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幾乎堆滿的東西,淑女才隱隱覺得自己要出嫁是事實,不是做夢。
至於嫁衣,淑女那水平肯定是做不了。
最後是買了半成品,美女幫忙做,她象徵的在關鍵部位繡幾下就算了。
至於美女,早早的就開始準備自己的嫁衣了。
對此,淑女表示無語。
相對於淑女的羞澀加緊張,小白的表現簡直是超常發揮。
他淡定沉穩的接待客人,言語裡既沒有高高在上的看不起,也沒有那種乍然的虛僞。
較之往常,他更加的沉穩踏實。
此舉獲得衆人的讚歎,許多人都偷偷跟淑女說,小白變了。
至於哪裡變了,大約就是氣質吧。
淑女面上不說什麼,其實心中也有些感嘆,甚至有些自豪。
唔,那個被人誇的男人。
以後就是她的了!
咦?
這種不要AA臉的的話是她能說出來的嗎?
心中那種莫名的自豪感又是腫麼回事?
難道被她們這幾日的誇讚弄昏了頭,自己也覺得小白棒棒噠?
於是有兩天,小白忽然發現淑女總是躲着自己。
不過他以爲淑女是害羞,心中也沒在意。
倒是淑女越發覺得自己的目光常落在小白身上,這不是好現象。
淑女咬手指,看着做飯的小白。
不是君子要遠廚庖嗎?他咋還跟以前一樣去做飯?
“君子遠廚庖不是不去廚房做飯,而是說君子不忍看到被宰殺的畜牲,所以要遠離廚房,是孟子勸說齊宣王用到的一個比喻。”
淑女愣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不小心說出了口。
小白好心的跟自己解釋了一下。
淑女捂臉。媽蛋,忽然覺得自己是文盲了。
這種丟人的感覺怎麼破?
然後她感到一隻大手在自己腦袋上揉了揉,然後熟悉的聲音傳來,“就算我身份再怎麼變化,對你也不會變的。”
淑女一怔,待反應過來這話裡的意思,登時紅了臉!
艾瑪!
這是變相的表白吧!
不要這樣治癒好不好!
淑女心中有個小人在翻滾。
“嗯……”淑女臉紅的應了一聲。
小白勾脣笑了。並未再動手。生怕她把自己給點着了,趕緊轉移了話題,“要不要喝粥?”
“要。”
張奶奶想進廚房拿東西。在看到默契的兩人後,忍不住笑了。
看了看,扭身又走了。
“奶奶?”
美女疑惑的問,奶奶不是去拿刀子嗎。要削蘋果皮,怎麼空手回來了。她記得刀子就在廚房啊。
張奶奶笑得有些神秘,“蘋果洗洗就行了,吃皮營養。”
美女:“……”
奶奶,我已經長大了。這樣的藉口已經糊弄不了我了。
不過美女嘴上應着,還是好奇的去偷看了一眼。
然後她就明白奶奶臉上那狹促的笑是什麼意思了,原來是姐姐跟小白哥哥在一起啊。
美女已經明白成親意味着什麼了。所以對這兩個最親近的人,自然是開心不已。
捂着嘴。美女也悄悄離開。
“還要什麼?”淑女遞過剛剛洗好的蔬菜問道。
小白餘光看到美女的身影,然後回神,笑道:“花生豆拿過來,我炒炒,美女喜歡。”
淑女嘴裡應着,又去廚子裡找花生去了。
小白看着她的背影,心中像是灌了蜜一般甜。
吃飯的時候,淑女覺得張奶奶跟美女的眼神有些奇怪。
可是小白總是夾菜給她,一時便沒有細究。
小白在家停留了幾天,又去一趟城裡。
大約是跟同窗聚聚,同時跟夫子報告一下最近的打算。
淑女早早備好了銀子,生怕他出門短了錢。
陳家舅舅跟鐵家舅舅聽說後,更是送了大禮來賀。
鐵心也出現了,不過跟往常不太一樣,很是遵規循矩,除了恭賀她並未再多說多做什麼,淑女倒也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千防萬防,沒想到臨走前鐵心偷偷跟自己說了一句,“祝福你,希望你們能一直下去。”
話是沒有問題,可是鐵心的語氣跟表情讓淑女頭皮發麻。
似乎不是真心祝福,倒像是坐等看笑話。
這導致淑女接下來一直心不在焉,最後被小白堵在了門口。
“你怎麼了?”小白蹙起眉頭。
淑女猶豫了片刻,還是把鐵心的話重複給小白,“我覺得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有些奇怪,不像是祝福,倒像是看笑話……”
說着,淑女小心的看着小白。
果然,小白臉色變了一下。
察覺到淑女的目光,小白忙露出一個安撫的笑,“沒事兒,他故意嚇唬你呢。”
淑女點點頭,雖然心裡還是有些懷疑,但見小白這樣說,也變拋開了心頭的疑惑。
“好了,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呢。”
“嗯。”
直到淑女的背影消失,小白臉上的笑意才斂去,眉宇間難得的凝重。
好一會兒,他才緩步離開原地。
婚事辦得很熱鬧,大傢俬下都誇讚小白不是忘本的人。
當初淑女撿了他,等他發達了也沒有做出什麼負心的事情,還真是不錯。
面上說是入贅,但誰不知道入贅的男子是不能入仕的,只怕最後還是要分開來過。
小白偶爾聽到這樣的話,也只是微微一笑。
他眼前出現那個活潑機靈的姑娘,心裡被塞的滿滿的。
村裡成親並沒有那麼多的要求,拜堂進了屋子,新娘子一般都會在屋裡待着,新郎官在外面敬酒。
淑女這頭餓了。墊吧了一點果子。
終於,天黑了。
(拉燈,睡覺)
第二天,淑女醒來,感覺整個人像是被車碾過,渾身都疼。
唔,不要誤會。
他們什麼都沒有做。而是淑女太過緊張。整個人都僵住了,等晚上的時候就開始抽筋,又不好意思跟小白說。
在加上跟一個近乎成熟的男人同牀共枕。那酸爽。
於是淑女前半夜華麗麗的失眠,後半夜則因爲姿勢不對,整日跟都不舒坦。
小白聽到她的抽氣聲,睜開了眼睛。“怎麼了?”
