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端倪的顯現首先開始於田家的一個小作坊..
織造業在金陵算是一個很不錯的圈子,至少在大家眼裡,這個圈子裡有着不少閃亮的任務,一些精於商業、精於算計的商纔在各個舞臺上活躍,施展着他們的才能,例如沈潤山、例如巾幗閆玉嬌、例如田至信田至孝兄弟,又例如沈方田三家的老一輩,都有着令人驕傲的成績,纔有了今天的地位。
也不是說這些只在生意場上閃光,人家都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技術活走遍天下,這點在織造業是毋庸置疑的事情。因爲布行再怎麼發展,都離不開各種技術的支撐。在衆多技術高超的工匠裡,技術最好,名氣最大的人,無疑就是田家的織工總管黃針仙。
黃針仙是外號,此人乃是田家的黃琦,也是金陵布行行首田家的元老之一。元老說的不僅是年齡和資歷,而是其精湛的織工技術。是他一手將田家的織工技術推到頂峰。
在這些年來,布行圈子一直是三足鼎立之勢,沈方兩家主要是綜合優秀,但是並沒有決定性的技術情況可以和別人拉開層面。而只有田家的織工,那是比其他家高出了不止一點半點的東西,這些,都離不開黃琦這些年的努力。
黃琦是個天才,天才往往都有個性,這個好賭,嗜酒,喜歡被人吹捧,性格有些囂張,當然,他也有囂張的本錢。他憑藉他的才華獲得了想要的一切,因爲田家在這方面向來是不會小氣的。很長一段時間他其實都比較清閒,只需要考慮如何保持織工方面的領先。不過,最近一段時間,他也已經開始比以往稍稍忙碌起來。二婚女配(婚寵)
他不但是一名,織工總管,也是田家地位舉足輕重的管事。進來關於皇商的事情,在作坊和倉庫這塊其實是由他在看管的。這讓他稍微有點忙,但是這點他是不會介意的,因爲這件事與其說是一個責任,還不如說是一個榮譽。因爲這件事的技術層面已經得到完美的解決----不管是織工印染,還是布料底料,現在一切都已經經過了嚴格的檢驗,存入倉庫就好,在不久以後,就會成爲新皇商田家獻給皇室的第一批貢布。
這件事看起來責任不小,其實可替代性很高。因此黃琦很快就厭倦了這樣的忙碌,漸漸來的少了----反正負責這些的本來就有專門負責的人,他每天還是會過來轉一轉,便由自己的長子黃聊坐鎮,其實也還是有一個目的,是讓黃聊與一幫掌櫃、管事拉好關係,也是爲了將來黃聊進入田家的管理高層做些準備。
黃聊在繼承黃琦織工方面的天分並不高,但是至少還算是勤奮的,因爲對父親的崇拜,讓他一直都按部就班地學習,他人生的規劃就是努力爭取做好一個田家的掌櫃。這基本上是不會有什麼問題的。而且現在田家正遇到大規模發展的時機,也剛好能讓他做些事情。
這次被父親交託了這樣的責任,黃聊也就每天努力地與衆多掌櫃、管事處好關係,爲將來做些準備。除此之外,每日的檢查也是一絲不苟——當然就算這樣,他實際在織工方面的天賦並沒有得到多少提高。殿下老公的小迷糊
黃聊當然清楚,管理這樣的“大事”,基本就是沒事。父親之所以讓自己過來,也只是讓他與其餘前輩見見面、處好關係而已,並不指望自己真能做出點什麼。只是年輕人之前早在田家布行裡幹了好幾年,多是在父親之下的織工作坊裡學習些管理之類的小事物,這一次終於被“委以重任”,心中很是激動了一番,然而每天過得比之前還要枯燥,根本就沒有他可以做的事情,心中難免會有些失望,但另一方面,也只能以成大事者必定要能夠忍受枯燥這樣的生活這樣的道理來教導自己。
一個月以來的按部就班的日子過得很快,每日裡與幾名前輩說說話,其實講的也是有關於黃琦的事情。
這次皇商能夠順利地收入囊中,除了在田至孝和閆玉嬌等人的裡應外合下巧妙地拿到原本只屬於沈家的染布秘方外,最重要的殺手鐗就是黃琦的織工,不然,如果只是那樣相同顏色的一塊布,田家也沒有太大的優勢,也不能這麼輕易地讓唐雨墨和沈家人當場黯然離去。一個月前的那場聚會,那個名叫唐雨墨的沈家庶媳,因爲了解到這些強弱,當場憤然把自家的布匹扔出窗外,從另一個角度來看,無疑是拔高了黃琦的存在,黃針仙的外號豈是浪得虛名?
[綜武俠]色字頭上一把刀
當然,天天和別人聊着自己的父親,黃聊雖然心裡感覺驕傲,但是其實也是覺得總說這些很無聊,當然也有的掌櫃會和他說些有關風月的事情,黃聊已經成親了,但是還是比較本分老實的,但是還是不大好意思整天和那些掌櫃管事聊這些東西。於是他只好更加勤快地去那些作坊倉庫轉圈啊,記錄啊,以避免出現無話可說的尷尬。可是,可能正是因爲他這樣略顯得內向的性格,反而讓他在九月底的一天,第一次發現了別人都發現不了的異樣來。
“爹,團錦樓那邊的小倉庫裡的那些黃金錦,我今天看到好像有些褪色……”
這天晚上在家裡吃晚飯的時候,黃聊悶悶地提了一句。
褪色!?這對皇商的貢布而言可是件大事。黃琦也不由得一愣。而後開口:“團錦樓那邊?那是頭一批貨,當時染坊的劉掌櫃也說可能不大好,不過……你看到的是哪裡的?”
“恩,在一個角落裡那些。”
“角落裡……那應該是廢布,嗯,是打頭的一批,而且也是我和劉管事他們覺得不理想的布,隨手就扔在那裡了,角落裡又潮溼,難免的……嗯,明早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黃琦安慰着兒子,其實他心裡也隱隱有些不安,但是很快他又告訴自己這是杞人憂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