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爺,你瞧見了麼?就是那兩個人,那個男人把四少爺給射傷了。”一個小廝模樣的人從馬上跳了下來,指着陳安安和慕璟宸道。
一個高狀,面色黝黑的男子也跟着跳了來,陳安安遠遠的瞅着,只覺得那人同那日撞見的顧北原面色很像。那人順着小廝手指的方向直直的帶着人朝陳安安和慕璟宸走了來。
顧府的人剛要上前將陳安安他們圍住,一排黑衣人忽然齊排排的躥了出來,將慕璟宸她們圍在了裡面。
“喲,這麼個小山村,竟然還有暗衛?“顧東行看到這一排暗衛,眼眸陰涼,朝身後的帶着的大片侍衛揮手:“來人,上,別丟了咱們將軍府的臉。”
顧東行說完,眼睛下意識的就朝着慕璟宸那邊看了過去,這個男人不一般,這是顧東行的第一認知,他剛剛說得那句話,一是爲了給後面跟着的人下命令,這其二,就是爲了告訴對方,他們是將軍府的人,人人都知道,這安寧城,可只有一個將軍府。
“本王當是誰?原來是顧清風的兒子!”慕璟宸忽的笑出了聲,可下一秒,他根本沒有給顧東行說話的機會,他直接揮手,朝八名暗衛下令:“全給我綁了,別在本王面前礙事。“
慕璟宸的話剛落,八個黑影瞬間出擊,饒是顧東行在邊關闖蕩了那麼多年,自認很有經驗,可也不過瞬間的功夫,就被人綁住了,毫無反擊之力。
陳安安瞅着眼前這八個暗衛跟變戲法兒一樣,短短的功夫,眼前能動彈的只剩下那些馬了。
“你到底是誰?“顧東行瞅着眼前這男人,陰鷙的目光上下掃射着。
“你無須知道,黑山,送他們去莫凌山那裡。”像是處理垃圾一樣,慕璟宸交代着屬下。
“是!”
將軍府的一衆屬下倒是好收拾,可在準備拎走顧東行的時候,顧東行忽然開了口:”太子殿下在京,晉王殿下出巡江南,五殿下好紫衣,難道,你是離王?“
慕璟宸勾着脣,眼神冰涼。
就在這時,一個胖糰子忽然朝這邊撲了過來,靖之擰着胖胖的小身子直接將寧寶撲到了地上,靖之笑咯咯的拉着寧寶,笑道:“寧寶,我回來了,你看,這是我在大集上買的糖果,你嚐嚐!”
寧寶撲騰着小身子,吃了一嘴的土,他掏出帕子擦了擦,這才笑眯眯的從靖之手裡接過了甜甜的粗糖果,喜滋滋的吃了起來。
“靖之啊,你看看你,都是你跑快了,這不磕着了?外婆的乖孫子哦,你們倆有沒有事?”周氏上前拉着兩個寶貝疙瘩看了又看,這才放心的起身,剛轉頭,就聽見了一陣狠戾的聲音:“周福鎮!”
乍然間聽到自己丈夫的名字,周氏還有些吃驚,可當她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她的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聲音也顫巍巍的,彷彿找不到支點。
”東行?“周氏喊出這個名字,可身子又是不受控制的一晃,一旁的陳安安立即將她扶住,擔心的道:”娘?你怎麼了?“
顧東行陰狠的目光從周氏身上掠過,忽的,又落在了她腿邊,那個高一點的小傢伙兒身上,那雙讓他倍感熟悉的眼睛,像是心頭忽的插了一把劍,狠狠的攪着他的心。
他身上被繩子綁着,無法動彈,但眼睛卻是可以的,靖之被他那樣狠絕的目光一瞪,頓時拉着寧寶縮了回去,可顧東行絕對不會因爲他縮頭而停止說話的。
“這就是那個孽種?”顧東行紅着眼,咬牙道。
“你……”周氏被他這樣一刺激,若不是因爲陳安安扶着,她已經要倒了下去。
“東行,你不能說這個孩子!這孩子是玖玖花了一條命才生下來的!”周氏臉色極其的蒼白,她努力的平復着自己的心情,但始終不能放寬心。
”呵,孽種,不過是周玖玖和蠻人苟且生下來的!“說完,顧東行一口唾沫就吐了出來,而靖之,眼圈已經泛紅,他緊緊的抓着寧寶的手。
陳安安皺眉,轉頭朝慕璟宸道:”夫君,把人給帶走吧!“
“帶下去!”慕璟宸揮手。
“顧公子,收拾一下自己的說辭,本王,可是準備跟令尊要個說法,他顧將軍管教出的兒子,當街敢搶本王的女人!“慕璟宸說了句,暗衛也不再拖延,愣是押着人朝縣城趕路了。
一大波子人剛走,陳安安看着兩個抱在一起的小傢伙兒,心疼的朝慕璟宸道:“你抱着他們,咱們回家。”說着,就扶着周氏朝家裡走。
一到家,寧寶就拉着靖之上了炕,他們倆上了炕就抱在一起,靖之紅着眼圈,卻是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緊緊的拉着他的手。
“娘,你……認識那個人?”陳安安拉着周氏坐下,輕聲的問道,她能看出來,周氏的情緒很是低迷,應當是涉及了靖之的孃親。
”安安?你還記得當初福記被砸了麼?“周氏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先問了這樣一句。
陳安安點了點頭,卻並不知道,她怎麼提出了現在的問題。
“當初福記被砸,甚至夥計也被砸了,你還記得麼?你爹當時非但沒有反抗,反而還退出了縣城,搬到了這裡?”周氏說道。
“嗯,娘,我都記得。”陳安安點頭。
“那就是顧家派人打的!”周氏神情哀慼的道。
“是顧家?”陳安安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這背後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
“安安,我和你爹,原本就是住在省城的。”周氏回憶道:“這是我們同顧家的恩怨。也是靖之的娘,同顧東行的恩怨。”
“娘,我不明白,難道靖之是顧家的孩子?”陳安安聽着周氏的話,心中自然而然的便形成了這樣的念頭。
周氏仍舊搖了搖頭:“不是。”
陳安安忽然想起來剛剛在外面顧東行的話,他說,他說靖之是孽種,如果靖之不是顧家的孩子,那麼靖之的爹,又到底是誰?
這些問題好像纏成了一條線,解也解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