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力氣,你推我到桌子前邊。我想看看醫書。”
“好。”她馬上推着他坐的輪椅到了桌前。
他擡起虛軟無力的手,打開自己記的筆記本,一頁一頁地翻,動作緩慢,看得認真悉心之極。
本來,他的行爲陶美嬌應該放心了。
可他看起來認真、翻書的動作又是那麼僵硬,那目光似在看筆記,更似在透着筆記在思念着什麼。
想到他的筆記是在蘇輕月教他醫術時記的。
陶美嬌知道他在想蘇輕月,心裡越發的苦澀不已。
“你出去吧。”他聲音淡淡的,平靜得死氣沉沉。
“外頭開席了,要不要我去給你打些飯菜?”
“不用了。”他搖首。
她走出了房間,知道他從昨兒到現在幾乎都沒進食,便去廚房拿了個菜籃子,在宴桌上打了飯菜,各種菜都夾了點,送進房。
“飯菜給你擱下了,你餓了就吃一點。”她把菜籃子放到他旁邊。
他似乎浸沉在思緒中,並未啓脣。
她黯下神色,再次靜靜地出了房間。
婚宴的菜色很是豐盛,她卻沒有一點兒胃口,也就回了輕月安排給她住的房間,一個人靜坐着發呆。
下午四點開始的晚宴,到晚上十點左右,人才陸續走得差不多了。
夜色如墨,明月如鉤。
村裡的李旺財、陳大牛幾個賀宴上的村民遲遲不肯走,都嚷嚷着要鬧洞房。
相攜着還沒走幾步,幾個人就醉倒了。
其餘喝醉的村民也陸續被家人接走。
王翠花及幾個嬸子幫着收拾桌宴。
兩個幫工的兩個廚子也在蕭家安排的房間睡下了。
周福全扶着川子進了喜房,“弟妹,快過來幫一把,川子喝醉了。”
蘇輕月原本坐在炕上,屁股都快坐硬了,聞言,趕緊起身過來扶蕭羽川,“怎麼喝了那麼多?”
“你是不知道,賀客各個的都羨慕川子娶了你,都想把川子灌醉,那麼多人,川子就是一桌敬一杯,也幾十杯酒下肚了,何況,一個個的找着由頭要川子喝醉,這不就喝得爛醉了。”周福全這般說着,“今兒是你們洞房夜……看樣子,川子至少得明早上才醒得了了……”
“沒關係。”蘇輕月與周福全一左一右扶着蕭羽川在炕上躺下。
周福全鬆了口氣,“沒想到川子看起來不壯,身板挺結實,那麼重……接下來的事兒,就交給你了。這夜色也晚了,我也該回了。”
“今天的事,真是謝謝周大哥了,賀客那麼多,沒有你,川子一個人還真是應付不過來。”蘇輕月道謝。
周福全看着蘇輕月美麗之極的面容,一時之間閃了神,本就憨厚的他一下紅了臉,“我跟川子是自小一塊長大的兄弟,他成親,我能幫上的忙當然幫,川子怕他喝醉了,賀客裡一個個的醉鬼沒人照應,也就沒讓我喝酒,改天啊,得找他喝幾杯。瞧,川子喝得那麼醉,要是我也醉了,他躺在院子裡的話,哪個把他搬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