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從來沒有想過,兄弟倆的第一次矛盾,是因爲一個女人鬧出來的。陳安安進來的時候,十一倚着門,十三氣呼呼的站在院子裡,兩人的模樣很不對和,陳安安看着他們這模樣,朝身邊跟着的小傢伙兒道:”寧寶,把門關上。讓黑山叔叔在外面守着。”
“好哇!”寧寶乖乖的點頭,顛顛的跑了出去,去找黑山。
“說吧,你們這是怎麼了?”眼瞅着都要離開這裡了,而且尋常十一比較憨直,十三雖然毒舌,但跟十一從未吵起來,像如今這樣頗有幾分冷戰的味道。
陳安安這話說完,兄弟倆對視了一眼,陳安安除了聽到兩聲冷哼,其他的竟是什麼都沒有聽到。兩人閉嘴不說,她有些頭疼,正巧此時寧寶跑了回來,倚在陳安安的身邊,大眼睛咕嚕嚕的盯着院子裡的兩個人。
“你們倆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便不管了,乖兒子,咱們走吧。”陳安安假裝什麼都不知道,牽着寧寶就要往外走。
眼瞅着陳安安要走到門口了,十一的眼睛開始有了着急,也不管旁邊的十三還在冷着臉,耷拉着還不是太恢復的身體朝陳安安趕了去。
聽到後面的動靜,陳安安終於停了下來,朝兩人看去。
“說吧,眼下人都支開了。”陳安安看向兩人。
十三瞪了一眼糯糯的十一,這纔在陳安安對面坐了下來,語氣頗有幾分無奈的道:“夫人,十一看上了那個叫鈴蘭的。”
陳安安咋舌:“就因爲這個你們兩個吵了起來?”她完全搞不懂這件事情有什麼好吵的。
十三點頭,十一冷哼了一聲。
“十三,你們主子沒有禁止你們成親吧?”陳安安問道,完全不知道十三在擔心什麼。
“主子沒說,況且……況且我只是說……”十一聽了陳安安這話,心裡莫名覺得有了支撐,就囁嚅着同十三對着幹。
十三搖頭:“自然沒有,但是……但是我們行事很危險,即便是找妻子,也不該是鈴蘭那種。”
“你倒是說說,鈴蘭是哪種?”聽着十三的意思,陳安安倒是有幾分明白了,敢情是不想拖累別人呢。
十三被這話一堵,不知該如何開口,可陳安安一直盯着他,他乾脆果斷的道:”那女人跟十一一樣蠢!“
“放屁!”
“放屁!”
兩道聲音出口的時候,十三咋舌的看着同時罵髒話的陳安安和十一,很是吃驚。
十一瞧見夫人如此支持自己,膽子也莫名的跟着大了起來,道:“我只是……我只是覺得她挺有意思,並不是……”
“你給我閉嘴吧,就你那點小心思,也就那個蠢女人看不出來。”十三冷嗤了一聲。
“第一,十三啊,你是嫌棄鈴蘭笨纔不許弟弟有那樣的心思?第二,眼下事情還沒有個開頭,你就這樣擔憂?”陳安安坐在那裡,將瞪大眼睛好奇亂轉的小娃娃抱到了自己的膝蓋上。
十三嘆氣:“夫人,就是要在萌芽處掐掉纔好,你想,我和十一出生入死,女人太笨,會承受不住的,指不定我們哪天就……”他心裡是這般考量的:“即便要成家立業,也要找個能擔當起來的。”
“什麼叫能擔當起來的?就是得知丈夫的噩耗時一滴淚都不流的麼?”陳安安朝十三反問道。
十三默認了。
“呵。十三,你們不懂女人,別說是掛掉了,只要她心裡有你,你們但凡每次出任務她定然都會提心吊膽,所謂的不流一滴眼淚只是在人前罷了,人心都是肉長的,何況女人呢,不管她外表堅強還是柔弱,內心的痛苦都是一樣的,與其像你們這般在這裡顧慮未來,還不如好好保重自己,珍惜現在。”陳安安說着,又把目光轉向十一:“別顧忌太多,這次離開,鈴蘭勢必要跟我們走,至於你們以後會不會有結果,全靠個人造化了。”
……
“爹爹!”從十一的院子裡出來,剛走沒幾步,牽着自己手的小傢伙兒就飛奔了出去,直直的跑向了站在前方的挺拔男人身上。
慕璟宸一手將寧寶給拎了起來,抱在懷裡,然後站在原地,朝陳安安伸出了手,看着她一步步的走過去,將自己的手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竟是不知,你也會說那樣的話。”慕璟宸笑,在她靠近的時候,低頭吻了吻她的脣。
陳安安仰頭,看着男人俊美如斯的眉眼,不禁道:“我是女人啊,你每次外出,我也擔心啊,更何況你的位置不同,我也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明裡暗裡想要傷害你。”
“你放心吧!”攬緊了她,慕璟宸又抱緊孩子這才朝前院走。
如同靖之他們一樣,慕璟宸他們也是決定晚上離開,這樣明天一大早就能回到家裡了。正在一家人收拾東西的時候,黑山回稟,說是顧東行求見。
“他又來做什麼?”陳安安皺眉。
“夫人,大少爺要成親了。”鈴蘭在一邊提醒了一句,她被帶回莊園的時候,路上曾經聽人提過。
“成親?都要成親了還不死心麼?癡人癡人!“
陳安安出去的時候,顧東行沒有像以前一樣亂闖,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莊園的門口,只是渾身的陰鷙仍然緊緊的環繞在他的周身。
“她早就走了!”未免給周玖玖他們帶來麻煩,陳安安故意竟時間往前拖了幾天。
“什麼?”顧東行一聽這話,原本還沉靜的眸子頓時開始風捲殘涌起來,他死死的盯着陳安安,彷彿在考慮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你們早就沒有任何關係了,即便是她曾經怨你,那也是曾經的事情了,聽聞你要成親了,顧公子,奉勸你一句話,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說完,陳安安也不打算跟她浪費太多口舌,轉身就要走。
在成親的前一天晚上,顧東行出現在這裡,陳安安對於他的心思一清二楚,只是一切都晚了,聽鈴蘭那話中的意思,好像那位明月小姐對於顧東行很是傾心。
顧東行,你已經負了一個人,若是連另一個也負了,那麼,你就枉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