤身後,探頭出來,向如故問道:“你是人是鬼,怎麼會在我哥哥的袋子裡?”
如故翻身坐起,擡頭對上小孤一雙極亮的眼眸,他五官極標緻,濃眉朗目,一臉的陽光之氣。
哦呵,這偷兒不但身材長得好,模樣也是極好。
她看小孤,小孤也看她,一張小臉白一塊黑一塊花得不成樣子,但那雙眼清亮如星,身上亂七八糟地裹着他塞進袋子裡的那件花袍子,一頭墨黑秀髮也凌亂地不成樣子,明明是一副慘不忍睹的尊容,卻顯得嬌不可鞠。
小孤眉頭慢慢擰緊,想不明白,她怎麼會跑到自己袋子裡,難道當真是遇鬼了?
青衣姑娘輕拽了拽小孤的衣袖,“哥,這是……”
小孤一臉的迷茫地耷耷肩,突然想到什麼,衝到板車前,哪還管如故是人是鬼,把她從布袋裡提了出來,往旁邊一丟,揭開布袋往裡張望,布袋裡空空蕩蕩,什麼也沒有,頓時傻了眼。
青衣姑娘也懵了,“東西呢?”
如故心虛,把懷裡臭烘烘的東西往青衣姑娘懷裡一塞,“你哥送你的。”
青衣姑娘低頭一看,臉即時黑了下去。
如故看清衫姑娘懷裡抱着的竟是一個雕工精緻的銅夜壺,打了個乾嘔,怪不得那麼臭,難爲自己從太子府一直抱到這裡,被薰得死去活來。
“這東西很好用,不信你試試……”如故隨着青衣姑娘窘迫的目光發現那夜壺上有一個空心圓柱,囧了,居然是男人專用!
伸手把夜壺在青衣姑娘懷裡扭了個轉,將支出來的那截藏到青衣姑娘的袖子下面,尷尬的陪了個笑,“這樣就可以湊合用用了。”
說完蹭下板車,準備開溜。
青衣姑娘的臉越發的黑如鍋底,氣得七竅生煙,恨不得把懷中之物,朝如故腦門上砸過去。
小孤在一邊看的有滋有味,眉稍越揚越高,到了這時,忍不住‘哈哈’一笑,這小丫頭有意思。
青衣姑娘不知懷裡這東西,是不是哥哥弄回來的古董,臭烘烘的抱着,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急得紅了臉,見他還笑,又急又氣,跺着腳大聲叫道,“哥。”
小孤摸了摸鼻子,忍了忍笑,乾咳了一聲,朝正縮向門口的如故喚道:“喂,丫頭,我的東西呢?”
如故朝他攤了攤手,一邊後退一邊陪笑道:“在太子牀底下,你只需再跑一趟……”
小孤望天,再跑一趟?
當太子的寢屋是菜市場,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臉色一沉,“你是說,你是在太子的房裡,將我的東西堆到牀底,再自己鑽進了布袋?”
“咳,只是搭了個順風車……”如故尷尬的抽着嘴角,勉強笑了笑,轉身就跑。
小孤偏頭‘嗤’了一聲,順風車?咬牙喝道:“站住,既然是搭車,就給車費。”
如故暗暗叫苦,就知道他不會輕易放過她,跑得更快,“我現在身上沒有銀子,欠着,日後一定還……”
話沒落,後腰一緊,任她怎麼跑,也前進不得一分,回頭一看,腰帶被他拽在手裡。
小孤裂嘴笑了笑,“跑,再跑啊。”
如故斜瞥了他一眼,突然飛快的解開腰帶,與此同時,如故飛快的往前奔出。
小孤望着手中腰帶,即時愕住了,這丫頭居然……
擡眼見她一腳邁出門檻,回頭望向他的眼神,甚是得意,不由得好笑,身影一動,如鬼魅一般已移到如故身後,伸手抓住她的後領,將她提了回來,勾脣笑道:“既然不給車費,那就還我東西。還了東西,就讓你走。”
如故被他提在半空中,壓根沒將她當人看,有些氣悶,手臂一縮,手臂從外袍闊袖中脫出,外袍頓時脫離了身子,腳一沾地,使足了力氣向門口急竄。
小孤提着那件癟下去的袍子,不禁啞然,居然還敢脫。
將手中錦袍順手往腦後一拋,腳步輕移,又再欺到如故身後,又去拽她後領。
如故身上裹着從太子身上剝下來的便袍,鬆鬆垮垮,完全不合身,被他一拽,領口直接垮下了肩膀,露着修長雪白的後頸以及後頸下那片白如凝脂的後背肌膚。
他一心想捉住如故,沒有察覺異樣,戲笑道:“再脫。”
如故里面真空,哪裡還敢再脫,窘得滿面通紅,回頭見他笑意盈然,雖然帶着謔戲,卻如三月陽光,彷彿能將人內心的陰鬱一併曬化了。
眉稍一揚,突然開口笑道:“男女授授不親,你碰了我,可得娶我哦。”
小孤愣了一下,握着她後領的指關節觸着她的肌膚,細嫩滑膩之感瞬間傳來,脣邊謔笑盡失,如見鬼般撒了手,後退幾步,僵着臉,甚是尷尬,“我……我纔不要娶你。”
弄個女人在身邊綁縛手腳,等於自掘墳墓,這樣的蠢事,他可不幹。
如故暗自得意,回身拾了鋪散在地上的外袍,抖了抖,往身上一套,又拾了被小孤擲到一邊的腰帶,揚了揚,洋洋得意的往外走。
小孤臉色微變,“喂,丫頭,不許走。”追上前兩步。
如故驀然迴轉身,向他欺近,眼閃着狡詐,輕笑道:“想娶我?”
小孤忙縮回伸出的手,又退開一步,唯恐又碰到了她,她非要迫他娶了她。
如故暗地裡笑開了花,揚臉朝他笑笑道:“你不娶我,那我們後會無期了。”
小孤明知她故意爲難他,卻硬是不敢上前再抓她,懊惱的臉都青了,這丫頭明明只有十二三歲的模樣,行事卻這般無賴又不要臉皮……
如故咬了脣悶笑,做無賴可比做淑女來得自在。
“站住。”青衣姑娘見如故要逃,再顧不得抱着的這個是不是古董,隨手往旁邊一丟,腳尖一蹬,向如故撲去,從後面把她攬腰緊緊抱住。
她前衝的力道極大,而如故又沒防範,頓時向前撲倒,二人一起滾倒在地。
如故被姑娘壓在地上,地上撲騰起的土揚了一臉。
青衣姑娘趴伏在她身上,將她緊緊按住,哼了一聲,“我哥哥不敢碰你,我可敢。你非要嫁,我也不介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