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之這兩天興致缺缺,好不容易今天早晨活潑了些,卻是嚎着要吃家裡的東西,陳安安這才和翠華出來採買,結果沒成想,碰到了出門的顧西城。
“顧叔叔,你上次給的點心好吃。”寧寶說完,看了看狗蛋,狗蛋也在一邊一個勁兒的點頭。
顧西城看着蹲在身邊的兩個小傢伙兒,溫潤的笑着,他摸了摸兩人的頭:“那我下次特地讓人多買一些。”
“嗯嗯。”寧寶點頭:“靖之也愛吃的。”
“翠華姐,需不需要我派人去尋些潤嗓子的藥給狗蛋試一試?”顧西城仰頭朝翠華開口,這突如其來的善意,讓翠華有些受寵而驚,她拉着狗蛋,笑着搖頭:“顧公子,不用勞煩了,順其自然吧。”既然知曉了這不是病,翠華也就看開了,只要慢慢調理小傢伙兒的心情,早晚都會好的。
寒暄完,翠華她們正準備離開呢,三道興奮的聲音在後面響了起來。
“安安啊,你們怎麼也在這裡?”那沉厚的聲音從後面響起,陳安安他們回頭,就瞅見了“煥然一新”的白家三口。
不像在村子裡中的那樣節儉,三人的身上都換上了嶄新的衣服,而且眉目間的驕傲,是從內到外散發出來的,白致遠靦腆的朝陳安安笑了笑,倒是白里正,說話的語氣聽起來也高興十足。
“哦,我們是來給狗蛋看看嗓子。”翠華擋了擋,將話說在了前頭。
陳安安看着她,同她相視一笑。
“哦,我們是來陪着致遠看榜的,致遠上次薦舉考試考了第一,那知府家的老太師又很看重他,寧寶,狗蛋啊,你們以後可一定要好好讀書,跟致遠這樣,出人頭地,知道了麼?可別整天顧着吃啊,玩兒啊!你們……“
寧寶和狗蛋一聽,頓時將手裡的點心零嘴兒給放到了背後,兩人瞪着大眼睛,好奇而又疑惑的盯着白里正。
白里正因着這高興勁兒,好像一說話就剎不住車了,旁邊的白致遠聽不下去了,上前拉了拉白里正的胳膊,有些不敢看陳安安一般,視線剛掠過就垂了頭:“你們不要聽我爹的,我爹就是瞎說!”
“瞎說能教出你這個秀才來嘛?”白里正哈哈大笑了起來,這才又低着頭朝兩個仰頭的小娃娃道:“光吃東西可是沒出息的!”
“不對,白爺爺,我孃親說了,讀書不能以考秀才爲目的的。”寧寶跟撥浪鼓一樣的搖着小腦袋。
“你孃親說的不對,這讀書啊……”
“老頭子,夠了!”白大娘瞧見翠華和陳安安的臉色有些變了,頓時拉住了他。
“寧寶說得也有道理。白兄當初讀書,自然是懷抱大志,定然不止爲了一個區區秀才。”一直沉默的顧西城開了口,白致遠看過去,只見一個翩翩公子,他笑着點了點頭,而這話,卻也正對了白里正的心思。
“我們還有事兒就不多留了。”陳安安笑着說了句。
“喲,西城,認識了新朋友也不給母親介紹一下。”顧夫人眼裡完全只有白致遠此人,她走上前去,直接站在了顧西城的身邊,笑眯眯的說道。
這生活在村子裡的人跟住在大宅院裡,從不用下地的人,氣色就不一樣,一眼便能瞧出來,白里正瞧見眼前的這貴婦人,那態度跟剛剛對陳安安和翠華的,頓時倒了個個兒。
“致遠,這是?”里正有些激動的朝白致遠問道。
白致遠一聽,有些難爲的道:“這位,應當是顧兄的母親吧?”事實上,他根本不認識顧西城,只不過剛剛聽了寧寶喊顧叔叔才知曉。
“原來是顧夫人!”里正心裡想,瞧這母子的打扮,定然就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少爺。
“白公子不認識我,我可是認識你的,你這次發揮得這樣好,這安城裡,哪有人不認識你啊,想來,也是你們二位教導的好,瞧這模樣,我們家西城都趕不上。”顧夫人是典型的笑面虎,說話只會撿人家好聽的說,自然是讓白家夫婦樂呵的很。
“既然咱們也算認識了,不如,今天中午就到府中一聚,看看有什麼需要的,我們也好幫忙些。”顧夫人將話說的滴水不漏,白里正一聽,拉着白致遠就要去,白致遠猶豫,白里正嗨了一聲,緊緊的攥着白致遠的胳膊道:”那就勞煩了!“
顧夫人笑的意味不明。
此時的白致遠對於顧家人的身份並不明瞭,可等到這馬車停在將軍府的時候,他頓時驚住了,看着那守門的侍衛,他聲音有些哆嗦的問道:“你……你們是北原兄的母親和哥哥?”
“對啊,致遠認識我們家北原麼?”顧夫人裝作對顧北原“買名次”一事什麼都不知曉的模樣,繼而又是一臉受傷的樣子,感嘆道:“前幾天說是外出打獵,帶着人出去了,結果回來就躺牀上了,哎。”
“爹,這將軍府咱們不能進!”白致遠將里正夫婦拉到了一邊,小聲的道:“在咱家門口傷到的那個顧北原,就是這家的兒子呢。”
“你傻啊,又不是我們弄傷的,再說,後來也沒找到咱家不是麼?你從小最多就在縣城晃悠,人家可是將軍府啊,咱們就進去看看,長長見識,對你也是好的。”白里正的看法卻跟白致遠完全相反,而白大娘,壓根說不上話。
顧夫人瞧見他們一家三口在嘀咕,也歪頭,一臉警告的朝顧西城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西城明白吧?”
“是。”顧西城低頭,卻也掩住了上勾的脣角。
商量來商量去,白里正還是拉着白致遠進了這將軍府,驚詫於這府中的亭臺樓閣後,他又被這顧家處處的排場給驚住了,瞧瞧,那喝個水也得有漂亮丫鬟送上來,還一口白老爺,白公子的喚着。白喜田不否認,自己的心在被這樣對待的時刻,終究還是緩緩的膨脹了起來。
顧清風在簾子後,看着白家這三口,疑惑的朝顧夫人問道:“你這是做什麼?”
“老爺,我有個法子,你看,可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