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金陵還不忍入睡,但也有一些已經對今晚的娛樂生活滿足的人在此時開始回家了。也因爲這樣,街市上的大戶小宅,有時也會傳來夜歸人的敲門聲與家人親切的呼應聲。金陵城裡的燈火在此時已經開始漸漸暗淡,但是卻有另外的一番風味----如同水面的漣漪,從城中心開始一圈一圈地盪漾開去。
子時三刻,夜更深了,只有一些酒樓茶肆還亮着燈火,但已然有了幾分夜色寂寥之感,瀏南河上的樓船畫舫漸漸靠了岸,隨後燈火漸漸熄滅,稀稀疏疏的房間裡還有光芒在亮着,女子卸妝的倒影映在紗窗。
時間還在慢慢推着走,終於整個城市都安靜下來,進入了靜謐安詳的夢境。而金陵城裡瀏南河畔一處不起眼的吊腳樓裡,紗窗上卻透出了暖黃的燈光。
這是一間男子的臥室,顯得稍微有些凌亂。和那種一眼就看得出主任邋遢不堪的凌亂不同,這房間還是可以看得出原本的擺設或許是相對簡單的,只不過因爲房間裡此時也擺放了許多明顯是近期才搬進來的東西:稀奇古怪的花草盆栽,幾個模樣古怪的小櫃子,一些蜥蜴類的寵物就關在那些透明的櫃子裡,另外還有幾個包袱包着的不明物體......很多東西沒地方放了,只好擱在椅子上,雖然是男子的房間,但是還是有着梳妝檯,可以知道主人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因爲臺上堆滿了護膚的凝膏之類的東西。在燈光亮起的時侯,一個男子慵懶邪魅的聲音傳出來。
“唔,文翰老弟......再睡一會兒啦……”
謝文翰穿着寶藍色的綢緞睡袍,正伸手準備去拿搭在牀邊矮架上的衣服,睡在裡面的男子翻了個身,一腳踢了過來。
“行了,你先繼續睡吧……”
謝文翰笑着說,一邊繫着腰帶下牀,穿好鞋子,又拿着油燈和火摺子前往周圍比較空的圓桌。因爲家裡只有一間客房,乾脆給了小廝,白錦堂便仗着“兄弟情深”的名頭理直氣壯地和謝文翰共用一個房間。
本來關係就還可以,經過了一些事情,現在又一起經營那松花蛋的生意,也算得上是兄弟情深了,睡一起也沒關係,只是這幾天白錦堂也不知道從哪陸陸續續弄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將謝文翰這間原本簡單雅緻的臥室,弄得有些凌亂。還好謝文翰的清冷孤傲只針對外人,其實也不是那種潔癖患者,既然白錦堂高興,也隨他了。
“那個唐雨墨……今天她要是還敢來那纔是奇怪了。”牀上的男子現在可以一個人霸佔一鋪大牀,正慵懶地展開四肢,語調也是迷迷糊糊的,“難道她不怕我把她罵個狗血淋頭麼……”
白錦堂的這個語氣,謝文翰聽了也只是笑笑。謝文翰出門的時候,星雲他們其實已經起來在廚房燒水了,他也過去幫了把手。[屋‖檐‖下的拼音.後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