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 目標人物出現
夜‘露’重,夏禪嘶啞鳴叫,三樓屋中不時傳來‘噗噗’聲響。.
沉默蔓延,良久得一聲打斷。“此事我不依!”
腳步聲‘咚咚’的響起,男子甩開摺扇,順着絲滑烏髮,一臉冷峻的看着對面榻子上的‘女’人。
程青逸衣襟微溼,皓腕伸出,一根食指指着柳寧,因爲生氣,臉頰憋得發紅。“休想丟下我,那小情/郎尚可左右不離的待着,憑甚就不許我跟隨,你若厭棄便直言娶他就是,我自甘讓位下堂!”
頓了一瞬,柳寧瞠大眼,“你知外頭兇險,若我一人出了什麼差錯,蠻蠻還有你照料。莫要任‘性’,當前時局容不得我顧忌太多。”柳寧站起身走過去‘摸’了‘摸’他的頭順‘毛’。
昨日收到一份匿名威脅信,目標直指喬裝打扮的一夥兒江湖殺手,柳寧正謀劃着要去打探一二,不想這信來得湊巧,本是信心十足的事,反顯得不對勁了。哪有賊人喊着捉拿自己的道理,明擺着栽贓陷害,揪了這麼久,沒想到暗處還有一雙眼睛。她有些擔憂,危機感比起軍營裡的那些時日只強不差,但不論是不是陷阱,她都必須往裡頭跳。
小侄‘女’已經失蹤太久,怕她再無行動,柳暢那邊遲早得鬧出大事來。
程青逸打開柳寧的手,很是受傷的審視柳寧。“你若帶他去就休了我,從此以後生老病死都跟你無關,蠻蠻我自會好生照料着。”憑他現在的本事,杜撰兩本書就夠家裡幾人的開銷,一邊要安撫他一邊又不信賴他,妻主這算什麼意思。
圍着程青逸打了一轉,柳寧頭疼的‘摸’額頭,這男人最近是吃火‘藥’還是大姨媽來了,渾身都是刺,動不動就扎得她一身血。
“外出同小鄭有何關係?”她拉鄭伊出去完全是爲了給程青逸鍛鍊助手來着,怎到他那裡就變成危險違禁物品了,男人的心其實是海底的頭髮絲兒吧?
眼珠斜上瞥着,閉着‘脣’賭氣的環着雙手。“要麼他跟你,要麼帶我去!”說完把臉扭到一邊,獨自吹鬍子瞪眼。此一回他是鐵了心腸要跟她去,出來前就已經想清楚了,臨‘門’一球哪有縮回去的道理。想到柳寧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目光又暗淡幾分。
弓弩他會用,二嫂教過一些醫‘藥’之理,論起作用明顯他比鄭伊那個只會做點心的好太多,拖後‘腿’一個是拖兩個也是拖,何況他未必就成爲她的累贅了。
柳寧好說歹說,任她嘴巴皮說幹了也沒見程青逸動搖,夜晚躺在‘牀’上,趁着他睡熟偷偷爬起來,哪知剛拿起外衣,就聽屋裡鈴聲大作,轉過背就見自家夫君正冷眼森森的盯着她。
走在路上柳寧都在大囧鬱悶中,算計別人習慣了,猛不丁給自己夫君算計了,非常丟臉的一次體驗。
程青逸倒是歡快得緊,兩隻眼睛睃來睃去,一副地下党進了鬼子村的表現,整個高度敬業打‘雞’血的狀態。身上掛着個小包,緊吧的連柳寧都不給碰,神秘兮兮的做派把她平日的習慣學了個十成十,連在衣服腰帶上套鈴鐺的損事都幹得出來,她表示世界越來越黑暗了。
洪蓮連着幾日守株待兔,身上的銀子‘花’得幾乎不剩,還得擺攤掙住店錢,身邊有個惹事‘精’,甭提過得有多糟心,偏生那人無視她百試不爽的冰臉絕招,用‘藥’?人家一個獨身男子又捨不得下手,心中憋着悶氣,臉‘色’越發顯得‘陰’沉了,連着給人扎針專往痛處鑽,眼前的歪嘴大姐疼得鼻涕眼淚嘩嘩,被那俊模樣的公子瞧着,還得一個勁兒的吐着爽字,如此洪蓮下針毫無顧忌。
微笑着給洪蓮遞東西的華卿若忽然慘白臉,包銀針的針囊掉到地上。
洪蓮和歪嘴‘女’人同時看向他,只見一陣風影,地上的人已然騰空躍走,腰上的軟劍解開,殺氣騰騰的朝着遠處一角撲去。
匆忙收針,洪蓮撿好東西,揹着‘藥’箱追去。
兩人剛走,柳寧同程青逸兩人正由此處路過,一路往着城西的偏僻處去。
“主子,外頭熱,上裡頭坐坐吧!”佩劍‘女’‘侍’衛走近錢,眯眼看頭頂越發灼熱的日頭。
獨身站立的‘女’人搖了搖手指,身上的藍‘色’斗篷將整張臉掩在裡頭,捂得嚴嚴實實,除了纖巧的手掌再看不得一點肌膚外漏。
饒是被這般包裹着,也引起了路人的窺探。大熱天兒的誰這般神經,就不怕捂出痱子來?
