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誰?蕭行彥,是你麼?”
安悅在眼前的白衣男子的身後站定,“是我。”
蘇之時聞聲轉過身來,見到安悅,朝着她撲了過來,將她抱在懷裡,“悅兒,你還好麼?”
真的是蘇之時,真的是他!
“之時......”安悅道,“你怎麼現在纔來呀?”
蘇之時看着她,伸手將她臉上的淚水擦乾,“對不起,是我來晚了,我應該早點來,帶你離開這兒。”
“蕭行彥會放我們走麼?”
“有希望,我可以跟他好好談談。”
安悅緊緊的抱住蘇之時,此時此刻,蘇之時就是她的救命稻草。
兩人來到御書房外見蕭行彥,蘇之時緊握着安悅的手,對蕭行彥道,“我要將悅兒帶走,你提條件吧。”
蕭行彥看着他們,尤其盯着蘇之時與安悅緊握在一起的雙手,“其實,我也希望安悅能夠離開這兒,畢竟,她想要的,我給不了。”
安悅不敢相信,這些話是從蕭行彥的嘴裡說出來的。
“可是,就在剛纔,我截獲了一封從空城寄來的信,這封信我已經看過了......”他將手中的信遞給安悅,“你要不要看一看?等你看過了信,再決定自己的去留,如何?”
“誰寫的信?”
“誰寫的,你看了,自然知道。”
安悅想,若這是蕭行彥的計謀,倒也沒有那麼必要,以他的性格,根本不屑於玩弄這些小計倆。
她上前,將信接過來,展開信,將上面的每一個字默讀,等她讀完了信,臉色也變得一片慘白,她原本就身體不好,因這信,心頭一陣絞痛,痛的她呼吸急促,腿軟倒地。
“安悅!”
“悅兒!”
蕭行彥和蘇之時一起跑了過來,蕭行彥將安悅攬入懷中,心疼不已,“早知道朕就不讓你看了!這信就該被焚燬!”
蘇之時突然異常好奇信上的內容,立刻將信撿起來,拿在手中細看,“什麼?安家覆滅,墨深被關?”他將信紙攥入手中,“怎麼會這樣?”
“咳咳!咳咳!”安悅猛然間咳嗽了幾聲,咳得滿身是血。
“悅兒!”蘇之時拉着安悅的手,“悅兒,你怎麼了?怎麼會咳血的?”他看向蕭行彥,“她留在你的身邊,你是怎麼對待她的?離開空城時她還好好的,如今卻只是咳嗽了兩聲,就咳的渾身是血!蕭行彥,難道,你虐待她?”
“我沒有虐待她!我只是......”
“之時......”安悅緊攥着蘇之時的衣服袖子,“救墨深,無論如何,無論用什麼樣的辦法,一定要......救墨深......”
蘇之時從蕭行彥的手中奪走安悅,“墨深一定要救,而你,不能繼續留在這兒了。”他要帶安悅離開,可蕭行彥攔住了他的去路,“你不能帶走她!”
蘇之時渾身上下都充斥着憤怒,他極力的隱忍着,“我明白,那信上寫的很清楚,若悅兒離開黛國,墨深必死無疑。我並非要帶她離開,而只是希望能讓她換個地方,我如今住在驛館,若你還記着從前我們曾是一家人的情分,就讓我帶她回驛館救治。”
“那朕要派兵前往!”
“隨便你。”蘇之時抱着安悅離開皇宮,上了馬車,馬車往驛館方向駛去。
“小風,立刻去找郎中。”
“是!盟主!”
蘇之時抱着安悅來到自己的房間,將她放在牀上,先打來水將她嘴邊和身上的鮮血擦乾淨,期間安悅醒了好幾次,朦朦朧朧的喊着“墨深”的名字,蘇之時亦是無比的擔心墨深的安慰,可他顧不得了,眼下,只能先治好安悅。
“盟主,郎中來了!”
蘇之時立刻去迎郎中,請郎中在安悅的牀邊坐下,隔着紗簾,郎中將手放在安悅的手腕上,屏息凝神之後,細細把脈,而後收手退卻,與蘇之時在屏風外詳談。
郎中道,“這位姑娘只怕渾身是傷,這是其一,其二,她曾有尋死的念頭,這樣不利於傷口恢復,再加上受到刺激,傷了心臟,這才昏厥不醒。把脈之後,我得知,這位姑娘也曾服用極好的藥,大約是人蔘、靈芝之類,藥材是極好的,可若這位姑娘不肯配合,只怕也是枉然。”
“先生,可有醫治之法?”
郎中道,“一則得讓姑娘保持心情愉悅,二則,若我開了藥,哪怕是灌,也得讓姑娘服下,如若不然,不出三個月,這姑娘怕是要香消玉殞。”
蘇之時心驚不已,將郎中的話一一記下,命小風跟隨郎中前去抓藥。他們走後,屋內留蘇之時一人,他細想許久,認爲還是先不將墨深的事情詳細與安悅商議,若她醒了問起,他盡說好話,讓她寬心,如此方能令她早日恢復。
思及此,他打定了主意,待小風回來,命他派人前去空城,找尋墨深的關押之所,而他,暫時只能留在安悅身邊,安悅不好,他哪兒也不會去。
“盟主,黛國皇上來了!”
他來幹什麼?
蘇之時前去迎接,蕭行彥見到他後,問的第一句話便是,“妻主如何了?”
“原來,在你的心裡,還當她是妻主?”蘇之時看了一眼身後的屋門,轉身將房門給關上,隨後對蕭行彥道,“我們去那邊的小亭說吧。”
“好。”
兩人分別在小亭內桌子的兩邊坐下,蘇之時在左,蕭行彥在右,此時,蘇之時緩緩說道,“郎中已經來過,郎中說......”他將郎中叮囑他的那些話一字不落的告訴蕭行彥,話畢,又道,“所以,我認爲,悅兒暫時留在我的身邊,會比較好。”
“我承認我有錯!”蕭行彥道,“但我想從此刻開始去彌補。”擡眸看向蘇之時,他道,“你肯給我這個機會麼?”
蘇之時搖了搖頭,“機會不是我給你的,是你自己給自己的,悅兒就是因爲在你的身邊待了這麼久,纔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她沒有說,但我能夠感覺到,她恨你。”
“如果你能夠做到再也不出現,想必會對她的恢復有好處。”
“那怎麼可能?”蕭行彥一拍桌子,眼前的石桌霎時間四分五裂,“蘇之時,你別忘了,她還是我的人質!難道,你希望墨深被碎屍萬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