他的聲音有些低沉,因爲剛睡醒。帶着一些沙啞。
落在淑女耳朵,十分富有磁性。
再加上近在咫尺的距離,淑女忍不住紅了紅耳朵。
“唔……沒事兒……”
小白盯着她看了一會兒,“要起來?”
“嗯!”
淑女應得十分利索。但小白心情有些不好了。
就這樣想躲着自己?
雖然昨晚抱着她的時候,心中躁動不安。
但是鑑於她的年紀小,小白還是忍住了。
可是不是說成親了就更親近了。怎麼覺得她更想遠離自己?
難道是因爲昨晚沒有進行到最後一步?
小白想着從同窗那裡取的經,覺得他們都是騙子。根本不像他們說的那般好嗎?
看着淑女的背影,小白愣了愣,也跟着起身了。
兩人之間的相處並沒有什麼變化,還跟以前一樣,一家四口在一起吃飯,該做什麼做什麼。
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被合法認定而已。
小白也並沒有享受到所謂的新婚蜜月,在家待了幾天就又去了學堂。
據說夫子很看重他,所以想讓他早些學習,到時候拿下一個舉人。
淑女也恢復了忙碌,生活就這樣平緩又充實的前進着。
秋天悄無聲息的就來了,一場降溫不知道讓多少人染上了風寒。
聽着屋裡傳來張奶奶撕裂般的咳嗽聲,淑女的眉頭像是繩子一眼擰在了一起。
藥已經在吃了,郎中也說保持下去就能好,可是張奶奶的病情卻一直不見好。
那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來一般,可是爲了不讓她們擔心,張奶奶總是刻意壓制着喉嚨的異癢。
淑女看的明白,更不敢往張奶奶跟前湊,生怕她別的難受。
爲了敗火,淑女變着法子做清肺的吃食,冰糖雪梨也是從未聽過,可是大半個月過去了,張奶奶絲毫不見好,反而越發削瘦起來。
淑女很擔心張奶奶這樣咳嗽下去會不會變成肺炎。
前幾天小白回來的時候,特意給張奶奶請了一個大夫,那大夫的說法跟前幾個說的差不多,藥方也只是微微調了調量,跟之前也是大同小異。
不過這個大夫到底厲害些,私下跟小白說,若是開春再不好,只怕會……
對方說的隱晦,但淑女猜測對方的意思是拖着拖着會變成肺結核之類的。
沒有像想象中的痛哭流涕,淑女平靜的很。
只是每次在聽到張奶奶咳嗽的時候,心像是被揪了起來。
小白安慰她,“會好的,我再跟同窗打聽打聽,看看有沒有好的大夫。”
淑女點頭,雖然覺得沒有用處,但好歹還有一個希望。
因爲張奶奶的病情,整個冬天過的都不是很歡喜。
張奶奶原本還想逗樂孩子們,最後也只得無奈說:“是我拖累了你們……”
淑女搖了搖頭,抱住張奶奶,悶悶的說:“不會,奶奶不是拖累,是支撐。”
是啊,是淑女在這裡的支撐。
否則,她怎麼能在這裡活下來?
張奶奶摸摸淑女的腦袋,沒有做聲。
美女也悄悄的依偎在張奶奶另一側,露出了擔憂的表情。
小白進屋的時候,就看到這樣一幅場景。
他的腦海忽的閃現出一個畫面,一個小男孩跟一個婦人相依相偎,在一個大屋子裡看着外面的雪花,說說笑笑,很是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