後勁微涼,‘侍’衛快速拔劍,只聽襲來之人高呼,“拿命來!”劍尖微挑已經避開了她的反擊。
此人好生厲害!‘侍’衛滿身的警報系統拉響,提劍快速追上,用劍招侵擾華卿若的攻襲,劍與劍相碰,眨眼間過下數十招。
袍子裡的人,微微擡頭,身子怔了一瞬,復又恢復冷靜,微翹嘴角看頭頂兩人打得火熱。
洪蓮衝過來,瞧見這情況捏在手裡的‘藥’往回收了收,下一刻只聽耳邊一聲冷哼,玄衣‘侍’衛從空中跌落,劍已然落在十步開外。
華卿若的眼睛裡迸‘射’出危險的冷光,似乎等待這一刻已經好久了,熾烈的驕陽不再狂辣灼燒,一股氣冷冰風掃向三皇‘女’,這幾年讓他處於權力爭端漩渦中的罪魁禍首,他終於可以親手結果了她。
冷笑,夾着風尾刺向三皇‘女’。
噗——
入‘肉’的聲音清晰入耳,三皇‘女’望着華卿若的臉,嘴角綻開一抹微笑。“卿若,我說過你是我的!”不輕不重的聲音敲在華卿若心裡,好像冰層裂開了縫。劍口處血液流竄,他是想一劍刺死她,是以沒有留手,如今說這種話成心噁心他嗎?
華卿若撇開臉,忽然覺得殺了她自己也並未有得到想象中的輕鬆快樂,這個冷血無情的人渣無可置疑的會是一個好君王,卻不是一個合格的妻子。
幽瞳對三皇‘女’平靜注視,快速收回手中的劍,身邊已經圍了一羣‘侍’從,但沒有一人膽敢在沒有她的應允下放肆。嘲諷一笑,她還是以往既往的聰明,聰明到叫人生厭,卻又不能說她做得不對,她是一個狡猾的賭徒,總會選擇最有利於自己的一面。
三皇‘女’笑得更爲瀲灩,一如馥郁的毒酒,閃爍着致命的光耀。
“你別得意,就這樣殺了你未免太讓你舒坦了,生不如死纔是最有趣的吧!”冷酷的丟下話語,轉身看着立在最後方的洪蓮,有些負疚的道:“你給她治治,她還不能死!”
洪蓮往前走近,‘侍’衛攔了攔,給她冷眼一遞,面無表情道:“她還有一刻鐘的壽命!”手指往那處指指,流血過多在世華佗都救不了,她還不樂意救呢!已經走向暴力毒醫路線的洪蓮,脾氣格調也是上升了幾個檔次,加之本身脾氣就有點兒古怪,又不認識這羣人,甩起臉子來更是毫無遮掩。
‘侍’衛面‘色’變了幾變,放開路,讓洪蓮替三皇‘女’止血敷‘藥’。
“卿若,到我身邊來,不出三個月我一定昭告天下納你爲妃!”
‘弄’完一切沒多做停留的離去,華卿若懊惱的看着三皇‘女’慘白的臉‘色’,心中將自己罵幾千遍,就不該看着那張臉發善心,居然還敢大放厥詞說要娶他爲妃,真是死都不改本‘性’。
不過她來這裡做什麼,二皇‘女’的士兵仍有在附近巡邏,以她現在的傷勢下一刻說不定就會碰上危險,還真是胡來!
洪蓮仿若背後長了眼睛,冷不丁的說了一句:“不放心就去照顧她,反正留在我這裡也是廢人一個!”
錯愕的歪了眼睛,華卿若捏拳咬牙:“廢人?你敢說我第一公子是廢人?”
洪蓮回頭看了他一眼,很是平淡無‘波’的道:“我已經說了!”你能將我如何?冷癟癟一眼,收了攤位的桌子椅子,一起扛着往客棧方向走。
華卿若氣紅了臉,發泄的扯了幾把樹葉子當飛鏢使,後又底氣不足的捏着樹葉發呆,終是朝着洪蓮離去的方向看幾眼,轉頭追着三皇‘女’去了。
沒關係,等他護送她離開,回來再找那個木頭‘藥’呆子的麻煩,敢說他是廢物,那就讓她睜大眼睛瞧清楚了。
柳寧此一行未有易容,反正當自己是餌了,化妝就沒必要了,就程青逸那容貌,不說吸引了路上百分之八十的目光,但半數以上是有的。縱是習慣了被人偷看的程青逸也稍稍的覺得不舒坦,他是隨妻主打壞人來的,再被人這麼看着還怎麼行動,想着心裡便生出一股憋屈的不悅感。
忽然走了兩步站住腳,眼睛往四周一瞪,橫聲橫氣道:“再看,挖了你們眼睛!”
臉孔一板,雙手叉腰,小模樣說不出的霸氣冷峻。
腳下一歪,柳寧險些一頭撞到牆上,傳說中的狐假虎威是不是這麼個事兒,她這還是第一回被人借膽啊,除了被電擊到的感覺沒有找到一點爽感。夫君早上是不是嗑‘藥’了?麻煩切換回來,磕多了影響身體健康啊喂!
走了許久,幾乎到城西盡頭,一條黑影從巷子裡躥過,雖然只是一抹殘影,柳寧卻捕捉到了一個完整的人像。手下意識的將走在並排的程青逸拉到自己身後,“小心點兒,有埋伏!”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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