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唐雨墨今天寫出一首多麼好的詩,以後大家提到他,也只會說唐雨墨做生意沒本事,把沈家的面子給丟光了,而且就算她寫一首罵人的詩詞,把田家罵得狗血淋頭,大家也會覺得經商之道,在商言商,這樣反而是給田家造勢,讓沈家和自己的臉丟得更多而已。
不過事已如此,話已出口就覆水難收,唐雨墨還是站在那裡看着田家的人,直到有兩名小廝把紙筆呈上,她也未曾理會,那兩名小廝半天都沒有被搭理,甚是無趣,也就把紙筆放在她身邊的桌子上就走了。唐雨墨就又這樣看了田家人好一陣子,才終於附身拿起了毛筆,但是手提起毛筆後,又在空中停住。
其他的商戶早就有不少人圍了上來。
此時會場裡已經安靜了很多,竊竊私語聲雖然還有,但是到底沒有明目張膽,在人羣前方,是田家父子,他們臉上此時正掛着勝利的微笑。
終於,唐雨墨筆鋒落下。
旁邊的人早已在認真地看着,而後帶着些許納悶念出了第一句。終於,筆鋒落下。
有人俯身,認真看着,隨後微微有些疑惑地念出了第一句。
“小人吟……”
話語聲傳出去,衆人面面相覷。
“唐雨墨這是要幹什麼?”
“天啊,她寫的也太直白了……”
“太不給田家面子了。”
“女人就是女人,忍不住啊……”
此時竊竊私語的議論聲已經漸漸高了起來,田家父子顯然也已經察覺到這異樣,但是臉上兀自保持着得體的微笑。
“小人無恥,重利輕死。不畏人誅,豈畏物議?”
唐雨墨在這個時候下筆是很快的,字顯得有些潦草但是也並不難看,大家都從她的字裡可以看出她內心的憤怒,詩作完成後。唐雨墨站在那裡歪着腦袋看了一會,擡起頭來對着田老爺莞爾一笑:“這詩送給田老爺,怎麼樣?”
田老爺看着那分明就是罵自己的詩,看看唐雨墨,但是臉上還是維持着得體的微笑,而後淡淡一笑:“這詩寫得挺好的,雖然聽起來不太好聽,卻是商道正途,沈三少奶奶今天爲何不快我無心知曉,但這詩,我還是多謝了,以後一定好好保管。”
唐雨墨臉上笑意更盛,過了一會,悠悠地吐出一口氣,把毛筆放下,而後轉過身,對身邊的譚掌櫃道:“我們走。”她來的時候是把沈家的錦盒拿過來的,寫詩時就放在旁邊,現在她順手把錦盒扔出窗外,她看起來扔得隨意,可那錦盒嗖地飛出窗戶,盒蓋在空中嘩的打開,衆人眼看着一抹和田家的黃金錦一般鮮豔的明黃劃過暗黑的天際,直落了下去。
華安“啊”地低呼一聲,快步跑下樓去,唐雨墨帶着沈家人繼續往門外走,田至孝笑着趕上去,摺扇一搖,微微攔住她:“弟妹才華橫溢,卻何必要到不熟悉的生意場上來混呢,還是在家吟詩作賦纔對啊,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