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裡面好多好看的衣服哇!“鈴蘭看着,下巴都快要掉下來了。
陳安安懶洋洋的嗯哼了一聲。
“夫人,咱們現在已經到了京城,您不能再做這幅打扮了,要不然會被人笑話的!”陳安安和寧寶兩個人都是有些不精神,可鈴蘭卻比往日更加精力十足了,在她的催促下,母子倆全都舒舒服服的泡了一個澡,而陳安安剛出來,人就被鈴蘭拉到了一旁。
她將陳安安摁在銅鏡前,很是熟練的在她的髮絲上抹着茉莉香油,動作十分的熟練。
“夫人,您頭髮很好,只是你尋常全都挽在了一起,根本就看不出什麼來!”鈴蘭說到底還是在顧家長大的,相比較農活來說,顯然是伺候人的事兒做得更加的熟練。
她一個勁兒的在後面倒騰着陳安安的頭髮,以至於陳安安都眯了一覺了,這人竟然還沒有完事兒。
“鈴蘭,你是打算讓我在這桌子上睡覺麼?”陳安安睜了睜眼,下意識的就朝銅鏡裡看過去,結果這一瞅,她的眉頭幾乎全皺在了一起。
“這是我?”陳安安對着那銅鏡,左右摸了摸自己的臉,一臉驚詫的問道。
鈴蘭甩了甩自己的手腕兒,很是不以爲意的道:”夫人,您暫且不要亂歪頭。“
時間大概又過去了半個時辰,等到陳安安終於可以起身的時候,她的肩膀處都已經麻了。
“夫人,你還沒有換衣服呢!你瞧?這一套好看?還是這一套?”鈴蘭今天的心情是格外的雀躍,指了這件指那件。
陳安安早就被折騰的沒精神了,她下意識的就指了指那件錦白色的裙子,十分隨意的道:“就這件吧!”
……
陳安安被鈴蘭押着在裡面倒騰,換上小衣服的寧寶就無聊的坐在院子裡,小黑在他身邊打着轉。
這是他第一次來爹爹的府邸,一切對他來說都是陌生的,他坐在那裡,戳了戳小黑白白的肚皮,奶聲奶氣的道:”小黑,這裡好無聊啊,沒有人陪我玩兒。“
小黑彷彿能聽懂人話一般,眨着眼睛咕嚕嚕的瞧着寧寶。
一人一狗正無聊的曬太陽呢,院子外面忽然傳來了什麼動靜,寧寶剛要仔細聽,早就聽見聲音的小黑已經衝了出去,對着院子外的人就汪汪的吼了起來。
“這是哪裡來的小黑狗?”爲首的老太監手裡握着一抹明黃色,瞧見那齜牙咧嘴很是兇狠的小黑,皺着眉頭,十分嫌棄的問道。
“公公來此做什麼?”十一守在門口,一臉不解的看向老太監。
“放肆!”久居高位的福安大總管白了十一一眼,立即將手中的那抹明黃色的聖旨給抽了出來。
……
此時,後宮,
大殿上坐滿了人,從越皇,皇后,到陳貴妃,以及太子慕璟珩,老五慕璟御和麪無表情的慕璟宸。
“老四,聽聞你將陳家的那個女人和孩子都給帶了回來,怎麼沒瞧見人?”皇后最先開了口,譏諷的目光從陳貴妃的臉上一閃而過,這才落到了慕璟宸的身上。
慕璟宸遺世獨立般的站在那裡,聲音裡的冷嗤也明顯的很:“兒臣今日只是進宮回稟,沒想到,該來的,不該來的,竟然全都來了!”
“老四,這件事兒怪不到皇后的頭上!那孩子既然是皇家的骨肉,理應帶來讓我們都瞧瞧。“越皇擺了擺手,阻止了慕璟宸同皇后的互相嘲諷。
“沒這個必要。“而慕璟宸一聽這話,想都沒想便立即否決掉。
“爲什麼沒這個必要?陳安安此人可是流落在外許多年,四弟就敢這般篤定?那個孩子,一定是你的?”慕璟珩坐在一邊,手裡捻着葡萄,脣角邪肆的笑,可眸中卻是冰涼一片。
“所以?大哥是在質疑我的妻子?還是在質疑當初爲我們婚事牽線的母后?“慕璟宸很輕鬆的就將話題給繞到了皇后的身上,而慕璟珩聽到這話,竟是進退爲難。
”既然今日父皇無事,兒臣便不打擾了!“見沒人應話,慕璟宸轉頭就要走,那瀟灑的模樣,讓一衆太監宮女全都嚇得低下了頭。
“朕已經派人去了府上,把那女人和孩子給帶過來了!“越皇的話,,讓慕璟宸的步伐瞬間頓在了原地。
“瞧着時辰,也差不多了!“越皇一臉閒散的坐在那裡,目光卻始終緊緊的盯在慕璟宸的身上。在提到那母子倆的時候,慕璟宸眼裡情緒的變化,他不是沒看見。
“聽說,她不見的這段日子可都是在鄉下生活,也不知道,今日來宮裡,會不會鬧笑話,哦?妹妹?”皇后語氣輕聲的朝一邊端坐的陳貴妃道。
陳貴妃仍舊是一臉的面無表情,可她抓着椅子的手卻已經握得發白。
“呵呵,你的兒子,也只配一個村婦而已!”瞧見陳貴妃故作淡定的模樣,皇后的眉眼一轉,在心裡譏諷的道。
一家人在這裡等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福安尖細的嗓音終於從外面傳了進來。
“離王妃到!”那故意高昂的聲調,聽在衆人的耳朵裡皆是不屑,她們一個個目含譏諷的看向大殿之外,等待着一場笑話的來臨。
可就在她們的視線轉過去的時候,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便映入了衆人的眼簾,兩人皆是一身的錦白,女子挽起的發很是柔和的垂在那裡,而她手裡牽着的那個白嫩嫩的胖糰子,更是瞬間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
期冀中的譏諷聲並沒有在大殿中響起,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暗暗的抽氣。那女子的身上哪裡有鄉野婦人的模樣,她牽着孩子站在大殿中央,盈盈而又得體的朝衆人行禮,那模樣,那身段,分明就是大家閨秀的儀態。
“可是休息夠了?”慕璟宸從最初的驚詫中回過了神,他上前拉住了陳安安的手,眉眼間全是溫柔。
“還是有點困!”陳安安歪頭,極其小聲的朝慕璟宸道。
可慕璟宸耳朵裡似乎是聽不進去話了,他滿眼都是陳安安那清麗的模樣。
明明……只是換了一個打扮。
“嘭!”就在兩人目光繾綣的時候,一直穩穩的落在越皇手中的茶杯卻忽然在地上崩裂成一地的碎片,他起身,有些目瞪口呆的指着陳安安身邊的小傢伙兒,聲音低低沉沉的道:“你……你過來給朕瞧瞧!”