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怎麼回事?”
唐雨墨轉頭詢問剛剛跑來的副坊正,如果按時間角度上說,他應該是最瞭解情況的人。那副坊正剛纔應該是受到了驚嚇,此時結結巴巴道:“出、出事了,出大事啦!城北那邊打死人了!”
“剛纔就知道死人了啊,怎麼會搞成這樣?”
“不不不······”那副坊正結結巴巴,一邊跺腳一邊揮手道:“現在死的是大人物啊!情況不可收拾啊!剛纔,就在剛纔,有個威勇軍的副將過去安撫,誰知道,一不小心就被殺了啊!天啊!對了,那個副將好像,好像是叫什麼計準的!在人羣裡,一不小心,唉!聽說被人一刀把腦袋都砍下來了啊!天啊,現在真真是要亂套了!”副坊正說得神色慌亂六神無主的樣子,而後又像想起來什麼,這個時候也顧不上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一把扯住唐雨墨的袖子:“天啊,咱們得趕緊派人把巷子的路口守好!千萬別讓那些人進來啊!”
:“羣裡一不小心,聽說腦袋被人一刀砍了啊……殺紅眼了,這下要亂了……咱們趕快把路口守好,不要讓人進來……”
“一刀……砍了?”
唐雨墨登時愣在那裡,回想起那計準,儘管自己和他沒有正式交手過,對他的武藝無法做一個真實的判斷,但是他的身手應該是要比自己好的,能在威勇軍做到副將,自己當初親眼看過嶽千重和袁其的血戰,可以推斷出這個人應該武功是很厲害的。這樣身手的人,就算再怎麼不小心,再怎麼麻痹大意,按理也不至於會因爲一些百姓的混亂,就莫名其妙被人一刀砍了腦袋?
唐雨墨心裡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覺,甚至此時她也覺得頸間發涼,她心裡一直在思考,能這樣一刀殺死計準的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唐雨墨此時的樣子倒也在副坊正意料之中,他覺得嘛,一個女人就算武功再好,也應該是沒有殺過人的,現在聽到自己說了那麼血腥的一段話,自然是有些害怕了,此時放緩了語氣說:“沈家三少奶奶,要不然你先回家?”
唐雨墨這下才回過神來,看看那個平時溜鬚拍馬沒主意,現在自己都嚇得不行的副坊正還如此對自己這“婦孺”善解人意,心裡倒是也挺感動的,對這個小老頭的厭惡也少了幾分,她淡淡笑笑:“沒事,我只是在想我們該怎麼安排比較好。”
接下來的混亂證實了唐雨墨的猜測----原來城門那邊的流民是想趁機造反的。當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還好還帶着一個:“已經被打退了”,杭州城稍微又恢復了平靜。
但是等到天亮的時候,看到所有的威勇軍都重裝鎧甲,嚴守城門,唐雨墨已經知道一個事實是:在地震過後的第七天,江南一帶的反賊已經做好了準備,糾集在一起,悍然殺向杭州了!
秋天的陽光灑滿了整個杭州城,今天的太陽不算烈,在秋風下這樣的天氣按理說是應該比較舒服的,但是整個杭州城裡沒有一個人有閒心去享受這份難得的好天氣。應該說,整個杭州城,此時都籠罩在驚惶的陰影當中。
杭州城西門那邊是反賊的主要攻擊方位,他們應該是派人在城北縱火鬧事,然後意圖分散守軍的兵力,而在西門進攻。此時北門那邊的火勢已經小了,但是還沒有完全撲熄,整個杭州城還是處於混亂的狀態。而因爲這戰事的影響,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現在杭州城中不少地方都爆發了一些衝突,大家人心惶惶,心裡都找不到安全感。
杭州算是大信在江南最爲重要的城市之一,也備受朝廷的關照,人民還算得上是豐衣足食,自大信建國以來,從未遭受過戰火。之前就算南方局勢不穩,反賊以蕭陽爲首,在贛州、安徽一帶打來打去,但是因爲有精銳威勇軍在這邊防守嚴密,始終不敢輕舉妄動。至少對於蘇杭一帶的百姓而言,如果說杭州城要爆發戰火,那簡直是難以想象的事情。
也正是因爲如此,當得知蕭陽的人馬居然殺了過來,這幾乎是傳說中的事情居然一夜之間變成現實,百姓們在猝不及防下,可以說是懵了。
這個時候的杭州富庶安穩,鎮守這邊的軍隊不少,但主要還是由威勇軍統領。這幾天因爲地震,威勇軍的主要軍力也已經聚集過來。現在守城的軍隊大概有三萬左右,戰事爆發後,軍隊還算是當機立斷,緊閉城門,放狼煙,發警報,對外拒敵,對內則開始鎮壓一些開始混進來的反賊,城門自然是重中之重。爲了避免敵人裡應外合打開城門,必須如此。
軍隊應該人不少,威勇軍一直都補給精良,戰鬥力在大信也很不錯。從早上那片混亂開始,唐雨墨他們就一直守在自己家這邊的巷子,聽着一些捕風捉影傳來的消息,這個時候,真心是覺得沒有網絡沒有電視沒有無線廣播的日子打仗真心可怕。巷子裡的居民都是人心惶惶,誰都不知道事情會怎麼發展。中途有些搞笑的事情發生也有,比如沈家的廚娘過來問三少爺和三少奶奶今天想吃什麼菜。唐雨墨哭笑不得只好揮揮手讓她回去隨便做。
此時的情勢危急,又迫在眉睫,手頭又沒足夠的資源,唐雨墨上輩子是CEO,但是到底不是軍事家,這個時候也不見得有多有主導力。此時想起計準昨天過來和自己說話的時候,怎料到今早就被人一刀砍頭,心裡也有些唏噓。想着必然是蕭陽的一些手下趁着混亂早早的進了城,具體有多少,也是難說得緊。這時候,也只能暫時相信威勇軍可以保大家周全之餘安心等着其他消息傳來。
不過自己要做的,當然不能只是等待,現在這個時候,唐雨墨也強迫自己必須歸納一下自己該做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