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早晚都會來的。”
“但是這未免還是太早了這些事情於我而言……”閆玉嬌的眼皮動了動:“這些事情於我而言,實在是很難想通。”
房間裡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大家都在忍受這樣的氣氛,而後,一個清冷的聲音打破了僵局:“何止是你,我也想不通。”
那聲音帶着些許冷意,但是還是清朗動聽。話音未落,已經看到有一個頎長的身影推門而入。沈潤山已經換了一身玄色的長袍,頭上簡單地扎着藏藍色的髮帶,看起來英氣逼人。他站在門邊朝閆玉嬌望過來,這段時間他確實是累了,所以背對着月光顯得他有些清瘦。
閆玉嬌回望着他,覺得他此時的眼神彷彿又回到了童年時二人初見時的模樣,帶着點陌生和疑惑,最多是提防的打量着自己。
沈潤山的聲音緩緩而過:“玉嬌姐……我記得我們相識於微時,當年剛見面的時候,我父親就讓我這麼喚你。你確實相當於我在生意場上的半個老師,後來,我們漸漸長大了,雖然稱呼也換作了閆掌櫃,但是……我心裡還是極敬重你的,也把你當姐姐看,心裡對你的稱呼,也一直是玉嬌姐。但是,今晚,這是我這樣叫你。是最後一次。”沈潤山一邊說着,一邊走到閆玉嬌所坐的桌子旁邊,在她和劉護院之間坐下。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他幾乎是一字一句,也是隨着他的那些話,他的眼神也漸漸像潭水一般漸漸凝結成冰。他這個態度,也算是從閆玉嬌那裡學來的——既然是敵人談判,那麼涇渭一定要分明。
閆玉嬌看向沈潤山的眼睛,她是希望能夠從沈潤山的眼神裡看出一點的心痛的,但是很遺憾,她看到的除了冰冷的提防,就是更多的疑惑:“究竟是因爲什麼原因,居然讓你做到這樣的地步?”
閆玉嬌秀眉微蹙,一副同樣疑慮的樣子看了看周圍,她的聲音嬌軟如棉:“究竟是出什麼事了?難道你認爲今天你們沈家開宗族大會這事是我主使還是推動的?”
“不是的,我說的是……”沈潤山淡淡地搖搖頭,目光冷冷地看着她,說出的話聲音不大,卻振聾發聵:“我是想問你爲什麼讓人刺殺我父親?”
沈家那邊宗族大會散場之後,喧囂的漸漸由中心向外擴散,大家雖然算看了場跌宕起伏的好戲,但是心情卻不可能和看戲看完那般回味和愜意,因爲現在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向來是人都怕猝不及防的事情,尤其是這樣整個態勢明顯下的翻盤,就算是生意場上的老手,見的也不多。尤其是二房三房的人期待了那麼久最後落空的吃驚和失望交織,幾乎是可以壓垮他們心力的最後一根稻草。如果心理承受差的,只怕厭世的心都要有了吧。但是就算他們再沮喪,還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